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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一章 戰場鬼門關

  「後面的大軍,還有幾時能到?」元天吉站在賬外,望向北方,那裡是雁北關,只是目所不及。

  身旁的正是高月勾,沉聲回道:「還有兩日。」

  「還有兩日,如今你我身邊這些士卒可是不夠啊。」

  「你我手上的這點兵馬雖是不足,但也可用。只是,你也知,其中弊端並不在此處。」高月勾嘆了一口氣。

  他們二人帶來的將士,可是臨時爭派而來,可不是當年那些久經沙場的士卒。疏於戰事,面臨北蠻的強橫,只怕力有不逮。

  「身為主將,自然不問士卒。你我只需安心打仗,剩下的就交給天意吧。」元天吉搖頭說道。

  他們二人身為武將,當年又立下赫赫戰功。不過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才知道北蠻的厲害,要想勝之,可不是那般簡單之事。

  可身為武將,便要保家衛國,即使明知是死,也不可能退縮半步,這便是武將的錚錚鐵骨。

  「元將軍,可聽說一些傳聞?」高月勾想到了什麼,問身旁的元天吉。

  「高將軍所指何事?」

  「倒也沒什麼。只是老夫聽說一些事,事關那個神秘青年。所以才來問一問元將軍。」

  元天吉看向高月勾,一聽事關李道禪,他便皺起眉頭。對於李道禪,元天吉只覺得李元長荒唐之至。

  竟讓一個來歷不明之人,在朝堂之上如此胡鬧。不僅如此,差一點,這北征的主帥也給了他,這國家大事,難道便是兒戲?

  「老夫不想聽關於此人之事。」元天吉冷聲說道。

  「元老將軍,你我都這把年紀,怎麼還如此血氣方剛?既然我聽說了,想必,也有人找過你了吧?」

  「嗯,老夫原想著,既然是陛下的聖意,那麼老夫也不便多言。亦或是陛下的一時興起,過些日子,自然無事。所以才不願給陛下上諫,躲個清靜。」

  「只是沒想到陛下如此看重此人,對吧?」高月勾說道。

  元天吉最不喜朝堂之上那些勾心鬥角,現如今他的心中只有眼前戰事。如今他已經老了。當年好酒千杯不醉,好肉,十斤做盤。

  現如今,僅是耍上一會大刀,便覺得身子乏累。而這次北蠻南下,他帶兵出征,怕是他這輩子最後一次帶兵。

  一生戎馬,雖不想什麼名垂千古,但也不想晚節不保。

  「高將軍,你現在這般,倒像極了那些文臣。」元天吉說道。

  高月勾微微一笑:「元將軍,你出身名門,生來便在武將之家。而我初入軍武之時,只是一個普通士卒。一步步走到今日,我看到的要比您多。」

  高月勾回想起前塵往事,彷彿歷歷在目。當年懷有一心熱血,投身軍伍,高月勾便想著憑藉自己的本事,定可功成名就。

  但初上戰場之事。高月勾看到身邊的廝殺,叫喊聲,如雷破耳,漫天飛舞的,不是天上的青雲,而是刺鼻的血腥氣。

  高月勾一時,慌亂,險些,被敵軍要了性命。他當時看著遍地的屍首,心中有了退意。原來,這功名利祿雖是誘人,不過這戰場又是何等恐怖。

  其後,身經數戰,高月勾才知何為戰場,那便是你死我亡之地。什麼功名利祿,什麼加官進爵。高月勾再也不想。

  他心中有的只有一個念頭,那便是殺人。只有殺人,他才可以活著。只要活著,其他的對他來說,皆無足輕重。

  可忘了自己為何投身軍伍的高月勾,反而屢立戰功,從一無名小卒,做到了將軍,還被皇帝封了爵位。

  而像元天吉那般,進軍便是將領的人,又如何肯曉得他的所想?

  所以,高月勾這麼多年,反倒覺得造化弄人,天道無情,哪由得人來想。這老天爺可比皇帝說話管用,他讓你如何便如何。

  所以高月勾,可不在意什麼一世英名。對於他來說,原本這一身功名利祿就是撿來的,就算明日便死,也不過是還了回去。

  他高月勾可不像那些文臣,一心心念都是什麼家國天下,但卻無一人上過戰場,只知道在朝堂之上飛沫,文章里搬弄是非。

  真要是在戰場之上,可都得嚇尿了褲子。而高月勾之所以這幾年,也學起了文人,偶爾也關心朝堂之上,只是因為他就算心中再不服,但也不得不服文人手上的筆杆子,可比他的鐵鎚厲害。

  殺人不見血,一字血成河。

  「呵呵呵,做個文臣有何不好的?元將軍,你我身在沙場之上,過些日子,你我都要上陣殺敵。可不管你我如何奮不顧死,若是真的擋不住北蠻,到時,恐怕那些文人也絕不會讓你我好過。」

