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六章 若不開,小爺便打進去
煙雲州盛產一種名為煙雲玉的玉石,所以才叫煙雲州,因為盛產此石頭,所以這裡往來客商絡繹不絕,繁華非凡,現在可沒有往日的光景,由於北蠻入侵,煙雲州以北百里,早已經是滿目瘡痍。
加之有不少人從北方逃難而來,煙雲城之人也早就知道了北蠻南下之事,不少人都已經逃離了煙雲城,現在煙雲城城門緊閉,而北蠻大軍則在十幾裡外安營紮寨,對煙雲城虎視眈眈,煙雲城雖然擋住北蠻的數次進攻,也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危在旦夕。
煙雲城太守華稟真,站在城樓之上,望著遠處近在咫尺的北蠻大軍,連連哀嘆,後悔自己真是倒了大霉,怎麼會選了這個地方做官?
華稟真現在只能怨自己嘍,他雖然是祖上蒙陰,可整日飲酒作樂,哪管什麼政務,所以做了多年,仍是一個小官。這才聽了他人之言,用黃白之物走了門路,這才被安排到煙雲州這塊「風水寶地」。誰知自己這個太守還未做上兩天,便遇北蠻南下。當官事小,性命事大,如今別說斂財陞官了,能不能保住小命都是難事。
「大人,大人!」一個衙役跑上城樓。
華稟真心中正在擔憂,聽衙役大呼小叫,怒火中燒:「亂叫什麼?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那衙役看到華稟真如此大的火氣,縮頭縮腦不敢言語。
華稟真等了許久,還未聽到衙役回稟,轉過身瞪著衙役,吼道:「為何還不說?啞巴了不成?」
那衙役也是心中委屈,心想:不是小的不說,剛才想說,您不讓說,現在您又催促,到底是說還是不說?
「快說!」華稟真見衙役還不說,已經怒上眉梢。衙役這才急忙說道:「啟稟大人,朝廷拍了大軍前來平定北蠻。」
「有這等喜事?為何不早些告訴我?」華稟真欣喜若狂。
那衙役可不敢再隨便說話。華稟真問道:「朝廷的大軍所在何處?」
「剛才有一將士前來通報,說大軍即將到煙雲城,讓大人到時開門迎接。」
「胡說!那些武夫是腦子壞了不成?北蠻大軍就在十幾里處安營紮寨,若是本官現在開了城門,北蠻大軍前來又該如何?」華稟真是萬萬不會做此等之事。
「那大人,該如何回稟那個將士啊?」衙役問道。
華稟真左右踱步,思慮良久這才說道:「你告訴那個將士,就說這北蠻壓境,為了城中百姓的安危,不可隨意打開城門,讓他們在城外紮寨,等大敗北蠻,本官定會打開城門犒賞三軍。」
「好。」衙役立馬跑下城樓前去回復那位將士。
而在幾十裡外,李道禪正率領禁軍在一處山谷歇息,他派去通報之人從煙雲城快馬而來,那人下馬回報:「啟稟將軍,煙雲城太守華稟真不開城門,讓我等在城外安營紮寨。」
「什麼?你難道未說明我等是陛下派來?」李道禪還未說話,盧半田問道。
「屬下已經告之,但華稟真仍是不願打開城門。」
盧半田怒道:「胡鬧,我等兩萬餘人千里迢迢,竟然讓我等在城外安營紮寨,這豈不是讓我等以疲憊之師直面北蠻大軍?」
「盧半田,夠了。」李道禪這時才輕飄飄說道。
「可是將軍,他華稟真實在是太過放肆,如此這般,又豈能讓將士好生休息,以養戰力?」
李道禪將頭盔摘下,放在地上,笑道:「他華稟真愚蠢至極,和他一般見識做什麼,況且他不讓我們進城,我們便進不得?」
「將軍的意思是?」
「行啦,船到橋頭自然直,擔心那麼多做什麼?再休息半個時辰,我們便趕去煙雲城。」李道禪緩緩說道。
見到李道禪如此胸有成竹,盧半田也不再多說什麼。
看著天近黃昏,李道禪這才翻身上馬,大聲喊道:「隨我前往煙雲城!」
等李道禪到了煙雲城外,見城門緊閉,他對城門之上的人喊道:「小爺是朝廷派來,快些把門打開!」
那城上守城的的士卒伸頭向下瞧了半天,確定李道禪真是大奉軍隊,這才喊道:「諸位將軍請稍等片刻,我等前去稟告太守。」
李道禪嘿嘿一笑,心想:看來這門是打不開嘍。
「行,那就多麻煩這位小哥,你不用急,慢些去,天黑路滑,別摔了跟頭。」
盧半田則冷哼一聲:「將軍,何必跟他們廢話。」
李道禪說道:「盧半田,這就是你的不對,咱們是來救人的,又不是來屠城的,你這麼凶,那個太守可不會開門,他讓咱們等,咱們便等。」
那華稟真雖然擔憂北蠻破城,但卻難抵酒肉美色,正在府中大擺筵席。當士卒衝進府門時,華稟真惱怒不已:「沒見本官正在忙於政務嗎?死奴才。」
那士卒說道:「大人,朝廷軍隊正在城外,讓打開城門。」
「太好啦,太好啦,快帶本官前去。」
