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四章 乞兒終了心中願
在禁軍的把守下,在場的眾人才不那麼慌亂,金鑾殿下眾人紛紛看向宮頂。
慕劍清對下面眾人喊道:「諸位莫慌,任何人不要出手,這刺客交給本官來處置。」
「慕護衛,今日是陛下壽辰,怎可讓此刺客大鬧於此,讓禁軍出手,將此人速速拿下!」何懷柔不想節外生枝。
但慕劍清更不想他人插手他與一刀之間的事情,慕劍清轉頭看向何懷柔,他什麼都未說。可何懷柔似乎明白他的意思,之地嘆了一口氣,說道:「一切就交給慕護衛吧。」
「娘娘放心,卑職一定會竭盡全力。」
既然何懷柔開口,下面之人都知道慕劍清的本事,自然無人插手。
慕劍清笑著看著一刀:「行啦,你不遠萬里來找本官,一定不是像李道禪與龍老怪那般,想要敘敘舊的吧?」
「龍老怪居心叵測,只不過是想害小師弟罷了。」
「哈哈哈,小師弟?你們啊你們,真是有趣。什麼小師弟?你們一個個誰是張淳風的徒弟,竟然還談起同門情誼來了。」
「你說的沒錯,你跟我,還有龍老怪,都不配做師父的徒弟,只有小師弟。」
「你還真是可悲,都到了現在,還想著做張淳風的徒弟,就算他教你練武,又能如何,你就要一輩子甘心做他的狗?」
「呵呵,我這一輩子,人人把我當做一條狗來看,師父是第一個沒有把我當狗看的人。後來離開了師父,其他人還是將我視作一條狗。再後來,遇到了小師弟,小師弟也沒有將我當做狗。」
「所以,你就搖尾乞憐了?這不是狗,又是什麼?」慕劍清冷笑一聲,接著說道:「當年我唄張淳風學武,不過是為了武功罷了。可他卻對我一向冷著臉,從他的眼神中,我看出,雖然他收了我做徒弟,可在他眼中不過一條乞食的狗而已。所以,我給了他一劍。」
「師父待你恩重如山,你卻恩將仇報!」
「別廢話了,世到如今,你到底是來替那老東西鳴不平的,還是跟我廢話的?」
「既然你不想廢話,我也不用多說,今日我就用師父教的功夫為師父教教你如何做一個徒弟。」一刀看著手中的長刀,他對慕劍清說道。
「既然想用功夫,我自是奉陪到底,只是不知張老頭交給了你多少功夫,又不知道你學會了幾成?」慕劍清看著一刀,微微一笑。
「我沒有你的天資,亦沒有龍老怪那樣的怪力,所以枉費了師父的一番苦功。不過師父他老人家教給我四招,但我只學會了一招。」一刀回道。
慕劍清聽到后,哈哈大笑:「四招?我可是將張老頭的武功盡數學會,並且早已經是地仙境,你拿什麼跟我斗?真是不知張老頭怎麼想的,收徒弟是一個比一個差。除了我,收了一個打鐵匠,被一個青年堪稱肉末,死無全屍。又收了一個乞丐,只學會四招?張老頭英明一世,到頭來在收徒弟這件事上真是然人笑掉大牙。」
一刀卻不生氣,他反而看著手中長刀說道:「我也覺得師父他老人家收徒弟的眼光不怎麼樣,你一個欺師滅祖,龍老怪貪心不足,而我愚笨不堪。但是師父他總有選對的時候,那就是小師弟。小師弟與我還有你們都不同。當小師弟知道我只會幾招功夫時,他剛開始也會嘲弄我,但是我知道小師弟只是無心地打趣,這一路行來,他的所作所為我皆看在眼裡,他對我是真的好,這輩子,除了師父,就是小師弟。看著他我就會想起師父,好像又回到年少時跟隨師父闖蕩天涯的日子。今日我一刀也有自知之明,只想替師父報一刀之仇,而你的性命,定當會喪在小師弟之手。」
「小師弟?你以為你說的那個李道禪就能打得過我?不要以為他殺了龍老怪,就真的天下無敵了?」慕劍清微微皺眉,他突然想到,當時在斷劍山,雖然感受到張淳風的氣息,但張淳風一身修為全無,只不過他並未放在心上,現在想來,其中必有蹊蹺。
