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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三章 假太子

  公主府上,素陽問道:「那個孽種離宮了?」

  「是,公主。只是……」一旁蒹葭回道。

  「只是什麼?」素陽淡淡一問。

  蒹葭看了一眼素陽,說道:「只是陛下還派了兩千墨甲軍跟隨。」

  素陽目光一沉:「看來我那皇兄還真是在意他這個兒子的性命,兩千墨甲軍跟隨,還真是好大的陣仗。這麼看來,京城那些心懷鬼胎之人,也得掂量掂量了。」

  蒹葭知道素陽雖然語氣平淡,但絕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般簡單。所以她候在一旁,也不言語。

  「戊子念那邊如何了?本宮以及吩咐你多日,怎麼沒聽到回稟此事?」

  果不其然,素陽怎會將此事忘記。她說道:「奴婢已經派人將信送到戊子念府上,可遲遲未見戊子念派人前來。」

  「戊子念不是一心想做什三朝元老,二次扶龍的?既然那個孽種現在京城之中,他卻沒有一絲動靜,本宮想,可不僅僅是因為皇兄的兩千墨甲軍吧。」

  「這個奴婢也不知。戊子念已經與馮國公聯手。而如今,不管是馮國公,還是皇后,想必都已經知道那個孽種的身份。如今陛下又這般護著他,旁人不知他的身份也就罷了,但戊子念、馮國公與皇后又如何不明白?」蒹葭一皺眉說道。

  「說的是。原本他們以為,這龍位早已經是太子的囊中之物,那個孽種此番出現,可不是晴天霹靂?戊子念現在做了縮頭烏龜,本宮倒是想得明白,至於皇后與馮國公又是如何想的?難道真的就打算放任此子?」素陽面帶嘲諷。

  對於他們這些人遲遲沒有動手,心中不耐煩之餘,還帶著幾分譏諷。

  當年素陽為了逼迫李元長,甚至敢私傳李元長的命令,讓戊子念帶人殺了韓露語,何其歹毒,卻又當機立斷?

  與這樣的素陽比起來,戊子念與馮國公一流,倒是顯得頗為遜色了。

  「公主,是否讓奴婢再去一趟丞相府?」蒹葭問道。

  「不用了,本宮信上寫的明明白白,既然這般他戊子念也不敢回話,就算你去幾次,想必他都不做理會。」

  素陽心中思量,雖說李道禪若是做了皇帝,那麼首當其衝的,一定是皇后與馮國公。但他戊子念也逃不掉。畢竟戊子念可是費盡心機,多次派人前去追殺李道禪。

  若是讓李道禪知道了,又怎麼會放過他的性命?而素陽自然不怕,就算李道禪要殺她,她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公主,駙馬來了。」蒹葭說道。

  而此時,門外趙地坤躬身說道:「拜見公主。」

  素陽冷聲說道:「你來做什麼?」

  若不是因為河洛,素陽絕不會跟趙地坤這樣身份低微之人有任何干係。所以,素陽頗為瞧不起趙地坤。

  她素陽,自幼因其生母乃是一個宮女,所以受盡白眼。所以,素陽恨自己的出身,恨自己的那個母親。

  素陽在心中不知咒罵她母親多少回。總是現在她的母親死了,素陽也根本未曾有過一絲想念之情,就算到了她母親的祭日,素陽也跟不會準備祭品香燭,祭拜母親。

  因為在她看來,她的母親對於她與李元長來說,就是一個禍根,除了讓他們在宮中日日遭人羞辱,從來沒有為他們做過任何事。

  她的母親該死!

  所以,自幼,素陽對於他人心懷鄙夷之心。尤其對那些出身卑賤之人。在她眼中,那些人與她的母親一般,都是該死之人。

  而她眼前的趙地坤亦是如此,出身貧賤,還要自恃清高,若不是河洛一時好心,她又怎會救他?

  又若不是河洛看中了趙地坤,素陽又怎麼會答應讓河洛招他做駙馬?

  「公主現在可得閑,我跟公主說些事情。」趙地坤每每看著素陽的眼神,那顯然易見的鄙夷之情,他心知肚明。

  可素陽當年說的話,他到現在還銘記於心。他趙地坤現在,就是一條泥鰍,是一條這些達官貴人可以任意掐死的無名之輩。

  所以,他要忍,忍這些人的冷嘲熱諷,忍他們的目中無人。他要做的,就是安心做一條泥鰍,等待時機,這樣的話,才有化身鯉魚的可能。

  雖然化身了鯉魚,還沒有成龍,但就可以不做泥鰍了。那麼他便向前走了一步,離這些人便進了一步。

  只有他日日如此,終有一日,他會與這些人並肩而行,而到最後,他才能站在比他們高的地方,俯視他們。

  「本宮累了,有什麼事,等日後再說。」素陽說道。

  他日再說,便是讓趙地坤不要說,因為素陽不想聽。一個如同萬物一般的人,日日在公主府上,又有何事可說?

  難道是河洛今日又種了幾株花?還是他又看了什麼書?