  元天吉知高月勾說的一點沒錯,他說道:「朝廷里的文人雖然只會說風涼話,可高將軍為何在意那個小子?我記得當時,在朝上,你可是斥責那小子的。」

  「呵呵呵,你也說過,我像個文人,所以,自然要學如何演戲。」

  「演戲?我看不像。」元天吉說道。

  高月勾哈哈一笑:「罷了罷了,不和元將軍說笑了。還是說說幾日後,該如何應對北蠻吧。」

  「應對北蠻,你我早已經商議過,現在,你我可不知北蠻來敵幾何。所以,總得派斥候先去查探一番。」

  「這個是自然。」

  「其二,不管北蠻如何了得,他們仍是馬上民族。所以若論衝鋒陷陣,我大奉既然不能與其抗衡,但若是排兵布陣,他北蠻又如何能勝得了我大奉?」元天吉自然對大奉士卒自信滿滿。

  「這排兵布陣,我不如元將軍,所以,此次若是有衝鋒。便讓老夫來。」高月勾說道。

  而元天吉說道:「高將軍與我同是主帥,怎可做先鋒?難道你也將戰場當兒戲?」

  「呵呵呵,自然不會啊。只是我這把老骨頭,多年不用,已經快成了朽木嘍。既然有這等好時機,自然要騎上戰馬,到北蠻的軍中衝殺一番。」高月勾豪邁道。

  元天吉小心謹慎,自然不願答應。

  「此事萬萬不可。現在北蠻士氣正盛,所以我軍要暫避鋒芒。況且,我等連夜趕路,將士們也有疲乏,所以不可力敵。定當讓將士們趁這幾日好做修整。」

  「我已經派人上山伐木,就地取石,修築關隘。」

  「高將軍口口聲聲說要衝鋒陷陣,卻已經吩咐士卒修築關隘,看來是表裡不一啊。」元天吉看向高月勾。

  而高月勾則一轉身,說道:「都是些小事,不過剩下的事,便交給元將軍了。」

  元天吉則望向雁北關的方向,他目光深邃。

  而在雁北關,蠻牙兒站在山頭之上,言灼朗說道:「少主,大軍已經備好,該如何?」

  「你先派一萬人,騎馬前去,探路三十里,探完便回。」蠻牙兒說道。

  言灼朗說道:「為何派一萬大軍?少主,若是前方遇到敵軍,豈不是羊入虎口?」

  言灼朗的擔心不無道理,畢竟不管是在北寒關前,還是雁北關時,蠻牙兒都要等上幾日,這實在是耽誤了時機。

  而這些時日,不知大奉大軍已經到了哪裡,若是已經在前方等著他們,那麼一定會設下埋伏。既然是探路,只要幾十騎兵前去便可,這為何要派一萬大軍?

  蠻牙兒說道:「你說的自然沒錯。可看看軍中,那些人現在怕不是以為大奉已經是囊中之物,以為自己天下無敵。可若是北蠻這般好對付的,當年,我北蠻又如何會淪落至此?所以,這一萬,是我送給大奉的贈禮。」

  「少主,你說什麼?」言灼朗大吃一驚,說道。

  他竟沒想到,蠻牙兒不是為了探路,而是為了讓這些人前去送死的。這豈不是自斷羽翼?

  「少主請三思!」言灼朗豈會眼睜睜看著蠻牙兒送那些人前去送死?

  可就算言灼朗勸,蠻牙兒又怎麼聽?

  蠻牙兒說道:「灼朗,還記得為何當年我要獨自前去大奉習武?」

  「少主乃自然是為了學本事,好日後帶我北蠻南下大奉!」言灼朗說道。

  蠻牙兒冷笑一聲:「我又怎會為如此無聊之事費這麼大的周折?」

  聽到蠻牙兒這般說,言灼朗微微皺眉。

  「當年我北蠻氣勢如虎,南下大奉,那時的大奉百姓,只能淪為我北蠻努力。而後,我北蠻變成喪家之犬,所以我才去大奉,雖然沒有做那奴隸,不過也是在他人之下,受他人驅使。」

  「少主……」

  蠻牙兒一抬手:「在大奉多年,我才明白,為何當時十三在我眼睛竟如此恐怖,讓我害怕不已。因為只有身陷困境,才能逼自己打破桎梏。」

  「可現如今乃是行軍打仗,少主,不可兒戲啊!」言灼朗說道。

  可蠻牙兒微微轉過頭看了他一眼,言灼朗急忙的低頭,他知自己剛才失言。但就算如此,他還是要勸蠻牙兒,畢竟這事關北蠻,確實不是兒戲。

  「不用再說了,下去吩咐吧。」蠻牙兒淡淡說道。

  言灼朗一咬牙,心中無奈,他只得下去吩咐。這可是拿一萬北蠻將士的性命做玩笑。

  可在言灼朗吩咐之後,那些北蠻去全然不放在心上,一個個得意洋洋,大有隻是小事一樁的意思。

  言灼朗雖然心中擔憂,可看到士卒如此模樣,又覺得蠻牙兒說的沒錯,看來這些人,若不吃一些苦頭,是不知大奉為何當年能勝過北蠻。

  但這些事,怕只有蠻牙兒與言灼朗才會擔心,其他人皆已經做起了春秋大夢。言灼朗冷哼一聲,轉身離開,走入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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