「小師弟從來都不覺得自己天下無敵,反而是你們,一個個只以為學了一點師父的功夫,就能為所欲為。」
「呵呵,不是我以為,只不過事實如此,就好比,我現在就在你眼前,你又能奈我何?」慕劍清看著一刀,眼中全是不屑的神色。
「若是論功夫,我自然奈何不了你。可有些事我卻能做。」一刀說道。
「你又能做什麼?對了,給張淳風做狗確實不錯。」
一刀彷彿未曾聽到慕劍清的質問,繼續說道:「小師弟當時問我為何叫一刀?他覺得我是只學會了一招,才叫一刀的,其實不然,我是因為師父的一刀之仇,才改名一刀。現在就是我遵守諾言的時候。」
說罷,一刀運轉內力,手握長刀:「天下之人可以不知我一刀,但是必須要記住張淳風。我是張淳風的弟子,今日挑戰慕劍清!」
慕劍清將心中所想拋之腦後,現在還是殺了一刀,以免節外生枝。
破斗爛笠褐纏身,身為草履眼高天,
「平生一介打鐵匠,心中疑惑不得解,第一式:問心!」一刀手中長刀已出,而他卻站在原地。
一刀所用乃是張淳風的刀法,對於他來說再熟悉不過。
慕劍清見飛刀前來,笑道:「你會,我又怎麼不會?」
說罷,拔刀一甩,長刀也飛了出去,兩把長刀在空中相擊在一起,雖然聲音細如蚊鳴,卻有狂風四散開來,金鑾殿上瓦片破碎掉落。
原本在座的那些文武百官已經稍稍淡定,在金鑾殿前看著慕劍清與一刀二人。雖然他們聽不見一刀與慕劍清的之間的對話,但一刀最後一句,卻如奔雷,炸響在皇宮之中。聲音落罷,就見到碎瓦飛射,如何不驚?只嚇得殿前眾人皆四散躲避。
而在金鑾殿頂,兩把長刀各自飛回。
一刀接住長刀,氣沉丹田,又喝一聲:「一意孤行下斷劍,初入江湖唯刀隨,第二式:孤求!」
他縱身一躍,在空中一跳再跳,雙手握刀,刀有白氣,化作猛虎,咆哮奔向慕劍清,慕劍清神情淡然,雙手握刀,向上砍去,一隻黑虎憑空出現,雖無真虎,卻有虎嘯。兩隻老虎撞擊一起,化成星光。
「{劍仙折嫡天下雄,江湖伏地佛下僧,第三式:意難平!」一刀借勢衝下,長刀在空中一砍再砍,刀刀氣勢驚人,慕劍清也同樣如此,二人最後撞在一起,慕劍清只是退後半步,而一刀則飛出十幾米開外,才停了下來,嘴角有血絲隱現。
「看來你的火候還不夠,一個指玄竟敢在我面前叫囂!」慕劍清笑道。
「第四式:氣蓋世。笑看猢猻齊弄棒,信步揮刀吾為聖!」一刀這次身上氣勢全無,他將手中長刀輕飄飄在空中揮了一下,慕劍清橫刀一檔,什麼事都未發生,卻只見到遠處一座宮殿,轟然倒坍一半。
「四式你都已經用完,現在是不是該輪到我了?」慕劍清笑著問道。
一刀看了一眼手中長刀,然後小心翼翼放好,他站起身看向慕劍清:「師父只教我四招確實沒錯,我比較笨,卻只學會了一招。」
「你不是四招全會?難道是見打不過我,失心瘋了不成?」慕劍清嗤笑道。
一刀並未說話,慕劍清早就失去了耐心,沖身揮刀而來,一刀躲也未躲,避也未避,而慕劍清一刀刺進一刀的胸口。
「你也不過如此。」慕劍清笑著說道。
而一刀抬起頭砍了他一眼,嘿嘿一笑:「師父的刀法何其精妙,我這點貓又怎麼能算作是會。不過我學會的一招,是我自己創的。」說罷他單手做刀,指尖一點寒芒,刺向慕劍清。
「沒想到你說自己自創的一招就是手刀?手刀又豈能傷……」慕劍清話還未說完,只感到胸口一痛,一刀竟然用手刺進他的胸膛,雖然只如了三寸,但還是將他打傷,慕劍清怒目圓睜,大聲吼道:「你找死!」
一刀知他已經活不了多久,但是他已經說到做到,替張淳風報了一刀之仇,現在死而無憾。
看向那把長刀,輕聲說道:「就是沒辦法將刀親自送到師父老人家手中了。
