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暖暖問帝師你還缺孫女嗎
聞聲,院長帶著十來人出現在學舍。
院長威嚴地道:
「你們趕緊給老夫住手,這都成何體統!」
慕暖朝他跑過去,眼淚汪汪的,仰著小腦袋問道:
「你是院長?」
院長頷首。
瞧著威嚴刻板的院長,擠眉弄眼的老者,慕暖愣了愣,為何這老人家表情僵硬,眼神卻這麼慈祥?
靈光一閃,萬一他是假裝慈祥和善,想要一把把她給抓住……
慕暖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往後退了幾步,防備地盯著老者。
老者:「……」
難道他太嚴肅了?
在院長驚訝中,他再次變臉。
慕暖更加警惕。
夫子上前把慕暖的罪行說了一遍。
院長見恩師對慕暖十分慈祥,心裡疑惑,反倒對慕暖作弊之事沒放在心上。
掃了一眼學舍,他訓斥道:
「既然孩子有冤屈,你們為何不聽?
有時眼見不一定會是真的。」
看恩師的態度,就知道。
這孩子真不需要偷書,她的書更有價值!
慕暖配合地點點小腦袋。
「小孩,你要如何證明自己的清白?」
老者溫聲問道。
見老者面上嚴肅,到現在沒有露出惡意,慕暖放鬆了對他的警惕,解釋道:
「夫子手中的論語來到我這裡的時間不長。
又正逢考試時間,陷害我之人根本沒有時間把它帶走。
只要大家把書交出來,就能證明誰偷換書。」
「書沒有書寫名字,你如何證明是你的?」
夫子怒氣沖沖地問道。
慕暖平靜地道:
「大家先交書,待會我自有辦法證明,到時候夫子能為剛才言行向我道歉嗎?」
送上門來,不趁機踩上一腳,她心裡過意不去!
「夫子是長者,教我們學識,哪有長者向小輩道歉的?」
陸時海一副謙謙有禮,拱手道。
「身為長者,難道不應該知錯就改?」慕暖嘀咕道,「先皇曾經還下過罪己詔書呢。」
剛要反駁慕暖不尊師的夫子不僅閉嘴還把怒氣也噎回了肚子里。
老者凌厲地凝視著夫子,陸時海,李柱以及兩護衛道:
「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作為學子應該尊之重之,若是夫子無德,其不配為師。」
「今日這孩子有錯,那你和身後的護衛犯的就是大錯。
捫心自問。
你們若沒有聽取片面之詞就妄下定論。
若你們公平公正地對待每一個學子,以德服人,以理服人,何來這混亂不堪的學舍!」
「老頭你的話就不對了,夫子憑著真憑實據趕走慕暖,有何錯?」
老者嚴厲地看向聲音傳出之處,一弔兒郎當的少年坐在椅子上,腳搭在書桌上,學子服鬆鬆垮垮的。
他肅著臉,吩咐道:
「來人,把這不尊師之人給老夫打手心十下,送回家反思,若不知悔改,明年不用再來上學。」
「老先生不可,這是縣令次子。」一夫子出來勸道。
少年更加得意。
老者看向在場之人道:
「在老夫眼中,無論誰犯錯都應該受罰。
老夫連皇帝都罰過,何懼一方小小縣令。」
大家心下不安,除了院長知道老者身份外,都在勸說老者。
老者甩了甩袖子。
瞧著夫子們畏懼權貴,又見書院護衛不敢動手,他很是失望。
難怪皇上會派他來這裡,這書院不整頓不行了。
他不會讓故人心血白費。
老者吩咐道:「阿福動手。」
他身後的中年人立即執行命令。
慕暖眼睛一亮:
粗大腿!
她要去抱抱!
老者瞧著慕暖激動的小模樣,斂下身上的氣勢,慈祥地道:
「小孩你怎麼了?」
慕暖搖搖頭。
她想要抱粗大腿這事以後再說,如今先解決此事。
「老爺爺是不是該讓他們交書了?」
老者點頭。
聽著縣令次子孫寶的慘叫聲,學子心中畏懼老者,迅速地把他們書包里的《論語》交了出來。
慕暖清點數量,笑著道:
「算上夫子手中那本,我幫孫寶交上來的那本,如今還差一本,是誰忘了交?
