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 無事生非
正當她這般想著時,那個弟子卻開口道:「哦哦,小姐,莫慌,我迎風樓呢有不少良藥,正好我可以帶你前去,幫你醫治。」
雪清急忙露出感激的神色,說道:「那豈不是太過勞煩公子。您只用將我扶起,送到醫館去便可。」
「哎,姑娘客氣了。讓姑娘一人前往醫館,這怎麼行,我看姑娘的腿傷得不輕,可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好的,這要是前往醫館,可不是耽誤了時辰?」
雪清露出為難之色:「那該如何是好……」
雖然她嘴上這麼說,心裡可是腹誹了一句:真是疑心重,對於一個女子,有何可怕的?
聽風樓的弟子說道:「姑娘不用擔心。我聽風樓之人不會有何歹心的。況且,對於這種跌打損傷,醫館還真比不上我聽風樓。」
「那好吧。」雪清說著伸出手臂。
看著白皙的手指,那聽風樓弟子說不得心中興奮。雖然習武多年,可年已雙十好幾,到現在也未曾跟姑娘說過幾句話,更別提跟姑娘有肌膚之親了。所以男子心中不免竊喜。
「公子,怎麼了?」雪清看向那人。
「哦哦,無事無事。」掩飾自己心中的興奮之色,那人裝作從容不破,緩緩伸手要去扶雪清。
就在二人的雙手將要觸碰之時,雪清微微一笑:「對了,公子,奴家突然想起男女授受不親,你我二人孤男寡女,在這無人的巷子中,極為不妥。」
「說得也是,那姑娘試著自己站起來可好?」男子赧然一笑,連忙後退。
雪清試了幾次,假做站不起身:「還是公子來幫奴家吧。」
「哦。姑娘莫怕,那就讓我快些扶你出去,這樣,也就不怕被人看到,誤會姑娘了。」
男子咽了一口唾沫,只覺得口舌乾燥。
「呵呵呵,公子果然是一個熱心腸,能遇見公子實在是小女子修了大德。」說著,雪清緩緩站起身。
「姑娘說得哪裡話,路見不平,出手相助,這便是江湖之人的道義。」說著他又走向前。
可此時雪清卻緩緩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塵土。
「原來姑娘自己能站起來,怪不得……嗯?你的腿沒有事!」那人也不蠢,隱隱猜到些什麼,立刻急忙後退兩步。
雪清一伸懶腰:「我只說碎瓦砸傷了我的腳,雖然我說自己站不起來,可卻不一定就是如此啊。」
「我雖然不知你是何人,不過想在聽風樓圖謀不軌,只怕你還辦不到。」果然是聽風樓的弟子,即使心知自己中計,也能懼怕眼前這個女子。
但這些只不過是他的掩飾,如何能瞞過雪清的雙眼,她一甩袖子,纏住那人的脖子,然後說道:「既然害怕,叫出來就可以,為何還要故作淡定?對了,你萬萬不能叫出聲來,否則,你的脖子可就要斷掉了。」
「你胡說什麼?我可是聽風樓的弟子,怎麼可能會怕你!」聽風樓弟子氣急敗壞。
雪清笑著問他:「是啊,我一個小小的女子,有何可讓人怕的?但是有件事,似乎很多人都怕,那便是死。我現在問你,你怕死嗎?」
「不怕!要殺要刮隨便你!」說著,那位弟子緩緩閉上雙眼,他本想叫人,可正如雪清所說,現在若是他真的敢出聲,只怕先死的就是他。但作為聽風樓的弟子,多少有些骨氣,也不可能向雪清求饒。
「唉,你們這些男人,總是開不起玩笑。殺人?倒不至於。不過我確實有些事要問你,你最好說出來,因為這些事可沒你的性命重要。」
「既然你設計因我前來,絕不會謀划什麼好事。」
「呵呵呵,這次你說的可不對,我設計只是不想動手殺人,至於謀劃了什麼,這些你不用知道。」雖然雪清心中不急,可她也不想再墨跡下去。
