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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山雨欲來卻無風

  茶樓內,茶館今日少了許多客人,因為這幾日秦廣王抱恙,沒有說書。他坐在茶樓上,自己倒了一杯茶,又倒了一杯推到對面,有一駝背老頭,在對面坐了下來,這人正是閻羅王陸禮。

  「沒想到我那位大哥竟然派您老來了,想必現已經怒不可遏了吧。」秦廣王薛自庸微微一笑。

  陸禮咳嗽兩聲:「地藏王確實頗為惱火,不過他這次派我來,主要是來問你一句話。」

  「問我什麼?」

  「也沒什麼,大人就是想知道,為什麼一個做主子的,連自己的狗都管不好。」

  薛自庸哈哈大笑:「原來如此,我知道他惱火的原因了,看來他是不滿我這條狗,為什麼壞了他這個做主子的事,對嗎?被我這條狗撿回來的小狗咬了手,不氣那就不是他了。」

  陸禮雙眼一瞪,桌上茶杯瞬間崩碎,杯中的茶水變成一根根水針刺向薛自庸。薛自庸將手中的茶水向前一潑:「這茶真難喝。」

  水針與茶水相擊后灑在桌子上。

  「陸老,難道我說的不對?那孩子在他眼中只不過是我養的一條狗,那我們這些閻羅是不是也是他地藏王養的狗?」

  「自庸,不要以為你和地藏王是親兄弟,就可這般無禮。」

  「陸老,您是老人了,自我父親掌管閻羅殿後,你便一直跟隨。所以我才會和您說這麼多話。我薛自庸沒有兄弟,或者說他不會把我當做兄弟。在他眼中哪來的手足之情,又哪來的親情?為了奪取閻羅殿,他連父親都能殺得,殺我豈不也在他的一念之間?」

  「那也是迫不得已,老殿主已經病入膏肓,竟然想要把閻羅殿傳於外人。」

  「那我孩兒,尤兒呢?難道也阻礙薛自雄掌控閻羅殿了不成!」薛自庸一拍桌子,雙眼通紅。

  陸禮沒有說話。

  薛自庸深吸一口氣:「也罷,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陸老不說,我也知道你此次前來所為何事。十三打傷陰陽雙使,他這個被狗咬了一口的主人恨不能食其肉,啖其骨。我將十三的挑戰書交到他手中,想必更是刺中了他的痛處。他讓你來找我,無非就是那五個閻羅中肯定有我一個,是想看我親手殺了這個被我視為養子的孩子。他薛自雄就喜歡看這樣的好戲。而你陸老,就是來監視我,是否不忍下手的,我說的沒有錯吧?」

  「既然你都明白,這件事好辦的得多。除了你我,楚江王黃溫,泰山王畢自芳,還有宋帝王雪思柔。」

  「當真是一點活路都不想給那孩子留,十殿閻羅中派出了最強的五個。」

  「三日後,到無跡崖。此事便由你來告訴那個叛徒。」陸禮站起身就走,走了幾步停了下來:「自庸,老夫打小看你長大,最後提醒你一句:不要心慈手軟。」

  而李道禪此時躺在床上,一臉的無奈,他看著滿臉擔憂的落晴:「我說小晴子,能不能讓大哥出去走兩步,天天躺在床上,實在是悶得慌。」

  落晴端著一碗參湯,小嘴吹了好幾遍,塞到李道禪嘴裡:「那怎麼行,我娘說了,你受的傷可不輕,要靜養才行。」

  李道禪把湯喝了,將落晴的手推向一邊:「對啊,是靜養,又不是躺著養,你最起碼讓我在院子李晒晒太陽也好啊。」

  「我可能記錯了,我娘說的就是躺著養。」

  「放屁!」李道禪大吼一聲。

  落晴雙眼立馬通紅,李道禪趕緊賠笑:「小晴子說的對,小晴子說的好,小晴子就是一個大福寶。我聽你的還不行嗎?」

  落晴嘿嘿一笑。

  李道禪已經讓燕攸霜不要告訴落晴他在這裡,燕攸霜也確實沒有告訴落晴。但是落晴這些天悶悶不樂,把自己關在房中。紅玉擔心自家小姐,前思後想,想了等於沒想,就告訴了落晴。

