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二章 給小爺兄弟披麻戴孝
「李少俠,這這這是做什麼?」
「做什麼?自然是發喪!」李道禪瞥了一眼鑄炎幾個老頭子,隨口說道。
「發喪?為誰?又為何在我斷劍山?」鑄炎一皺眉頭。
他看著李道禪身穿戰甲,又領著朝廷的軍隊,雖然只有兩千甲士,可看到那些甲士身上的寶甲良駒,自然曉得他們的厲害。
況且他們可是朝廷的軍馬,他斷劍山又如何敢惹?只是李道禪就這麼堂而皇之,將他們將邪一族叫至眼前,吩咐幾句,便準備在斷劍山發喪,他作為斷劍山的族老,又如何能不問上一句?
將孤龍跟在李道禪身旁,看著鑄炎那些人的樣子,心中覺得好笑。果不其然,李道禪如他所說,乃是想做什麼便做什麼,根本不給鑄炎這些人一句解釋。
「廢話少說,小爺為誰發喪,你們不用管,你們只需要知道,斷劍山的所有人,都得為其披麻戴孝!」
「讓我斷劍山所有人為其披麻戴孝?」一句話引得將邪一族眾人驚怒不已。
李道禪既不跟他們說個明白,便然他們做這些事,這些人自然不答應。可他們不答應,李道禪又豈會答應?
他喊了一句:「那個什麼半田?」
已經被李道禪提拔為自己副將的盧半田走了過來,一抱拳,說道:「公子,有何吩咐?」
「小爺記得,那個皇帝是將你們交給了小爺吧?」李道禪手裡拿著屠狗,在地上敲了兩下。
而雖然屠狗變了一個模樣,但不少將邪族人,還是能認得此物。
但他們可不知為何屠狗刀會在李道禪的手中,可現在不是追問李道禪這些事的時候,而是眼下之事。
盧半田聽到李道禪的話,心中一驚,他居然敢如此稱呼李元長,這可是大不敬之罪。可盧半田乃是一個李道禪的副將,又如何敢治李道禪的罪?他一時間猶豫了起來。
李道禪餘光掃了盧半田一眼,說道:「怎麼了?難道有什麼不妥?」
「不是公子,陛下是讓我等皆聽候公子的調遣。」盧半田急忙回道。
「既然是這樣,那小爺是不是讓你們做什麼,你們就得做什麼?」李道禪又問道。
盧半田雖然不知李道禪要做什麼?但是也擔心李道禪為非作歹,可皇命難違,他又如何敢不聽李元長的。
「是,只要公子一聲令下,赴湯蹈火,屬下在所不辭。」
「不用什麼赴湯蹈火,小爺又不是什麼惹事的人。只是啊,小爺的兄弟死了,小爺看這裡的風水不錯,所以想著就在這裡給他風光大藏。」
「公子兄弟情深,如此做,倒是人之常情。」
李道禪哈哈一笑:「果然是小爺挑中的人,說話就是對路。得了,你也覺得沒什麼不妥,那就好辦了。只是啊,這發喪,總得有人披麻戴孝不是,要不然何一卷破席埋了有什麼區別?」
「公子說的是。」盧半田確實以為李道禪說的沒錯。
而李道禪點點頭,又說道:「可,就小爺兄弟二人,人也太少了些。不過,這斷劍山倒是又不少人,所以小爺想著這也是緣分,所以啊,就讓他們給小爺的兄弟披麻戴孝,你說如何?」
盧半田愣了一下:「這……」
「這什麼?」李道禪看盧半田欲言又止的樣子,他眼睛一瞪。
盧半田急忙說道:「公子說的是。」
「好,不過啊,他們這些人不願答應,所以,你們既然是小爺的部下,那麼就應該提小爺好好勸勸這些人,若不然,小爺兄弟的屍骨只怕會爛在棺材里也沒辦法入土為安了。」
李道禪說到這裡,若是這個盧半田還不明白,那麼他這個墨甲軍的統領就不要做了。只是就連盧半田也覺得有些強人所難,畢竟看斷劍山這些人的模樣,李道禪跟他們是一點關係都沒有。既然毫無關係,如何能替李道禪的兄弟披麻戴孝?
將孤龍無奈一笑,說道:「你倒還真是會出難題。」
「你小子笑什麼?小爺告訴你,披麻戴孝的事,你小子也跑不掉。」李道禪看了一眼將孤龍。
將孤龍連連點頭:「是是是,人在屋檐下豈能不低頭。我這個人就是曉得什麼叫做服軟,所以啊,自然聽你吩咐,只是有些人就不知道嘍。」
將孤龍這些話,顯然是說給斷劍山其他人聽的。
鑄炎冷著臉,就算他再如何不肯,現在也沒辦法,他怕的不是李道禪,而是他身後的墨甲軍,還有朝廷。
「鑄炎族老,您說呢?」將孤龍問道。
鑄炎一咬牙,現在將孤龍如此幫著李道禪逼他,他又如何能不答應?
