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隨禮是柚子和柿子
旭日東升，炊煙裊裊。
雞犬相聞，人聲嚷嚷。
這構成了一副鄉村清晨的畫卷。
南依跟著陸時宴沿著村落跑步。
慕暖在院中蹲馬步。
慕氏在廚房做早膳。
一個時辰后，南依和陸時宴各背著一個背簍回來了。
坐在桌前等早膳的慕暖：「……」
說好的夫妻一體，可這老實人總是坑她！
慕暖怒瞪著陸時宴，哼了一聲，撇過頭，現在想要討好她，晚了。
陸時宴瞧了一眼手中的紅柿子：「暖暖你真不吃？」
慕暖坐在小凳子上，嘟著小嘴，把手環抱著胸前，晃動著小短腿，始終沒有看向陸時宴。
陸時宴把紅柿子遞給了慕氏，「嬸嬸給你吃。」
慕暖：「……」
難道不應該再哄哄她？
沒吃飯，慕暖感覺自己已經飽了！
「好，這柿子又大又紅，真好看！」
慕氏接過柿子，招呼陸時宴道，「時宴趕緊坐下來吃飯。」
慕暖眨巴眨巴眼睛，瞅了一眼柿子，扭頭看向陸時宴。
看著氣呼呼的慕暖，陸時宴實誠地道：「我就摘了一個紅柿子。」
慕暖：「……」
她這是要柿子嗎？
她想要一個同盟！
只是這個同盟老是拖後腿。
現在她敢肯定，以後一個時辰的馬步她是免不了。
「小姑爺爬上樹，為了摘到這個大柿子，差點摔下樹。」
南依見慕暖還在生氣，解釋道。
隨後，慕氏把柿子遞給了慕暖。
「暖暖喜歡甜食，這個柿子娘親就借花獻佛送給暖暖。」
慕暖：「……」
真不用吃飯都撐了！
在慕暖沉默鬱悶中，慕家的早飯開始了。
慕暖給陸時宴夾了一個包子：「這是柿子還禮。」
陸時宴：「……」
這是還生氣呢？
他咬了幾口包子，芝麻餡的。
陸時宴探究地看向慕暖。
吃飯動作，與慕氏動作一致。
優雅得體，像個小淑女。
而與她差不多大的陸小雅現在還在扒飯，每一餐飯桌上和地上都會灑落著米飯。
被陸時宴想到的陸小雅確實在扒飯。
「小雅你給老娘小心點，要是再弄掉一粒米，你就別吃飯了。」
陸母撿起桌面上的一小撮飯粒。
陸小雅縮了縮脖子，眼含畏懼，小心翼翼地吃著粗糧飯，沒敢朝菜碗夾菜。
自從二哥離家，她就被母親安排幹活了。
娘對她沒有以前那麼溫柔，不是恐嚇她就是掐她，
看著這一幕，陸時海眼中閃過一絲厭惡，臉上哀求道：
「娘，今日慕家定親宴，我想去。」
好久沒有吃肉，這雞蛋都吃膩了，他想要去吃肉。
「這慕氏也不知怎麼想的，開宴就不能遲一點嗎？」
陸母嘀咕著，想到家中的境況，又道：「成，我去書院給你請假。」
話剛落下，陸獵戶反對道：
「不成，時海今日必須去上學，不能將課落下。」
本來就比別人差一大截，這要是再耽擱……
「兒子等你以後考上狀元，有的是好吃的。」
陸父畫的大餅，陸時海並不稀罕。
他深知自己不是讀書的料。
為了不讓比他聰慧的陸時宴上學，也為了不幹農活，他才去學堂的。
後來書院建成，學費少些許。
父親想要將陸時宴送去，但是他以結交同窗需要許多銀錢為由阻攔了父親……
陸時海看向陸母，乞求她幫幫忙。
在讀書與吃肉之間，陸母選擇了讓陸時海去讀書。
她需要誥命，揚眉吐氣！
「時海，娘和你妹兩人給你打包。」
「打包能有多少？」
慕家有錢，宴席肯定不差。
更何況他不想吃別人剩下的。
陸母道：「我是時宴的母親，就算我打包一桌，也不會有人說的。」
陸父囁嚅著嘴，半餉沒有說出一句話來，不知是氣的還是無聲同意了。
總之，陸時海儘管不情願去上學，最後還是被陸母送出了家門。
慕家。
早膳結束沒多久，來幫忙的村婦挎著小籃子來到了慕家。
南依在廚房幫忙，慕氏帶著慕暖和陸時宴在門口迎接客人。
「慕氏恭喜啊，這是我家的隨禮。」
婦人從背簍里取出五個柚子給慕氏。
她身旁的四歲孩子遞了一個柚子給慕暖。
「姐姐，給你。」
慕暖接過柚子，笑了笑。
這兩人進屋后，又來五六個村婦。
剛放好柚子走出來的慕暖看到慕氏手提四籃子。
陸時宴手提兩籃子。
他們的腳下還放著十來個柚子。
「五嫂子你也送了柚子？」正在院中洗碗的婦人道。
「昨日我聽人說柚子寓意好，我就去林子摘了。」
「是嗎？」
婦人皺了皺眉：
「我是聽人說暖暖和時宴喜歡柚子和黃柿子。
所以我把事先準備好的雞蛋換成了六個柚子和一籃子的黃柿子。」
慕暖：「……」
這苦柚子有什麼好寓意！
不過……
這些話到底是誰說的？
在村裡，與她慕家不和，與她慕暖不和的，最值得懷疑的就是……
吳嬸子和吳曉娟，不過會是她們嗎？
想著，一聲冷嘲熱諷打斷了慕暖的思緒。
她抬眼望去……
村民正在取笑陸母。
看到陸母手中之物，慕暖眼角抽了抽，要不要這麼的隨意？
大家好歹用心去挑了柚子和柿子，而陸母這……
成人拇指般大小的淡黃柿子，蔫巴巴的柚子。
不會是掉地上的吧？
「嗬，笑什麼笑，這有什麼好笑的。
這些東西好壞都不能吃，你們不也是為了省錢，來我親家這裡吃白食嗎？」
陸母恁著眾人道。
門口一下子變得安靜無比……
被戳破臉面的眾人尷尬不已。
心裡雖對陸母惱火，不過他們想到陸母的做法，臉上再次恢復了笑容。
這兒子入贅，這慕家就是陸家一門親戚。
在以孝治國的東煊國，雖寫下斷絕書，看似沒關係。
可正所謂生而不養,斷指可還。
生而育養,斷頭可還。
不生而養,永世難忘。
就這理說遍天下，陸時宴與陸母他們依舊算不上真正地斷絕關係。
不過，這陸母都這樣送禮了，更遑論他們這些外人。
接下來，大家依舊把柚子和柿子送給了慕家當做隨禮。
等大家散去，慕氏望著一堆的柚子和柿子，問道：
「閨女你的臉有沒有掉地上？」
陸時宴瞧向慕暖，她正啃著紅柿子，細嚼慢咽。
「……」
這可真是沒心沒肺！
要說慕暖一點不受這堆水果的影響。
其實不然，她此時心裡樂開了花。
以前她就打這些柚子和柿子的主意，奈何人小！
現在機會來了。
雖然是被村民踩著臉送來的，但她一點不嫌棄。
慕暖問道：「娘親，我們家的臉掉了，我能撿起來嗎？」
慕氏道：「隨你們兩人折騰。」
她以前可是交給慕暖不少的謀生之道。
但願某一日她流落街頭或是她不在了，慕暖可以頑強的活下去。
沒想到率先用在了這裡。
陸時宴：「……」
真能把臉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