  不管是什麼,素陽都不在乎。

  「公主還是聽一下的好。」趙地坤臉上的笑容不變,說道。

  「公主已經說了今日乏累,還請駙馬趕快離開。」蒹葭向前走了一步。

  這就是趙地坤,就連素顏身邊的一個貼身奴婢都能威脅他。

  趙地坤也向前一步,說道:「公主可是派人前去了丞相府?看公主的臉色,似乎丞相戊子念並未給您回信,難道公主不想知道原因?」

  素陽雙眼一眯,看向趙地坤,說道:「你在公主府上待了太久,怕是忘記了自己的身份,這些話,也是你能對本宮說的?」

  「公主請息怒。是我說話有失分寸,不過我還是再問上一遍,公主若是還不肯聽,那麼我便退下。」趙地坤又一躬身,淡淡說道。

  蒹葭正想趕人,而素陽將茶杯放在一旁,說道:「既然你想說,那麼本宮便讓你說。」

  趙地坤看向素陽,說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若是之前,公主派人前去丞相府,那戊子念一定會立刻暗中謀划。畢竟那位已經到了皇宮,而且在滿朝文武面前,如此堂而皇之。就算大鬧一通,陛下也全然不放在心上,這麼看來,陛下的心思可就難猜了。」

  李元長心思如何難猜?趙地坤如此說,只不過是說給素陽聽的罷了。

  「呵呵呵,看來你知道不少事情。這麼說來,你是知道了那個孽種的身份?」素陽問道。

  「知道倒是知道,不過所知甚少,我只知他是陛下的龍子。」

  「混賬!」趙地坤剛一說罷,素陽拍案而起,她大聲說道:「什麼龍子?他就是一個孽種。」

  「公主這般說,似乎跟陛下想的不同。」

  「莫要廢話。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怎樣?難道還想以此為籌碼,跟本宮套件還價不成?」

  「公主說笑了,難道公主忘記了,我只不過是一條泥鰍了嗎?」趙地坤指指自己說道,臉上笑容頗為玩味。

  「看來你還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這件事就算知道了,也不要亂說,小心你的性命!」素陽冷哼一聲。

  「這個我自然明白。況且,我日日在公主府中,又能向誰說去?」

  此時素陽才發覺,自己似乎忘了什麼,她冷著臉看向趙地坤:「所以,這件事,你如何曉得的?原本這件事知道的,就沒有幾人。你剛才說戊子念不回本宮的信,難道說是戊子念告訴你的?」

  「呵呵呵,公主說笑了。當年若不是我打算進京告他戊子念一狀,他又怎會殺我?就算我活了下來,戊子念跟我也是不共戴天的仇怨,他又如何肯告訴我?」趙地坤搖搖頭。

  「那又是誰?」素陽質問道。

  「至於是誰,怕是日後公主自然知曉。不過現在我要跟公主說得是,戊子念知道一件秘密,這才不願答覆公主,他現在正在猶豫。」

  「知道一件事情?是何事能讓他放棄野心,甘願做個縮頭烏龜?」

  趙地坤看了一眼蒹葭,說道:「公主,此時事關重大,還請公主讓其他人退下。」

  「我乃是公主的貼身奴婢,怎可離開公主?如此故弄玄虛,一定是想對公主不利!」蒹葭說道。

  趙地坤笑道:「話不能亂說,我月公主又沒什麼仇怨,為何對公主不利?」

  一旁的素陽則抬手道:「你下去吧,我倒是要聽聽,他打算說什麼。」

  「可是,公主……」

  「本宮讓你下去。」素陽有些不耐煩,因為趙地坤,她現在極為不悅。

  蒹葭冷冷看了一眼趙地坤,這才退出屋子,將門關上。

  「現在你可以說了。」素陽則坐了下來,說道。

  趙地坤仍站在那裡,一動未動,他說道:「因為戊子念知道,當今太子不是陛下親生。乃是一個假皇子。」

  此言一出,素陽手中的茶杯停滯在空中,她愣愣出神。

  看到素陽這般模樣,趙地坤繼續說道:「所以,原本的扶龍大夢,現在卻變成了謀反作亂。他戊子念自然不敢。要是此事被陛下知道,那麼他戊子念晚節不保不說,定會犯了株連之罪。」

  「你……你這是騙本宮,絕不可能!」素陽回過神來,他如何也不信趙地坤所言。

  若是趙地坤所言是真,別說他戊子念,就連她素陽,也得放下心中仇恨,保李道禪坐上龍位。

  因為,這個天下不能交給一個假太子手中。

  「公主若是不信,大可去問戊子念。我想戊子念一定會告訴宮中此事真假的。」趙地坤笑道。

  素陽心中想著,當日李元長壽辰之時,他戊子念來找自己,就有一些古怪,當時她未曾想明白,如今聽到趙地坤所言,說不得,說不得……

  素陽想到這裡,便再也不願想下去。

  而趙地坤心中一笑,看來素陽也想到了什麼疑點,那這麼說來,他也不用多費口舌了。

  「你是如何知道此事的?是何人告訴你的,又是何人告訴戊子念的?」素陽連連問趙地坤。

  趙地坤笑道:「何人告訴我的,這公主不需知道。況且,就算公主知道是誰,又能怎樣?假太子就是假太子,他也絕不會變成真正的龍子。」

  「沒想到啊,本宮還真小瞧了你。」素陽看向趙地坤,此時竟有了殺人的念頭。

  「公主的可從來沒有小瞧我,我確實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況且這件事也是他人告知,讓他特意告訴公主。」

  「告訴本宮,那人又想做什麼?」

  「那人是何意,難道公主不明白?若公主還是一心想要殺了您口中的孽種,只怕便將李家的天下拱手讓人了。」

  「這事不用你來操心!」素陽說道。

  趙地坤點點頭:「公主說得是,既然那人讓我轉告給公主的話也說完了,我便告退,河洛還在等著我。」

  說罷,趙地坤也不管素陽,轉身打開門走了出去。

  剛走出門口,卻看到蒹葭冷冷看著自己,趙地坤微微一笑:「你現在可以進去了,不過莫要說話,否則,只怕小命不保。」

  趙地坤雙手背後,腳下生風,今日他終於也可在素陽與蒹葭面前堂堂正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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