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一章 有女相思
第二日,白姓老翁還是離開鋪子,不再做掌柜,這件事讓不少柜上的夥計議論紛紛,白姓老翁為宇文家效力如此之久,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如今卻因宇文無敵離開宇文家。
這讓不少夥計感到心寒,說不得哪一日,宇文無敵同樣會這般對待他們,可他們再如何不滿,又能怎樣,說到底他們只是鋪子的夥計。
而不久,又有人聽說白姓老翁離開宇文家后,在落雲城買了一個宅院,做起了富家翁,整日在宅院中少有出門。
原本還有人想著,白姓老翁哪裡來的這麼多銀子,能在落雲城買的下如此大的宅院,可轉念一想,看來宇文無敵哈不至於如此絕情,自是宇文無敵給白姓老翁的銀子。
不管如何說,也算是有所回報。
而他人卻不知道的是,白姓老翁的宅院中還有密室,裡面藏了不知多少兵器。不僅如此,每隔十日,他便會出城一趟,身後還有幾個隨從,趕著馬車。
過一日,才會回落雲城。
白姓老翁就做了這樣的富家翁。
而宇文無敵自此再也沒有到過那處宅院,似乎那裡早就不是宇文家的產業。
宇文無敵坐在院中,手裡端著茶,看著眼前的一個護院,說道:「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回稟老爺,咱們找來了不少武夫,只是這些武夫本就鬆散慣了,如今受到咱們的約束,有不少人鬧事。」
「鬧事?呵呵呵,拿了宇文家的銀子,就開始鬧事?看來這些武夫,還真是不懂得什麼叫做本分。」
「難道所有武夫皆是如此?」宇文無敵問道。
「哦,這個自然不是。早些時日招來的武夫,倒是已經頗有軍伍的樣子,只是最近才有的。」
宇文無敵冷哼一聲:「既然他們不懂得安分,就給他一點教訓。」
「教訓自然是有,但畢竟我等招來如此多的武夫,萬萬不可讓朝廷知道。所以我等只是稍加斥責,還有再犯者,打上幾棍子,扣些銀子罷了。」
「罷了?這樣豈不是便宜了他們?不用擔心有人告訴官府去,若是再有人敢鬧事,儘管打便是,若還是不聽,他們的性命也別要了。」
「老爺,這……」
宇文無敵的話乃是讓他們殺人。雖然他們對於這些窮武夫也是頗為不屑,可不至於鬧到殺人的地步。只是打罵幾下,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可若殺了人,那可便大大的不同。
「怎麼了?難道不敢?」宇文無敵微微抬頭,看著那人問道。
「老爺三思啊!」
「你們不用怕。你們心中的擔憂,我這個做老爺的又如何想不到?既然我敢這麼吩咐你們,便不會讓他人知曉此事。況且,我宇文家雖然是經商的,可落雲城內,官府也得巴結。又豈會怕他們告去官府?」
「可萬一有人真的去告了,只怕咱們宇文家也擔當不起啊。」
「擔當?我宇文家不需要擔當,什麼都不用說了,按照我的吩咐去做。」
「是,老爺。」
既然宇文無敵都這般說了,他這個做下人的又如何不敢違背?只是如此冒險的舉動,不知宇文無敵作何打算。
而宇文無敵心中想的,自然不是招一群只會做意氣之爭的莽夫,他要的是一支軍隊,能夠行兵打仗,攻城陷陣的良軍。所以若不用些強硬的手段,這些武夫自然是不會懂得的。
而他如此冒險,也不是意氣用事,乃是因為落雲城中,他可是實打實的土皇帝,就算出了落雲城,在這一州之內,誰人不認得他宇文無敵。
只是幾個武夫到了衙門告他一個私自練軍的罪名,又有幾人會信?宇文無敵乃是富可敵國的商人,他又怎會冒險做這大逆不道之事?
而且,就算有人信了,宇文無敵也有辦法應對,所謂銀子能使鬼推磨,況且他能拿出一座金山銀山,一般人豈能受得了這般額誘惑,像呂法一那般,兩袖清風,心中只有家國天下的人,是少之又少,又何況是那些做官的?