等到華稟真來到城樓,看到李道禪之後,大聲說道:「不知城下是哪位將軍啊?」
李道禪回道:「我是信任禁軍統領,十三,太守能否打開城門,讓我們進去?」
華稟真面露難色:「將軍吶,不是我不開城門,而是北蠻就在不遠處,本官若是開了城門,恐怕城中百姓的安危。」
「城上的人聽著,若是再不開城門,我等便原路返回,回京奏鳴聖上!」盧半田喊道。
華稟真聽到盧半田的話,雖心中懼怕,但他更怕眼前的北蠻大軍,若為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將軍吶,請您就在城外駐紮。」
李道禪笑著搖搖頭:「太守這麼說,是當真不願開?」
華稟真不再回話。
李道禪隨即大聲喊道:「禁軍可在!」
「在!」
「煙雲城太守私通北蠻,為保城中百姓,我等現在要攻打進城!」
「是!」
城上華稟真一聽,登時慌了神:「將軍,將軍!莫要開玩笑啊。」
李道禪笑道:「小爺可沒有開玩笑,,小爺再問你以最後一遍,你開還是不開?」
華稟真思慮良久,仍是答道:「還請將軍恕罪。」
李道禪算是好話說盡,那就別怪他無情無義了。
正在他準備下令,攻打煙雲城時,突然城門竟緩緩打開,李道禪臉上一樂,沒想到華稟真居然開了竅?可是城上華稟真也在疑惑,為何城門會自己打開。
當李道禪看到站在城門的幾人時,才知道為何城門打開。
城門口站著的可是李道禪的老熟人,凰鳶一臉笑容看著自己,身後跟著魯尺規,仍是那副李道禪好像欠了他多少銀兩的樣子,而與凰鳶與魯尺規站在一起的,還有不少李道禪從未見過之人。在另一旁,是落晴一家,落晴笑著跑到李道禪面前:「大哥!」
李道禪笑道:「你怎麼來了?難道是聽說這裡玉石挺好,想買兩塊會去藏著?」
「哪啊,我是來尋大哥的,到時候也能助你一臂之力。」
「瞧你大哥,連龍老怪都殺得了,本事還算可以吧。再說不就是幾萬北蠻嘛,不用擔心。」
落晴臉上笑容消失不見,問道:「大哥是嫌我多餘?」
「沒有,絕對沒有。小晴子來,大哥吾心甚慰。」
落晴咯咯直笑。
而柳若妃獨自站在一角,看著落晴與李道禪打著招呼,也未走上前去。李道禪看向她,微微一笑。
他對身後禁軍大聲喊道:「走,我們進城!」
來到煙雲城中,李道禪見眼前眾人,天色不早,總不能在大街上寒暄,正巧華稟真從城樓走下來,李道禪叫住了他:「華太守?您去哪啊?」
華稟真見李道禪叫住他,唯恐李道禪因為剛才城門之事,怨恨自己,這才面帶笑容,皮笑肉不笑地走到李道禪面前:「將軍叫本官,不知有何吩咐?呵呵。」
「華太守為何如此惶恐啊?小爺乃是帶兵前來平亂的,又是城外的那些蠻子,還能吃了你不成?」
「將軍誤會了,本官是見各位將士一路奔波,甚是勞苦,這準備回府安排一下,好犒賞諸位將士。」
李道禪嘿嘿一笑:「原來如此。華太守不用忙了,現已夜深,不用勞民,我帶人就去你的府上叨擾一晚,不知太守可願意?」
「將軍說笑了,如此多人,府內狹小,怎能容下?」
「哎?太守不必擔心,我手下將士在你府外休息便可,不過這酒肉可不能少,我想太守這些府中總是有的吧?還有我這些熟人,小爺也有要事與他們談,你府上雖小,但幸好人也不多,小爺覺得正好。」
「可是……」
「那我就當華太守答應了。」李道禪不等華稟真說完,便對身後人吩咐道:「來人帶路,華太守盛情難卻,咱們便到太守府去。」
說著李道禪牽著馬,帶著眾人還有禁軍向太守府走去。
「將軍,將軍……」華稟真無論如何喊,李道禪都不做理會。
「大人,現在該如何是好?」衙役在一旁問道。
華稟真大喊道:「還能怎麼辦,還不快快回府,讓人將府內貴重東西全部收拾好。」
「小的知道了。」
李道禪來到太守府前,抬頭看了一眼,對盧半田說道:「讓將士在此處好生歇息,我讓人準備飯菜,這些日子只顧著趕路,得好好吃上一頓。」
盧半田點頭稱是,只是心中笑了一聲:行軍大戰,哪還顧得上吃飯?不過李道禪如此對待他們這些禁軍,倒讓盧半田心中感激。
來到太守府,李道禪看著廳堂內的宴席,嘴角一勾:「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句話說得一點都沒錯,北蠻的刀槍都伸到脖子這邊來了,這華稟真居然還有這等閑情雅緻?」
身後眾人也紛紛悲嘆。
李道禪笑了一聲:「正好,既然華太守已經將酒宴擺好,那麼咱也不能客套,大家都坐,咱們邊吃邊聊。」
見到李道禪發話,眾人各自落座。李道禪端著酒杯說道:「各位,我十三也不是矯情的人,再此先謝過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