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嘴甜才有飯
「你盯著我幹嘛?」
李道禪每日都在運轉《十八停》修復內傷,此時睜開眼,凰鳶托著腮,坐在一個木凳上,雙眼緊緊盯著他,讓李道禪極為的不適。
「看你不行?」凰鳶面帶微笑,雙眼彎成一道月牙。
「雖然我長得確實好看,比之那些所謂的美男子都不差,可像你這樣看著我,我也會羞澀的,若是再這般看我,可是要給錢的。你見青樓里的姑娘,有幾個是白給人看的?」
「我想看我就看,要錢啊,沒有!」凰鳶嘴角一勾,頗為俏皮。
坐在院中忙活的魯尺規臉色難看,畢竟是活了一大把年紀,自己孫女的心思,他又如何不知?可這麼多天與李道禪朝夕相處,想著李道禪的舉止作風,魯尺規就感到胸口一痛。
「我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啊?」
凰鳶看著日頭,時辰已經不早,她問李道禪:「今晚想吃什麼?」
李道禪想了半天:「你做的我都愛吃。」
「真的假的?難得聽你夸人。」凰鳶心中不信。
「假的。」
「嗯?」凰鳶瞪著李道禪。
「別別別,先別生氣啊,你聽我說。我這些可都是心裡話。院子中就三人,除了你會做飯,又沒其他人做,難道讓魯老頭來做?我還怕他給我飯中下毒,死不瞑目,畢竟這些天我可是把他氣得夠嗆。我身上的傷還沒好,不能幹粗活。那就只剩你了,所以你做的飯,不吃也得吃。」李道禪說的理所當然,根本沒有發覺自己的話讓凰鳶心中燃起多大的怒火。
凰鳶微微一笑:「好,那今晚就好好給你補補。」
「丫頭,還是讓爺爺來做,老夫絕不會讓他活到明天。」魯尺規將手中鐵鎚一丟,站起身。
「爺爺,不用,今日我心情不錯,就讓我來做飯。」凰鳶面帶微笑,對魯尺規說道。
看到凰鳶這個樣子,魯尺規背後一陣冷汗:「哦,好好好。」
看著柴房中升起的裊裊炊煙,李道禪等著開飯,可只看到凰鳶端著幾個乾淨如鏡的盤子放在石桌上。
他看著盤子,問凰鳶:「你做的飯菜呢?」
凰鳶指指桌上:「那不都是,你看,多豐盛。」說罷,還彎腰聞了聞:「好香啊,快吃吧。」
魯尺規閉著雙眼,嘆了一口氣,拿出旱煙蹲在院中默默抽著,也不說話,心想:兔崽子,竟然還有臉要飯?要不因為你,老夫也不用跟著餓肚子。
李道禪看到魯尺規蹲在一旁不言語,一臉無奈:「小七,你要是嫌棄我了,可以直說,明日我就走。」
「那怎麼行,這可是怠慢了貴客。您吶就安心在這住著,有啥想吃的儘管提,我一定讓您滿意。哦,對了,把桌上的飯菜吃乾淨哦。」凰鳶冷冷一笑,轉身就走,只剩下李道禪乾瞪眼。
魯尺規終於忍無可忍,走過去,一巴掌拍在李道禪腦袋上:「我說你小子是聰明過頭,還是蠢得沒救,就不能去哄哄丫頭?難道想讓老夫跟你一塊餓死不成?」
李道禪更是不解:一向溫柔的凰鳶,如何變得如村中潑婦一般?