而且差的還是我的書,這三十本我檢查過書面沒有口水印,皆不是我的書。」
清高之人不管慕暖有沒有做下此事,他們對慕暖都露出了鄙夷目光。
而老者嘴角抽了抽。
別人做記號都是放書籤,這孩子竟是口水。
「是誰沒交,老夫可要收身了。」
陸時海把書交了出來,拱手道:
「夫子,她說她平日里學習不好,成績差,害怕掃廁所,請求著與我換書看。
我本不想換書的。
可我們既是同村又是同窗,我不好推拒,就與她換著看了。
哪想到她為了掩蓋作弊,把換書作弊說成了嫁禍。」
剛才還慘叫連連的孫寶捂著紅腫出血的右手,瞪著慕暖惡狠狠地道:
「我和陸時海是好友,我特意為他把我大哥的書拿來了,讓他查缺補漏,考個好成績,只是我這好心辦了壞事,讓它會成為慕暖作弊工具。」
夫子出口指責道:「好啊,慕暖你小小年紀不學好,我平日里念及你無父,對你耐心教導,沒想到你死不悔改,你真不配做我的學生。」
瞧著一唱一和的三人,慕暖的眼神透著冰冷,渾身散發著與生俱來的清貴之氣,威壓逐漸被她釋放出來。
讓在場之人無不驚詫!
慕暖厲聲道:
「我慕暖不需要你這樣虛偽的夫子,平日里你刻板,只講書中內容,毫無見解,更沒有多我們多加教導,不過是應付罷了。
可我依舊尊重你。
然,現在我認為你不配為師。」
眾人:「……」
這是慕暖嗎?
夫子臉上氣得一青一紫。
陸時海心生不好,搖搖頭,現在他們可是站在有理這方,一定不會有事的。
孫寶在想著陷害慕暖之事他是不是被陸時海給算計了?
沒管三人如何心思,慕暖指著陸時海交上來的書籍道:
「這本論語是王大夫送給我的。
王大夫說它的釋義乃是出自帝師錢賀熙老先生之手。
書籍之價值遠遠超過縣令之子的書籍,我不抄錢帝師的,去抄不入流的,我是笨還是傻呢?」
她的話落下,大家都震驚了。
有人拿起了《論語》翻閱,好奇膽大之人紛紛圍觀。
沒有人再嫌惡上面沾有慕暖口水之事。
老者嚴肅的臉上流露了一絲笑意:
「原來王太,大夫把老夫的書送給你這小女娃啊!」
聽這人的口音很像皇城口音。
而王大夫向來神秘,難道兩人認識?
慕暖斂下周身氣勢,天真地問道:
「你認識王大夫?」
「初來貴地,因水土不服找他看過病。」
他是受皇帝所託,前來書院坐鎮一年。
前些日子見到了王大夫。
這遠近聞名的王大夫竟是他認識之人。
瞧著慕暖機靈勁,越瞧越像那人,他得去見見這孩子的母親,將其收做關門弟子,彌補他的遺憾。
慕暖:「……」
母親都沒有這般慈愛的看過她,這目光簡直讓她想要認爺爺。
不知這人缺孫女嗎?
「錢帝師我是不是沒事了?」
夫子不死心,氣急敗壞地問道:
「你又如何證明這書就是你的?」
今日不把慕暖的罪名坐實。
那他的名聲就會掃地,更會被趕出書院,無私塾敢收下他。
瞧著一旁看戲的錢賀熙,慕暖癟癟嘴,事情都結束了,不處理就算了,還想看戲……
她道:「請王大夫來,你可能會說我們做假,倒不如讓錢帝師自己說。」
錢賀熙拿過書籍看了看,指著《論語》上「語」后的「貳」道:
「老夫親手所注論語有五本,這本是第二本。
當日老夫送給了還是小世女的沐親王,後來小世女把書送給了王太醫。
前日我見到王大夫,他正是王太醫。」
錢賀熙一句話定局。
院長安排學子去了其他學舍重新考試。
對於夫子,孫寶,陸時海和隱形存在的李柱四人要如何處置,大家雖好奇,只能忍著。
只有等考試結束才能去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