第八十九章——來自遠方的信
沈愫愫在聽完僕役的話后,回去的速度也加快了。
聽那僕役的語氣,還有動作來看,芊芊這次送她的東西,肯定特別多,還大。
沈愫愫心中突然有了些期待感,那小妮子會送自己什麼東西呢?
直到見到實物的那一刻,沈愫愫才體會到對方的心理。
因為這包東西真的太大了,更主要的是隨之在這包裹旁,還有一隻已經累倒,肚皮翻上的白鴿。
一看就是,進氣多出氣少。
二者的體型差也很大,這個對比就和一顆桂圓與一個西瓜之間的對比一樣醒目。
沈愫愫看著這場景,深深沉默了許久。
突然不知道為什麼,一股心酸感油然而生,這隻信鴿,承受了它這個體重不該承受的重啊!
真的是……作孽哦!
良久,沈愫愫才顫顫巍巍地伸手,先將信鴿安撫好,再拿了些糙米,一些清水。
看著它有行動能力,緩緩進食后,沈愫愫才將目光轉回這個大包裹上。
這會是什麼東西呢?沈愫愫懷著這個念頭,先是將放在包裹上的那封信打開。
致愫愫姐姐:
自那日揚州分別後,你我二人將近一月未見,在此期間,芊芊對愫愫姐姐甚是想念。
記得從前說過,芊芊要給愫愫姐姐寫信,本來吾以為會是愫愫姐姐的信先到,但云師姐與我說,愫愫姐姐你都還不知道桃花塢在哪呢。
我一下才反應過來,怪乎這段日子怎麼什麼都沒收到。
於是,吾乾脆就自己先送,都是咱們這裡桃花塢的特產,愫愫姐姐你肯定沒有吃過,希望愫愫姐姐會喜歡。
最後,在信尾署名芊芊。
沈愫愫看完芊芊的信后,只覺得一股子怪味,芊芊這丫頭平時說話也沒這麼文縐縐的啊,怎麼一寫起東西來,就完全變了?
難不成……這就是古人!?
沈愫愫正將放下信,去解包裹時,瞥見這信紙後面也黑漆麻烏的一大段。
她將信紙翻了個面,發現芊芊在信后也寫了東西,意思就是說,安茹茹也給她送了些東西,而且大多也是安茹茹的私藏毒物!
驚!!
沈愫愫的小心臟立刻就跳了起來,她摸向自己的袖套,這可真是……太巧了吧。
想起顧長風說的,她趕緊先將袖套脫下來,按著顧長風的演示,將裡面的針緩緩取了出來。
隨後,沈愫愫將包裹打開,只見裡面也是大包小包地疊放在一起,眼睛最後放在最上面的那一包東西上。
軟骨散,斷腸草,雷公藤,鉤吻,烏頭……
沈愫愫一一看著這些毒物的成分,心裡一個勁兒的犯抽抽,雖然她對醫藥學不是很了解,但是這些一聽名字,就是很牛逼的毒藥了吧!
隨著這些毒物成分,還有一本薄本子,是其他一些簡單的藥物配置。
我去!安茹茹牛逼!
沈愫愫寶貝地收下了這本寶貝冊子,這真是她今天收到的第……二棒的禮物了,沈愫愫沒出息地想到。
那邊,自沈愫愫走後不久,執法先生便來到了顧長風院子。
顧長風見執法先生一臉凝重的模樣,想到自己讓他去查的東西,心下突然一下咯噔,難不成若即真的有很大的麻煩?
「執法先生,敢問若即這……?」
執法先生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個動作更加加重了顧長風的心中所想,想到若即這幾日反常的行為,心中擔憂加重了。
「哎,若即這小子,老夫怎麼想也沒想到,他竟是因為這種小家子氣的理由,整日頹——」似乎說頹廢不大對,執法先生頓了一下,改口道:「性子變化那麼大!」
顧長風也是贊同地點點頭:「確實,不過……先生所說的小家子氣的理由?」
執法先生臉上頓時露出一副奇怪的神情,那張老褶子臉上滿是不情願:「齋主,你可知曉若即可心屬過誰?」
「啊?」顧長風臉上表情罕見的有些破裂了,誰?若即?
「先生,你……的意思是……若即有了心上人?」顧長風思慮再三,心裡頭冒出的這個念頭雖是很荒謬,但是先生所說的意思,應該就是如此吧。
想到此,顧長風突然對若即的心上人是誰有了些好奇。
執法先生慢慢地點點頭,算是承認顧長風這個猜想,他手輕撫長白鬍子,無奈地嘆了口氣:「齋主,這事,咱們先通知劉夫人吧。」
「聽玉綴他們說,他們都是已經勸過那小子了,但是什麼效果都沒有,所以這種事,老夫覺得還得那位女俠出手才行。」
顧長風也是如此想的,畢竟這種事,沒道理對方母親不知。
……
「教……教主,你,你老人家怎麼會親自來這兒呢?」
一間打扮頗為華麗的屋子,一位紅衣男子正慵懶地躺在榻上,一手隨意地拿過酒杯,不小心露出白皙的手腕,宛若珠玉般潤澤。
他如墨般的長發肆意地披散在肩頭,沒有理會下面瑟瑟發抖的人,修長的手指摩挲著酒杯,狹長的眼眸微眯著,低沉的聲音就如上好的絲綢般潤滑。
「給我查一個人,七初書齋齋主顧長風身邊的,那個叫愫愫的侍女。」
下面跪著的那人,依舊是渾身冷汗直流,他盡量不讓自己的聲音顫抖:「遵命,教主,只是這位愫愫姑娘有何神通,竟然能惹得教主親自來……來此,這麼敢興趣。」
紅衣男子轉動著酒杯,鼻尖繞著曼妙醇厚的酒液香甜,眼眸里閃著趣味的笑意:「神不神通的,你自己查了不就知道了?」
看到對方的心情頗好的模樣,下面的那人擦拭了額上的冷汗,心裡頭突然有些慶幸,雖不知那位叫愫愫的姑娘是何許人,但是被這魔頭盯上,也不知是造了什麼孽!
若是沈愫愫在這裡的話,她一定能認出,這位紅衣男子就是那日與她一起躲雨的那位林姓公子。
林笙霄不知是想到了什麼,臉上滿是紅潮,修長的手指攥緊了酒杯。
砰地一下!
酒杯碎裂,碎片刺進林笙霄手心,他也毫不在意,任由血液與酒混合在一起,濕瀝瀝地滴到軟塌上,劃過他白皙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