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五章 詢問
煙雲城城門緊閉,人心惶惶。此時卻有一人,身披斗篷,身後跟著幾人,亦是同樣的打扮。
守城的士卒見他們如此打扮,卻又想出城去,自然不會開門。
在南蠻急將攻來時,華稟真見如此多人想要逃離煙雲城,便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離開煙雲城半步。
「來著何人?」
「我家公子要出城,打開城門。」
「除了太守,誰人都不得離城!速速回去。」把守城門的衙役說道。
而身穿斗篷之人,正是慕容亦溫,他從懷中拿出一塊腰牌,這腰牌乃是李道禪的,只是李道禪甩手便將那塊腰牌給了慕容亦溫。
雖然李道禪嘴上不說,但他心知肚明,來到煙雲城后,凡事還是得交由慕容亦溫。畢竟對於此事,慕容亦溫要比他嫻熟。況且,能調兵遣將者,慕容亦溫是李道禪最為信任之人。
那衙役大字不識一個,將腰牌拿在手中看了許久,一皺眉,說道:「若沒有華太守之命,不得出城。」
這衙役又說道。
慕容亦溫微微一皺眉,那華稟真一看便是無能之輩,沒想到他手下之人亦是如此。果然是貪官底下皆污吏,廢將手中無雄兵。
「此乃是陛下欽賜的腰牌,見此腰牌如見陛下。若是再不打開城門,小心你們的性命!」
一聽慕容亦溫的話,嚇得那個衙役慌張不易,拿著腰牌的手竟然瑟瑟發抖。
慕容亦溫冷冷看著他:「陛下欽賜腰牌,若是掉在了地上,你該當如何?」
衙役急忙雙手捧住腰牌,遞到慕容亦溫的面前,說道:「大人饒命,適才是小的有眼無珠。您若想出城,小的這酒給您打開城門。」
那衙役心中雖然驚恐,但餘光到了一眼慕容亦溫,想要看到他的面容。
慕容亦溫一抬頭,卻帶著面巾,那衙役悻悻一笑,對身後之人吩咐道:「打開城門!」
慕容亦溫騎著馬,便衝出煙雲城,他對身後之人,說道:「這些衙役皆是宵小之輩,留著他們只會壞事。等回來煙雲城時,你們吩咐下去,將這些換了。」
「是!」
慕容亦溫領著幾人,策馬揚鞭,來到一處林子中。他等了許久,頭頂之上有一隻鷹隼盤旋。慕容亦溫對身邊之人說道:「人來了。你們小心一些。」
「是,大人。索然這些人可沒有李道禪那般高的功夫,不過一個個也在金剛境。只是不知現在戰事吃緊,為何慕容亦溫還要出城。
當慕容亦溫心中不知在盤算何事時,林子中有一聲馬鳴,一個毛臉大漢騎馬而來。他同樣遮住面容,看來也不想他人知曉此事。
「呵呵呵,慕容公子,來的好早啊。」毛臉大漢正是言灼胡。
現在北蠻與大奉勢同水火,這言灼胡卻私下與慕容亦溫相見,若是讓蠻牙兒知曉,一定會殺了他。
這言灼胡剛回北蠻不久。之前就算蠻牙兒已經心知,殺李道禪無望,還是讓言灼胡留在大奉之中。
他言灼胡等北蠻南下這麼多年,終於見到此日,卻沒想到,帶兵卻無他的份,自己還是一個跑腿之人。
蠻牙兒的命令,言灼胡不得不聽,畢竟現在的蠻牙兒若是想殺他,輕而易舉。
言灼胡可不願死在蠻牙兒的手中,不明不白。
於是只得忍著心中的怒氣,回到大奉,卻沒有想到,盤古城之中,還被人打傷。
雖說既然是暗中查探李道禪的下落,在江湖之中被他人所傷倒算不得什麼大事。可言灼胡說何也不願繼續如此。
就在盤古城之中躲著養傷,時不時將從江湖之上聽來的一些關於李道禪之事,告訴蠻牙兒。
可盤古城中,李道禪與龍老怪一戰後,便消失不見。江湖之上的也都是些傳聞。
蠻牙兒看著言灼胡給他傳回來的消息,則讓言灼朗告訴言灼胡,不用繼續留在大奉,即可回到北境之中。
可蠻牙兒不曉得是,言灼胡雖然日思夜想,想要回到北境。可在他得到消息前,卻有人找上了他,那便是慕容亦溫。
在慕容亦溫看來,言灼胡只不過是一個無足輕重之徒。但就算無足輕重,說不得日後也有用處。
慕容亦溫答應放過言灼胡一馬,但言灼胡回到北蠻之後,要為慕容亦溫辦事。
言灼胡一聽,陰沉著臉,斷然拒絕。縱是他現在被慕容亦溫所要挾,但言灼胡還是北蠻,怎可願意替慕容亦溫做事?