官字兩張口,吃的俸祿,拿的賄賂,只要宇文無敵願意,他只能將這些做官的嘴堵得嚴嚴實實。
宇文無敵站起身,對身邊護院說道:「你們下去吧,下次不要讓我再聽到有人鬧事。」
「是,老爺。」
身邊的退了出去,而宇文無敵則雙手背後,面帶笑容向宇文若兮的院子走去。在外他是雷厲風行的宇文無敵,在家他還是那個將女兒捧在手心之中的父親。
別看宇文無敵眼中只有金銀,那是落雲城之人這般看他,在他心中,宇文家盡數的財產,也比不了他的兒女。
而在兒女之中,若是選其一,他必定會選自己的女兒。只因他的女兒像他娘親,像那個多年前,為了宇文家而自盡的妻子。
在宇文無敵看來,宇文家本就該沒了,之所以現在還存在,甚至有如今的風光,全是他的妻子的性命換來的,就算不在人世,也定是在冥冥之中護佑著宇文家。
「若兮,在想何事啊?」宇文無敵看著自己的女兒在院中愣愣出神,笑著問道。
「爹來了,女兒沒在想何事。」宇文若兮回道。
自從藥王谷之後,宇文若兮因禍得福,身上的頑疾也被藥王谷醫治好。可現如今卻比從前還要消瘦。
雖然宇文無敵只差將天上的仙瑤美饌搬下來給宇文若兮,可她還是這般。閑時便在院中出神,若是說沒有心事,宇文無敵也不會相信。
「無事?天天如此,有豈會無事?」宇文無敵說道。
宇文若兮一手輕撫一縷秀髮,說道:「只是想十三了。」
此話一出,宇文無敵又想起當日李道禪竟敢逃婚之事,心中一團火氣升起,可看到自己的閨女這般,又是心疼,強忍著心中的怒火,說道:「那小子無事,說不定過些日子便回來。」
「嗯。」宇文若兮點點頭。
雖然她沒有說什麼,可也知道,李道禪離開宇文府,又怎會無事?只是未曾對她說而已。可越是這般,宇文若兮心中越是擔憂,這麼日子過去了,別說李道禪人,就連書信也沒有一封。
「傻閨女啊,那小子到底有何好的,讓你如此挂念?」宇文無敵雖然壓住心中的怒火,可還是忍不住說道。
當日宇文若兮拋了繡球,陰差陽錯被李道禪所得,他這才答應宇文若兮的婚事。原本宇文無敵就不願宇文若兮以此找夫婿,可奈何當時宇文若兮頑疾在身,時日不多,他又如何捨得勸自己的閨女?只得答應。
可李道禪在他眼中,除了油腔滑調之外,一無是處。若是文人秀才,有著滿腹詩書也好。
就算不是,知書達理也是當然。
要說這長相,李道禪倒是長得不差,配得上宇文若兮。可宇文無敵又豈是只看那副臭皮囊之人?
事後得知李道禪的身份,他這才算真的答應,因為李道禪的身份,自然是配得上宇文若兮。可竟沒想到,那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竟然敢逃婚?若不是當時的宇文修攔著,宇文無敵就算是翻遍天下,也得將他找出來。
「爹,他在我眼中就是千好百好。」
「好好好,你說好便好。只是啊,就算是挂念他,也得將自己的身子照顧好不是。」
「女兒知道了。」
宇文若兮一向性子溫婉,這讓宇文無敵也無從發作,不好再說什麼。
此時的宇文若兮,雙手捧著一個香囊,裡面裝的不是他物,便是李道禪當時給她的那縷頭髮。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李道禪割發,算是將性命都給了宇文若兮,她又如何不心中感動?
所以將這縷長發貼身佩戴,以解相思之苦,更是為了能夠日日為李道禪祈福,願他在外,平安無事。
「老爺,少爺來信了。」從院外走來一個下人,拿著一封書信,對宇文無敵說道。
「哦,你哥哥來了書信,咱們瞧瞧,都寫了什麼。」宇文無敵接過書信,緩緩打開。
宇文若兮自然也是挂念著宇文修的,臉上露出笑容,點點頭。
當宇文無敵打開書信之後,臉上先是露出一絲笑容,隨即又臉上一沉。
宇文若兮看在眼中,問道:「爹,大哥信上寫了什麼?」
「你大哥說他在京城之中一切安好。」宇文無敵隨口說道。
宇文若兮仍然盯著宇文無敵,靜等著他的下文。
「若兮啊,看著為父做什麼?」
「爹,您似乎還沒說完。」
宇文無敵原本不想跟宇文若兮說,可瞞也不是辦法,他說道:「有了那小子的消息。」
宇文若兮臉上露出欣喜,急忙問道:「十三他現在如何?又在哪裡?」
「那小子如今也在京城。」宇文無敵臉色陰沉。
「在京城?那他一切安好吧?」
「這……」宇文無敵嘆了一口氣,說道:「怕是遇到了些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