  落晴便興沖沖跑了過來,一見到李道禪,欣喜若狂,每日便不再離開,就這樣開始照顧李道禪的起居。

  李道禪的傷雖然嚴重,可是他也不至於到了需要他人照顧的地步,怎麼說自己也是一個金剛境的武夫,身體可是比一般人要好上太多。

  可落晴根本不聽,她生怕李道禪有一絲閃失,這讓李道禪哭笑不得,只能乖乖躺在床上任她擺布。

  燕攸霜走進屋,看到落晴如此認真的樣子,莞爾一笑,不知道自己這個從小眼高於頂的閨女,是看上了這小子哪點。雖然自己的女兒還小,對於李道禪的喜歡更多是兄妹之間的感情,但她仍是不懂。

  「晴兒,又過來看你大哥?」

  落晴嘿嘿一笑:「娘,大哥他的傷勢怎麼樣,怎麼這麼多天他還是不能下床?」

  李道禪捂著臉,心中苦笑:我的大小姐,這不是你不讓我下床的嗎?

  「不用擔心,這種傷對於金剛境的來說算是小傷。」

  「娘,你是不是又騙我?」

  燕攸霜笑著摸摸她的小臉:「你這孩子。行啦,跟紅玉去院子里玩一會,娘跟你大哥說幾句話。」

  落晴回頭看向李道禪,見李道禪點點頭,落晴這才個你這紅玉出去。

  燕攸霜走到床榻旁,為李道禪把把脈:「應該沒什麼大礙。」

  她坐在椅子上:「三日後,無跡崖?」

  「這件事您都知道了?」

  「原來如此,看來不知是誰放出的消息。我也覺得奇怪,閻羅殿一向喜歡低調行事,怎麼這次你與閻羅的對決竟然還擺到明面上。一是不符合閻羅殿的行事風格,二是刺客想要脫離閻羅殿,可以說是一件家醜。」

  李道禪呵呵一笑:「也許有人想要立威?」

  「立威?難道是你們閻羅殿的殿主?」

  李道禪看著屋頂:「雖然我加入閻羅殿只是三四年的光景,之前閻羅殿是什麼樣子我不知道。但是這兩年,閻羅殿已經不是之前的閻羅殿。只要你出的起價格,閻羅殿就能幫你殺掉想殺的人。」

  燕攸霜略微沉思:「閻羅殿最初以道義聞名於江湖,要不然一個刺殺幫派又怎會在江湖立足,怕不是多少仇家群起而攻之。只是這兩年的做事風格確實與從前大不一樣。但閻羅殿向來神秘,沒有人了解這個幫派,甚至於你們那個自稱地藏王的殿主也未有人見過。你剛剛說道立威,如果真的要想立威,也就只有那個地藏王了。」

  「反正怎麼猜都已經無關緊要,既然有人想讓這場比試公佈於眾,那我就在人群面前耍耍猴好了。」

  「我倒覺得是件好事。」

  「為什麼?」理道禪看向燕攸霜。

  燕攸霜微微一笑:「雖然說這是閻羅殿的殿規,只要打贏五位閻羅就可脫離閻羅殿。但是規矩本就是閻羅殿定下的,若是秘密進行,難保閻羅殿使用什麼黑手,這樣豈不是對你大大的不利?像現在這樣,雖然情況沒什麼改變,但是最起碼,你無後顧之憂,只要能夠戰勝那五位閻羅。」