慕容亦溫微微一笑。若是言灼胡一口答應,慕容亦溫絕對不信。現在倒說的是實話。
對於言灼胡,慕容亦溫可沒想過他能辦什麼大事。自然不可逼的太緊。
他對言灼胡說道:「莫要擔心,替我做事很簡單,只要在我尋你時,你來見我便可。」
言灼胡不知慕容亦溫葫蘆里賣什麼葯,但他就算有北蠻的骨氣,可卻更在意他的性命。
慕容亦溫不管言灼胡如何想,他說道:「你們北蠻要南下大奉,雖然有我萬通閣暗中相助,但到時,北蠻真的能夠戰勝大奉?若是如當年那般,北蠻再被大奉擊敗。你以為,北蠻哪些人會死?」
言灼胡雙眼一眯,慕容亦溫所言不得不思量。北蠻此次南下到底能否功成,這倒是真的兩說。
若北蠻勝了大奉還好說,他言灼胡定會封官加爵。
可若是戰敗,他言灼胡又當如何?難道真的要他跟北蠻同生共死?
看言灼胡沉默不語,慕容亦溫心知,他所言,言灼胡聽進了心中。
「我給你留條後路,只要你不死,不管北蠻與大奉之間,誰勝誰敗,我都可保你不死。而且,就算北蠻戰敗,萬通閣也可略施手段,讓大奉朝廷封你官做。」
慕容亦溫言罷,言灼胡心中便已經答應,不過他卻沉聲說道:「既然我被你捉住,只要放我一條性命,我便答應你。」
就這般,言灼胡回到了北境,而他與慕容亦溫之間的約定,誰也未曾提及,就算是對言灼朗。
言灼胡若是告訴言灼朗,說不得言灼朗便會告訴蠻牙兒,自然會對他這個兄長說出此事。若不然,言灼胡定也會勸一勸言灼朗。
雖然自己的這個大哥對蠻牙兒死心塌地,言灼胡頗為看不慣,但畢竟是他大哥,手足之間血濃於水。
「你們北蠻倒是好手段,竟然找人殺了大奉的兩位主帥。」慕容亦溫說道。
「戰場之上,哪有不死人的?再說,那兩個主帥該死,他們死了,倒是省了我們北蠻不少功夫。」言灼胡一聽慕容亦溫提及此事,心中身為暢快。
因為高月勾與元天吉被人所殺,他北蠻大勝。此外,言灼胡再那一場中,殺的極為盡興。這麼多年忍氣吞聲,倒是今日可以痛快殺大奉之人。
慕容亦溫面不改色,雖然他也沒有料想到,但高月勾與元天吉二人的性命,他不在意。讓他在意的而是李道禪。
「那二人是何人?能在大奉十萬士卒之中取了兩位主帥的性命,看來這二人的功夫了得。」
「這洒家可不知道。」言灼胡大聲說道。
「你不知道?難道你說的是,北蠻與大奉交戰,不知從哪裡來了兩位武功極高的武夫,幫你們北蠻殺了敵軍主帥?這橋段,怕是只有戲文里才有。」慕容亦溫卻不相信。
言灼胡哈哈一笑,說道:「你還別說,倒真是。」
慕容亦溫以為,言灼胡是不打算對他講出實情,他則抬頭看向言灼胡,說道:「你若不告訴我,那麼你我之間的約定也就作廢。」
「哼,洒家都說了不知,難道還能騙你不成?」言灼胡一瞪雙眼。
「他們二人到底是誰?」
「你們南人,就是心機多。那二人到底是何人,別說是洒家,北蠻之中無一人知曉。洒家也不知為何他們要殺大奉主帥。」
「那麼他們現在身在何處?」慕容亦溫又問道。
「要說這二人,確實古怪。看衣著絕不是我北蠻之人。卻出手殺人。原本洒家也以為,他們是想幫我北蠻。可卻一走了之,所以,他們為何殺大奉主帥,這個自然要去問你們大奉。」
「他們已經走了?」
「嗯。所以,就算你現在問洒家他們現在身在何處,洒家也不知。」言灼胡說道。
這並不是慕容亦溫想要的答案,他低眉沉思。
而言灼胡就算是一個在頭腦簡單之人,也看出慕容亦溫頗為在意那兩個南人,他眯著眼睛,問道:「怎麼,難道那二人有什麼奇特之處?」
「如今是我在問你。」慕容亦溫沉聲說道。
「哈哈哈,我只是見你如此擔憂,這才問一句,說不得洒家能幫上忙。」言灼胡說道。
「你只要遵守你我的約定,其他的不用操心。」
「唉,洒家可沒那個閑心哦,少主已經命我等上山砍木,做雲梯,看來就快要攻打煙雲城嘍。煙雲城,哼哼,只不過是一些敗軍殘將,到時候不費吹灰之力,就得被我北蠻攻下來。」
言灼胡絲毫不將煙雲城放在眼中。
這倒也是,畢竟北蠻接連打了三場勝仗,更是將高月勾與元天吉率領的大軍打的落花流水。他們北蠻也一定知曉,現在煙雲城中只有那些敗陣逃進城中的士卒,自然不會放在眼中。
慕容亦溫站起身,說道:「你回去吧,莫要讓他人知曉你我之事。」
「這就走了?洒家還以為有何要緊的事,唉,看來是白跑一趟。」
聽到言灼胡如此說,慕容亦溫沉默上馬,便帶著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