「我將邪一族聽候少俠的安排。」
「鑄炎族老!」
鑄炎身後的將邪族人大聲喊道,他們想讓鑄炎三思。可有的事,三思也沒有用,比如現在就是這般。
李道禪將屠狗背在肩頭,說道:「既然你們答應了,那麼就準備起來。發喪所用之物,你們斷劍山應該有吧?」
鑄炎看著李道禪,他無奈只能點點頭。
「那就好,今日你們就準備準備,明日為我兄弟發喪!」李道禪說了一句,便轉身離開。盧半田見斷劍山的人答應,心中也放下,就怕將邪一族不答應,那麼他們這些墨甲軍說不得就得動手強逼了。
盧半田跟隨李道禪來到山下,那裡陳盡仇一直守著馬車,這一天未曾走開過。
「盡仇,張老頭答應了,咱們明日就給一刀發喪。」
陳盡仇點點頭,終於露出一個難得的笑容,他輕聲說道:「一刀,你可聽見了?這回總該高興了吧。」
「來人,將棺材抬至山上。」李道禪大聲吩咐。
盧半田一揮手,有四個墨甲軍跳馬而下,抬起一刀的棺材向山上走去。
陳盡仇問道:「老大,刀呢?」
「刀也被張老頭收下了。」
「他要是不收的話,我一會替一刀要個說法!」陳盡仇冷聲說道。
「你啊,你能怎麼討個說法?難道跟張老頭動手?若真是如此,小心一刀從棺材里跳出來跟你拚命。」李道禪咧嘴說了一句。
陳盡仇一想一刀跳腳的樣子,不禁又笑了一下,可是他又想到,一刀已經死了,不禁心中又是一片悲傷。
李道禪看在眼中,說道:「行了,走吧,別想太多。」
陳盡仇點點頭,跟隨李道禪上山。
而斷劍山中的將邪一族,一夜未停,再籌備喪事。
將孤龍卻走到守著一刀棺材的李道禪身邊,說道:「老祖說了,天黑,露水重,還是將棺材抬至山洞之中吧。」
李道禪雖然不情願,不過這也是張淳風的一片心意,他這才答應。
將孤龍說道:「也讓老祖送送他。」
「是啊,說到底,一刀最想見的人還是張老頭,要是張老頭送他,他肯定高興。」
「你啊,一聲令下,這可忙壞了斷劍山。」將孤龍笑道。
李道禪一撇嘴:「反正你們斷劍山也無事,正好我給他們找個活計,他們應該謝我才是。」
「這活計可不用你找,斷劍山雖然自詡高傲,但卻有自己的主子。」將孤龍說道。
「哦?是誰啊,也說出來讓我聽聽,看小爺認識不認識?」李道禪眯著眼睛。
「朝廷的人,你用該認得。」將孤龍看了一眼遠處的將邪族人,對李道禪說道。
「看來還是小爺的熟人,要不然你也不會跟小爺說。」李道禪撇了撇嘴。
「那可不是,你還記得上次跟你交手的地仙武夫嗎?」
一聽將孤龍如此問,李道禪自然知道是慕劍清了。其實這樣在情理之中,上次遇到慕劍清時,李道禪就知道斷劍山於慕劍清有干係。
這慕劍清眼高於頂,自然不會聽命於斷劍山,那麼便只有斷劍山聽命於慕劍清了。不過慕劍清能讓斷劍山做何事?
李道禪想到的只有打造神兵,可如今的斷劍山再無鍛造出神兵的可能,況且,慕劍清似乎從斷劍山帶走了一把長刀。
「我就說你認識。」將孤龍嘿嘿一笑。
李道禪白了將孤龍一眼:「離小爺遠點。你將此事告訴小爺,肯定沒安好心。」
「這你可就是冤枉我了,我告訴你,乃是因為上次你幫了我,所以這次算是回報。」
「小爺幫的不是你,而是魯氏一族。」
「總之我欠你一個人情。」
將孤龍沒有在意李道禪說的話,轉而說到。可對於斷劍山來說,李道禪可是實打實的仇人,不少人也認出了李道禪就是當日於魯氏一族同行之人,他們找到鑄炎說了此事。可鑄炎只是陰沉著臉,讓他們趕快準備喪事,其他事日後再說。
鑄炎已經這麼說了,那些將邪一族之人只能心懷憤恨,卻仍然繼續忙活。
李道禪將棺材帶至山洞之中,張淳風微微抬頭,只是他臉上的那雲淡風輕消失不見,臉上帶著淡淡的憂傷。
李道禪說道:「張老頭,我將一刀帶來了。」
「打開棺材,讓老夫看一眼。」張淳風說道。
既然一刀明日就要入土了,張淳風想見一刀最後一面,李道禪又如何能拒絕,他對身旁之人點點頭,墨甲軍將棺材打開。
張淳風緩緩站起身,走到棺材前,看著裡面彷彿熟睡的一刀,他露出一個笑容:「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如同當年一般。」
「心如當年,人又怎麼會不如當年?」李道禪說了一句。
「好一個心如當年,既然痴兒已經走了,那麼這刀也應該隨他一同前去。」
說罷,張淳風將長刀拿在手中,輕輕一握,碎了開來,他將斷刀放進棺材中:「痴兒啊,將刀留著吧。」
陳盡仇看到張淳風將一刀視若珍寶的長刀握碎,心中不喜:「你!」
李道禪一把拉住陳盡仇,對他搖搖頭:「人既然不再了,這刀留著又有何用?」
陳盡仇咬咬牙,現在連一刀對吼一點念想也無了。
「盡仇,日後你一定要記著一刀,每年他的幾忌日,都要前來瞧一瞧,記住了嗎?」李道禪對陳盡仇說道。
這件事就算李道禪不說,陳盡仇也會如此做。
「若是人走了,連一個想念他的都沒,那麼他才是真的死了。」李道禪說著,想起了當年的北境的大雪,那道飄紅盛開在白雪之中,如此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