此時的李道禪早已經跳至屋頂之上,望著遠處,那裡正是金鑾殿的方向。
金鑾殿上一刀和慕劍清的打鬥,就算在思露閣中都能看見,李道禪看到一刀,他雖不知一刀為何與他打鬥,但是早就看出一刀不是那人的對手。
而李元長視若不見,夜不闌則說道:「陛下,是有人在金鑾殿那邊交了手。」
「看來跟這小子有關,既然敢在金鑾殿胡鬧,可見是有了必死之心。」
這話自然聽進李道禪的耳朵之中,李道禪面色陰沉,他握著拳頭。
而文無奇臉色更為陰沉,他沒想到正在此時,有人鬧事。他萬通閣之人自然不會,那麼便只有跟隨李道禪的那二人。眼前的李元長正在等待李道禪的答覆,他心中焦急,
「小子,不去看看?」李元長問了一聲。
「此事跟你有關?」李道禪冷聲問道。
李元長呵呵一笑:「朕可不知道此事。」
李道禪,說道:「小爺沒空理你。」
見李道禪要走,文無奇急忙說道:「殿下,不必著急。」
「文老頭,到了現在,你還打算讓小爺在這裡等著你們?小爺不管你們作何打算,跟我都毫無瓜葛!」
說罷奔向金鑾殿。
李元長隨即看向金鑾殿的方向,對夜不闌說道:「夜老,要麻煩你出手一次了。」
夜不闌微微點頭:「陛下吩咐,老奴自然去做。」
而李道禪一路奔向金鑾殿,正巧看到慕劍清一刀刺進一刀的胸口。李道禪竟沒想到跟一刀交手的乃是慕劍清,李道禪心中一怒,單手一招,一位禁軍手中的長劍飛入自己手中。
「你找死!」李道禪舉劍刺向慕劍清,慕劍清本想殺了一刀,可身後李道禪長劍已到,慕劍清只好鬆開握刀的手連連後退,躲開李道禪。
李道禪將一刀抱在懷中:「一刀,你怎麼樣?」
一刀看到李道禪,又露出他平日里的憨笑:「沒……事。」
李道禪看著一刀衣服上全是鮮血,這又如何沒事?
「別說話,我這就找人來給你療傷。」
一刀卻一把拉住李道禪,眼神複雜。
見一刀血流不止,李道禪眼神越發清冷,他看向慕劍清:「他若死了,你也要陪葬。」
慕劍清更在意自己胸口的傷,他看著胸口,聽到李道禪的話,冷笑道:「他剛才讓我受傷,所以他必須死。而你剛才說的話,我已經聽得太多,你便不用多說。」
「我這人雖喜歡說笑,但有一點,對於殺人,我從來不說笑。」李道禪低聲說道。
「呵呵呵,雖然你殺了龍老怪,可也不見得是我的對手。」
「在你們眼中,小爺這點功夫會是誰的對手?可你們到最後都得死在我的手中!」李道禪只當是慕劍清因為他才跟一刀動手的,他追悔莫及,果然還是不應該讓一刀與陳盡仇一同前來。
想到陳盡仇,李道禪問道:「盡仇呢?」
一刀伸手指向遠處,陳盡仇雙眼通紅,看向這邊。
「你為何要跟他動手?明明就不是對手。平時瘋一點傻一點也就罷了,到了皇宮,還這般,難道不要命!」李道禪心中焦急,怒罵一刀。
一刀微微一笑:「小……師弟,我……」
「不要再說了,盡仇,你過來!」李道禪大聲喊道。
陳盡仇此時才跳了過來,站在李道禪的身邊,看著一刀,他說道:「老大,是我的錯。」
「不是你的錯,你看好一刀,剩下的交給我!」李道禪說著,緩緩站起身。
「哦?我看你也只不過是指玄境,難道也想和我這個地仙境的過過招?我可是要提醒你一句,和我過招可是會死人的。」慕劍清看清李道禪的修為,嗤笑一聲。
「小師弟,不用……替我擔心,咱吶,今天……高興的很,除了……偷雞吃,偷看寡婦洗澡時才能這麼……開心。」一刀抓住李道禪的手說道。
李道禪勉強露出一個笑容,罵道:「你這憨貨,除了偷雞吃,偷看寡婦洗澡,還會做什麼?」
「說的也是,咳咳,不過……今日算是了了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