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西梁皇來了

  翌日,天色陰沉,寒風凜冽。

  慕氏恐慕暖生病,不讓她出門。

  又過了兩日,天氣好轉,在慕暖撒嬌之下,慕氏同意其出門。

  縣城一家小院。

  「六皇子,我們的人已經找了三四日並未發現那幾人的蹤跡,我們還要找嗎?」

  梁恆吩咐道:「留下幾人在這裡繼續尋人,其餘人跟本皇子去東煊京城。」

  他已經在此處耽擱四五日,臉上的傷消散許多,不細看分辨不出。

  此時若再不去追趕使團,他便完成不了父皇交給他面見東煊皇的任務。

  梁恆往外走,南菱郡主跟上:

  「表哥,你等等我,我要跟你去。」

  梁恆快步往前走,冷聲拒絕:

  「不行,你現在啟程回西梁。」

  若不是母妃說他需要外家倚仗,這個刁蠻丫頭死在外頭,他都不會去看一眼。

  「不,你若是不答應,我就告訴姨母你欺負我。」

  南菱郡主驕橫無禮地威脅道:

  「我娘說姨母需要我家幫她成為世上最尊貴的人,你也需要我家,我娘還說你要是惹我不高興,我爹就能讓你們母子不高興。」

  梁恆眼中的厭惡之色一閃而過,剛要說話便聽到熟悉的聲音:

  「花家什麼時候能左右我皇兒的一言一行了?」

  梁恆抬眼看去……

  他父皇來了!

  西梁皇帶著兩護衛走了進來,久居高位,身上釋放的威壓讓眾人喘不過氣,甘心俯首稱臣。

  梁恆趕忙垂頭,彎腰拱手行禮,南菱郡主被嚇住了,在阿琳的提醒下才知道要行禮。

  客廳,西梁皇掃了一眼堂下站著的梁恆,問道:

  「這丫頭出言頂撞你,你該如何處置?」

  他的孩子豈容他人欺辱!

  梁恆沉思片刻,拱手求情道:

  「表妹年紀還小,童言無忌,兒臣相信她是無心之失,求父皇饒她這回。」

  西梁皇略感失望,下令道:

  「南菱郡主出言頂撞皇子,威脅皇子,即日廢除郡主封號。」

  只要足夠強大,何須外家!

  他是這麼走過來的,他的孩子理應如此!

  「不,表哥,求你幫幫我,我不能失去郡主之位……表哥你別忘了,你能有今日全是我爹的功勞…」

  「嘭」一聲,茶水四濺,廳內之人紛紛下跪。

  西梁皇道:「花宰相無治理家事之能,何談為朕治國?

  傳書回西梁即日起,花宰相禁足家中三月。

  他若是再治家不當,這個丞相就換人吧!

  來人,把此女遣送回家。」

  「是。」

  侍衛領命,帶走了大呼小叫的花南菱。

  西梁皇看著跪在地上的梁恆,淡淡地警告道:

  「天下是朕的天下,你的所有是朕所給。

  你若是想做你外家的兒子,朕便成全你!」

  果然此人非彼人,家世不一,教出的孩子又怎麼會出色?

  梁恆心中甚是膽怯,面上克制著驚慌之色,越發恭敬地道:

  「兒臣謹記父皇之言。」

  這時,有一人急沖沖地跑來。

  「聖駕在此,何人敢擾?」西梁皇身邊的護衛呵斥道。

  那人慌忙跪下行禮。

  西梁皇見是平日跟在梁恆身邊的隨從,開口問道:

  「何事?」

  隨從看向梁恆,梁恆微微搖頭。

  瞧著兩人細微的動作,西梁皇不悅地道:

  「你若再不如實招來,那就留在東煊。」

  隨從知道西梁皇的留可不是留下之意。

  這世道,主子的榮寵能有幾載?

  擔憂家中老小無人照顧,在保命與忠誠之間,他選擇告知西梁皇,梁恆被人打之事。

  西梁皇勾起唇角道:

  「好有膽量的小姑娘,可有查到她來處。」

  西梁皇剛才維護兒子不受欺負,這會又誇讚欺負兒子的姑娘,大家都不明白西梁皇之意。

  他們好奇西梁皇會如何處置此事,紛紛豎起耳朵聽。

  隨從回稟道:「她正在南城南街賣字。」

  正在賣字的慕暖打了一個大噴嚏,摸了摸小鼻子,梅兒道:

  「姑娘你是不是生病了?

  要不你進茶樓和帝師他們聽書喝茶,我與南姨在這裡賣字也是可以的。

  你放心,我們一定會賣高價的。」

  慕暖沒聽梅兒勸告,瞅著小桌上的字,想著現在都還沒有開張,這該怎麼辦?

  「姑娘,你怎麼了?」梅兒朝慕暖晃了晃小手。

  慕暖回神搖搖小腦袋:

  「你瞧瞧過路之人,真是有眼無珠。

  這字不就貴了一點嘛!

  等帝師過世就是絕跡了,老值錢了,怎麼就不懂收藏呢?」

  會武功的趙統領聽后一口茶噴了,對面的陸時宴躲閃不及,滿臉都是茶水。

  錢帝師嫌棄地瞅了一眼趙統領,帶著阿福換了一桌。

  趙統領不惱,給陸時宴賠罪后,頗為同情地看向錢帝師:

  「你將來的徒弟說你現在的字不值錢,你死後老值錢了。」

  陸時宴:「……」

  這想法不錯,他能不能收藏幾張?

  陸時宴眼巴巴地看向錢帝師,錢帝師:「……」

  這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不孝徒弟!

  「那你的字呢?」

  經帝師一問,趙統領一聽。

  梅兒把風吹亂的字擺放整齊,問道:

  「帝師的要死後才值錢,那趙叔叔的呢?」

  慕暖道:「不管生前還是死後,除非走運遇到識字之人,不然啊,賤賣都虧血本!」

  趙統領:「……」

  剛才風太大了,慕小姑娘說了啥,他一個字都沒聽清!

  然,有十來人因風吹過,送去慕暖之言,他們聽得一清二楚。

  為首之人笑了笑,他曾經見過錢賀熙,其字——當世之人無幾人能勝之。

  今日卻被三尺小兒如此說道,他倒要去看看是假冒還是真跡?

  瞧著漸行漸近的十來人,慕暖小眼睛一亮,生意來了。

  剎那間,笑容剛揚起就凝滯了,她的小眼神一變:

  媽呀!

  梁恆這熊孩子不會是帶著家長來找她算賬吧?

  慕暖扯了扯南依的袖子,緊張地道:

  「南姨,南姨,快收拾東西,報仇的來了。」

  一會打起來,可不能把她的字給禍害了!

  梅兒拉過慕暖,把她往桌底塞:

  「姑娘,你就別管這些不值錢的字了,一會子南姨就要與人打起來,你趕緊躲桌子底下別出來,我站在桌旁守護你……」

  梁恆等人:「……」

  今日這小姑娘知道害怕了?

  慕暖:「……」

  她會害怕?

  不不,她在慕氏的壓迫下,都不知害怕二字怎麼寫,她只是心疼字罷了!

  南依把慕暖拽起來,作為主子的閨女怎麼能膽小怕事呢,她一把把人推倒她面前。

  慕暖:「……」

  南姨這是害怕了,要拿她一孩子當做擋箭牌?

  梅兒:「……」

  南姨不能別這麼坑姑娘!

  咬咬牙,梅兒跑到了慕暖的身旁,擼了擼袖子,故作兇相地站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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