「廢話已經說完了,你應該告訴我我想要知道的。」
「不管你想知道什麼,我都不會說。」
雪清盯著男子看了一眼,說道:「你知道嗎,有些時候,其實我的脾氣也不是那般好。」
說罷,手指微微一用力,那人只覺得呼吸艱難。可女子臉上的笑容更勝,她緩緩走到男子跟前,手指越發的用力。
「雖說人人都怕死,但怕死的其實也不多。死本身並不可怕,畢竟死只不過是一眨眼的事,真正讓死令人畏懼的叫做痛,比如說你現在這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在生死之間,還要受著折磨。」雪清的聲音越溫柔,那人似乎越發絕望。
面對雪清如此威脅,那人終於丟掉了最後一點骨氣:「你……我說……我……說。」
「想通了?」雪清微微一笑,沒有無畏的勇士,只有沒有認清自己的蠢貨,而她幫主此人認清了自己。
雪清將她放了以後,這人可謂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得不讓女子心生懷疑,當然,也寫懷疑是多餘的罷了。
「你回答得很好,所以,你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那人如此痛快地回答女子,就是想要儘早離開。那樣的話,說不定還能帶人前來捉住此人。「既然如此,還不放我走?難道你要言而無信不成?」
不過他的想法太過天真,亦如他如此輕易就被雪清騙入巷子中一般。
「放你走自然是不可能的。」
「你!」
雪清笑著說道:「人人都說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就是一個女子,可不用守那些規矩。就算是男子又能如何?也不是人人都言而有信。」
「真是好算計啊,你到底是誰?」那人現在反而不再害怕雪清。現在的他所知道的全都告訴雪清,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已經沒了用處。雪清只有兩種選擇,一種是殺了他,另一種是不殺他。不管哪一種,他都已經不再用受皮肉之苦。
「雖然我言而無信,不過你應該慶幸,我也不喜殺人。不過我得要你脫了衣服。」
「什麼?你確定沒在說笑?」男子有些慌張,如今真的是光天化日,眼前女子又是何意?
「難道公子不願意?不會嫌棄奴家長得難以入目,配不上您吧?」
「不是……只是……是……」
雪清哈哈大笑:「公子看來是願意的,那小女子就放心了。」
男子無奈地只能招辦。而雪清一掌將其打昏,摘下面紗,笑道:「真不知我跟他如此廢話做什麼。為何大人不將此事交給丹陽來辦?若是他潛進聽風樓,豈不是比我一個女子更為方便?」
拿著那人的衣服,雪清只有嫌棄:「天下男子果然都是臭的。」
可若是像混入聽風樓,不喬裝打扮是萬萬不行的,只能忍耐一下,怕不是一時半刻。
雪清抬頭看向聽風樓:「好好的一座聽風樓,就要被毀了。唉,看來這聽風樓主龍老怪此次怕不是也像這聽風樓一般吧。」
而此時丹陽比之雪清,更為頭疼。面前的周劍三劍上挑著酒壺,一手拿著書饒有興緻地看個不停。
「呦,怎麼還沒走?你不是說你家大人還有要事讓你去做?」
「你……難道我不想走?是你一直不讓我走罷了。」丹陽極為氣惱。
而周劍三嘿嘿一笑:「你這話我可就聽不懂了,什麼叫本大爺不讓你走的?只是你每次走的都不是時候,每每要走,本大爺就想起一點事要問你,你說你既然是來接頭的,可不得什麼事都給本大爺說清楚不是?」
「明明是你在無理取鬧,自己心中想什麼,難道還用我來挑明?」