「魯老頭,我現在也還餓著肚子,又不是您老人家一人這樣。你若是有打我的功夫,還不如去哄哄凰鳶。不過,我到底是哪句話說的不中聽,讓她氣成這樣?」李道禪大聲說道。
「小子,自己悟吧。」魯老頭也懶得跟李道禪解釋。
雖然李道禪不解,但他對某些人可頗有耐心,樂呵呵跟凰鳶解釋了許久,就差把心窩掏出來以證誠心。在李道禪一陣甜言蜜語之後,凰鳶歡喜不已,極為大度地放過李道禪。
在凰鳶走進柴房一陣忙活之後,李道禪和魯尺規才吃上了飯,李道禪給凰鳶夾了一塊肉,剛想說話。魯尺規瞪了他一眼:「食不言!」
李道禪撓撓後腦勺,點著頭:「魯老頭,我第一次覺得你說得對。」隨即乖乖閉嘴。
凰鳶看著李道禪與魯尺規怪異的模樣,盯著他們不放。而李道禪與魯尺規只是悶頭不吃,也不說話。
正在他們吃飯時,一隻木頭製作的小鳥緩緩落在院子中,凰鳶看到后,站起身。
「你去哪?」李道禪問她。
「亦溫在峰下,我去接他。」說著凰鳶出了院子。
沒多久凰鳶帶著慕容亦溫走進院子中。李道禪抬眼看著慕容亦溫,大聲說道:「你來做什麼?」
慕容亦溫看到桌上的飯菜,笑道:「當然是來蹭飯吃。」
「滾,王八蛋,沒你的飯吃。」李道禪還不忘扒拉一口飯。
看著李道禪像只惡狗一樣,魯尺規心想:你小子才是王八蛋,早該滾蛋了。
「十三,你趕亦溫做什麼,他好不容易來一趟。」凰鳶勸說李道禪,又指了指石桌:「亦溫,你先坐,我去給你拿碗筷,人多吃飯也熱鬧。」
說著凰鳶走進柴房,慕容亦溫微微躬身:「拜見魯前輩,您老最近身體可好?」
「好好好,快坐下。」魯尺規笑著說道。
魯尺規看看慕容亦溫,又看看李道禪,真不知他們二人是如何成為的兄弟?慕容亦溫這才叫懂禮數,再看李道禪,就是一個潑皮無賴。
「謝謝前輩。」慕容亦溫將書箱放好,坐在石桌旁,此時凰鳶也將碗筷放在慕容亦溫的面前。
「快吃吧。」
慕容亦溫點點頭,夾菜吃了一口,誇讚道:「小七的手藝是越來越好,要不然日後我也住在鷹愁峰得了。」
「你若願意,自然不是問題。」凰鳶笑道。
幾人吃罷飯,魯尺規都後院中又去忙活,凰鳶收拾碗筷,端著走進柴房。
慕容亦溫看著李道禪,卻不說話。
「你看我做什麼?凰鳶整日盯著我看也就罷了,你一個男的,別來噁心我。」李道禪翻了一個白眼,對慕容亦溫說道。
慕容亦溫笑道:「這麼久不見,看你氣色不錯,我心裡高興。」
「你高興個大頭鬼,怕不是早就想看到小爺一命嗚呼。你來有何事,說完快滾。」
「雖然我不能在峰上久住,不過還是能待上兩日。有話慢慢說,我不急。」
「哼。」
慕容亦溫看到李道禪臉上嫌棄的表情,說道:「我這次前來,聽到幾件有意思的事,你要不要聽聽?」
李道禪沒有言語。
慕容亦溫說道:「第一件呢,是朝廷上的事,兵部尚書徐昇平回鄉養病,卻突然暴病而亡。」
李道禪還是沒有說話。
「第二件啊,我遇到了審刑司的張人傑,這人正在追拿一個要犯,而這個要犯出身北蠻,和你還挺熟。」
李道禪看向慕容亦溫,神情嚴肅。
「你猜的沒錯,就是蠻牙兒。」
「哈哈哈,那個狼崽子居然跑到大奉來了,他犯了何事?」李道禪大笑兩聲,問道。
「殺了不少人,還滅了一個門派。」
李道禪雙眼微眯:「狼崽子現在武道境界到了什麼地步?」
「具體什麼地步,我也不知。不過四象門的門主可是指玄高手。」慕容亦溫說道。
李道禪指頭在石桌上輕輕敲著。
「就是不知張人傑能否抓住他,雖然我覺得沒那麼容易,可江湖上的那位青丘婆婆也跟著,勝負難知。」
「什麼時候,江湖上的人也開始幫朝廷辦事了?」李道禪說道。
慕容亦溫笑道:「這我可就不知了。想必是另有原因。」
「狼崽子可不會那麼輕易就死。」
「哦?你為何這般篤定?」
李道禪說道:「因為我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