  雖然燕攸霜說的很有道理,但是李道禪可不那樣想。對於閻羅殿,不管怎麼樣,都不會善罷甘休,或許這次不是他脫離閻羅殿的機會,反而是閻羅殿正大光明殺他的機會。

  「用幫忙嗎?」

  李道禪微微一愣,隨即搖搖頭:「多謝好意,但還是那句話,我不喜歡依仗別人。」

  燕攸霜微微一笑,起身走出房門,李道禪聽到燕攸霜叫落晴的名字:「晴兒,這兩天多陪陪你大哥。」

  「娘,還是你最好,不像爹。」

  「那可不,誰要是都跟你爹一樣古板,那日子可就是沒法過了。」

  「娘,爹的修為一直上不去,是不是就是因為腦子太死板啦。」

  「死丫頭,怎麼說你爹呢。快去吧。」

  聽到落晴與燕攸霜之間的對話,李道禪不禁莞爾。這讓他響起自己小時候和師父之間的對話,自己也總是把師父氣的無可奈何。

  「大哥,你在想什麼呢?」落晴一臉好奇瞅著發獃的李道禪。

  李道禪微微一笑:「在想以後的事。」

  「以後什麼事?」

  「比如說以後娶個好看一點的媳婦兒,然後生兩個娃娃,再買點地,當個地主什麼的,有事沒事喝喝茶,溜溜鳥的。」

  「嗯嗯,我比較喜歡姑娘。」

  「小晴子還小,但是我也覺得姑娘好,等你以後嫁了人,我一定給你包個大紅包。」

  「不要!」落晴小嘴一噘,臉上露出怒容。

  「連紅包都不要,真是奇怪的小丫頭。」李道禪想不到有什麼比錢更好的東西,可能是落晴從小嬌生慣養,不知錢到底為何物。

  在李道禪的百般請求下,落晴終於答應讓李道禪出了屋。李道禪伸了伸懶腰,活動一下筋骨,感覺神清氣爽。他索性將全部事情都拋之腦後,這兩日帶著落晴嬉鬧。

  他們到了地里放紙鳶,又到了茶館斗蛐蛐,李道禪看到一家賭坊,一時手癢,竟帶著落晴走了進去。

  這件事讓落秀吉大為光火,雖然李道禪是客人,仍然是狠狠訓斥了他一頓。站在一旁的落晴不樂意,幫著李道禪開始舌戰他爹。落秀吉覺得在外人面前被自己閨女訓斥,實在是有失顏面,臉上一橫,又把落晴訓斥了一頓,女兒不高興,他夫人就不高興,他夫人不高興,落秀吉就更沒有臉面了。

  於是乎,燕攸霜一臉笑容,將落秀吉拉進了屋,一個時辰過去了。走出房門的落秀吉皮青臉腫,趕忙給自己閨女賠不是,自己閨女哪是好打發的,所以落秀吉也趕快給李道禪賠不是。

  於是乎這一場鬧劇的最後,就是落秀吉一個人默默嘆著氣,全家人都開心。

  「是我不對,不應該帶小晴子去賭坊。」李道禪來到涼亭中,落秀吉在那裡抬頭望月,低頭自憐。

  「是我不對,不應該斤斤計較。」落秀吉腰板一挺,不讓自己失了男人的氣魄。

  李道禪捂嘴直笑,他手裡提著兩壇「竹葉青」,是盤古城的特產。

  「喝酒嗎?」

  落秀吉斜眼瞅了一下,眼神冒光,可是摸摸臉上的傷,又將頭轉過去:「夫人不讓喝酒。」

  李道禪將一壇放在石桌上,自己抱著一壇,揭開紅紙,伸著鼻子狠狠吸了一口:「香,真是香。」

  仰頭就喝了一大口,捲起袖子擦擦嘴,一抬頭,看到落秀吉正眼巴巴看著自己。他指指石桌,落秀吉陷入兩難的境地。

  「若是尊夫人問起來,我叫上落晴一起幫你解釋。」

  「當真?」

  「君子一言。」

  「你還是個少年,什麼君子。」落秀吉已經打開酒罈,那一副饞樣,看來也是好酒之人。

  「那就童叟無欺。」

  「哎,你不是頑童,我也不是老叟。」

  李道禪感到一陣頭疼:「好吧,一個唾沫一個釘。」

  「這樣還差不多。」落秀吉滿意地點點頭。

  李道禪一擺手:「喝您的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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