「既然一同辦事,咱們可就是兄弟了,你要覺得有失面子,畢竟當官的手下,那咱們也是同僚不是?理應同心協力,共化艱難。」
「我不明白,為何大人偏偏選上你,但你我絕不是一類人,莫要如此親近,什麼稱兄道弟的把戲,也免了吧。」
「瞧您說的,這是看不起本大爺啊。」周劍三一挑眉毛。
「一切盡在不言中,我話已至此,你是如何想的,我管不著。」
而周劍三嘿嘿一笑,然後說道:「行啦,既然你這人如此古板,一是一,二是二的。那我也跟你說說正事。」
「你能有何正事要說?」在丹陽眼中,周劍三可謂是不學無術,滿嘴噴那「「污穢之物,就算他有什麼正事,也不過是騙人來的。
「你如此著急想要走,是因為還要另找他人吧?」
「哼。」丹陽只是冷哼一聲,也不回答。
而周劍三笑道:「雖然本大爺這人的酒量不怎麼樣,酒品嘛,更是差的沒邊兒。不過昨夜喝酒時,我可是見有個黑影,鬼鬼祟祟,偷偷摸摸,丟了一顆石子過來,你一手接住,不敢讓我知曉。你說說你,我又不是棒打鴛鴦的老丈人,你們又不是痴男怨女,還這麼偷偷摸摸的?」
丹陽說道:「既然你已經知道,那就不用應該再問。」
「可本大爺這人就是喜歡刨根問底,大概上輩子是老黃牛。」
「刨根問底的不是老黃牛,是豬!」
周劍三突然停了下來,身後的丹陽撞了上去:「你做什麼?」
周劍三笑道:「本大爺雖然脾氣好,但可不是聾子。」
肩頭的長劍刺向身後的丹陽,丹陽如何也沒想到周劍三招呼不打便對自己出招,他雙拳一擋,好在只是劍鞘,丹陽趁機退後,而周劍三一手抓住酒壺,再一推長劍,長劍緊接著追了過去。
「你來真的?」
「本大爺像是那種喜歡玩笑的人嘛?」周劍三冷聲說道。
雖然周劍三無故出招,但丹陽只是躲避,卻並未還手,他按住劍鞘,說道:「閣下適可而止吧。」
「有人拔劍相向,你卻東躲西藏,真是無趣。」
雖然周劍三這麼說,也是他率先出招,可到了現在仍是未曾拔劍出鞘。而丹陽也不跟他做意氣之爭。
「快點出招,本大爺最煩你這樣婆婆媽媽之人。」周劍三看著丹陽,拿著酒壺仰頭便喝了一口。
「我來此處,可不是跟閣下做意氣之爭,雖然我也很想跟閣下過過招,不過若是毀了大人的事,那麼你我怕都是活不了。」
周劍三笑道:「既然想過招,那擇日不如撞日,儘管來便是。至於你家的那位大人,我想,他還捨不得讓你死,更捨不得讓本大爺死。畢竟像本大爺這樣武功高強之人去哪裡找?」
丹陽雙拳緊握,周劍三一再相逼,他也早就不想再忍,可現如今若是動手,怕是兩敗俱傷,到時,慕劍清交代的事可就被他耽擱了。他雖然不怕周劍三,可慕劍清,他不得不懼。
「恕在下難以從命。」說罷,丹陽不肯再與周劍三周旋:「等到龍老怪大壽之日,我再來找你。要記住,不要亂跑,也不要任性而為。」
周家三看著丹陽的背影,單手一拋,酒壺再一次落在劍鞘上,他肩扛長劍,手拿著那本慕劍清給他的秘籍,又津津有味看了起來。
話說來到此處,這兩日竟在青樓中喝花酒,周劍三還未曾找一個像樣的住處。他在街上閑逛,正巧看到一處客棧,門面引人注目。
周劍三合上書,將其放入懷中,抬頭瞧了一眼:「不錯,不錯。夠氣派,這樣的地方才能配得上本大爺的身份。」
可他一抬頭,卻看到二樓窗戶處站在亦中年儒雅男子,周劍三雙眼一眯,正巧與此人四目而對。
樓上男子對他點點頭,而周劍三嘿嘿一笑,說道:「雖然這間客棧夠氣派,可是已經有人佔先,那本大爺就不去湊這個熱鬧,換家客棧吧。」
周劍三哼著小曲,轉身而走。而樓上的男子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