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武夫有的不僅是拳頭
離開酒館,不知走了多遠,這才又找到一個酒館,李道禪這才和落晴坐下來歇腳。正好遇見一隻商隊也來店中休息。
商隊看來可是不小,僅僅夥計就十幾人,將酒館一下坐滿。商隊的老闆一拍桌子,大聲喊道:「店家將好酒好菜都上來,我要犒勞一下夥計們。」雖然店家見一下子來了單大生意,可畢竟是街邊小店,哪裡有人手伺候好這二十多位,酒菜自然上的慢。
商隊老闆大肚便便,等候多時都未曾吃上幾口酒菜,來了火氣:「店家,可是見我等是外鄉人,途經此地,所以不曾將我們放在眼中啊?」
「客觀說的哪裡話,我乃是開門做生意,來到店中都是客,不看來自何處。」店家急忙說道。
「那好,既然不是欺生。定是怕我這麼多人來此吃白食,付不了你錢。」
店家一聽,說道:「客觀莫要說笑,如此大的商隊,我又怎會擔心客觀付不起錢?」
「兩者都不是,可店家遲遲不上酒菜,連茶水都沒有幾碗,你這是何意啊?」
「客觀,你聽我解釋,我這小店,就我和小兒兩人,您一下來了如此多的人,我二人實在忙活不過來,有何不周,您且擔待。」
「擔待?我進門便是客,又不曾缺你銀兩,為何要擔待啊?」商隊老闆仍是不依不饒。
見商隊老闆如此霸道,店家皺著眉頭:「客觀,要不這樣,本店接不了您這樁買賣,您請他處歇息。」
「哼,還說不是欺生,現在就敢趕人了!」
店家見此,左右不是。只得嘆了一口氣,趕快為這位「佛爺」準備飯菜,好將此人早早送走了事。
見他在如此盛氣凌人,引來店裡其他客人的議論,但商隊的老闆仗著自己人多,越發的肆無忌憚。斜眼看著酒館中的其他客人,嗤笑一聲,也不說話。
落晴冷著小臉,對那商隊老闆極為不喜:「真是無理取鬧,走到哪裡都能遇見這樣可恥之人。」
「怎麼,小晴子不喜歡?」李道禪喝了一杯酒,斜眼瞧了一眼那個商人。
落晴點點頭。
李道禪湊到落晴耳邊:「要不要教訓他一頓?」
落晴搖搖頭。
「怎麼了?」李道禪喝了幾杯酒,心情舒暢,不知落晴為何搖頭。
落晴看著李道禪:「只是我不喜歡而已,我不想大哥因為我和人動手。」
李道禪竟沒想到居然是這個原因,他哈哈一笑:「小晴子啊,一看你就是江湖閱歷太淺,我說要教訓他一頓,又沒說打他一頓,為何一定要動手?」
落晴歪頭看著李道禪。
李道禪繼續說道:「這天底下可不僅僅只有拳頭二字。為何咱們練武之人被他人稱作武夫?還不都是以為咱們練武之人練武不練心,以為凡是咱們都是靠自己的一雙拳頭解決。此稱呼不僅僅是對練武之人的貶低,更是對練武之人的畏懼。」
落晴半懂非懂,點點頭。
「所以這就是大哥不讓你練武的原因。這男子練武說不只因爭強好勝,人前賣弄,女子好生生為何要去練武?若只是世道不平,自當有其他辦法,你看出家之人,世道不平,便讓心平,放下即可;儒家講求個身體力行,若是世道不平,便身體力行,將他剷平;更有甚者,講究個權謀計策,把天下之人當棋子,玩弄於股掌之間。咱們雖是練武之人,也要向這些人多學學才是,遇事就要舞槍弄棒,就算有再多的性命,也不夠用,知道了嗎?」說罷,李道禪看著落晴問道。
「那大哥要如何教訓這個胖子?」落晴問李道禪。
李道禪嘿嘿一笑:「小晴子,你說他這位經商的最在乎是什麼啊?」
「經商的最看重的當然是錢。」
「對吧,這白花花的銀子誰不喜歡?不知他人怎麼看,反正我可是丟了一個銅板都如同掉肉一般。那咱們就去割他幾兩肉。」
李道禪付了錢,帶著落晴走出酒館,看到商隊的車馬,他嘴角一勾。隨即從地上撿了幾顆石子,手腕一抖,將看守貨物的幾個小廝打昏。
然後大搖大擺地走到車隊旁,對落晴說道:「小晴子,將馬匹的韁繩都砍斷,」
「大哥,你這是做什麼?」落晴不懂李道禪要做什麼。
「快快快,先砍斷再說。」李道禪歪著頭盯著酒館,看車隊之中是否有人注意到他們,一邊催促落晴砍斷韁繩。
「大哥,都砍斷了。」落晴雖然不懂,但是覺得好玩,對李道禪大聲說道。
「噓,別說話。」李道禪張開嘴,大口一吸,氣沉丹田,發出一聲虎吼。所有馬匹嚇得不輕,嘶鳴一聲,紛紛驚慌地四處逃竄。酒館中不知誰喊了一聲:「有大蟲!」眾人拿起手中物件,衝出酒館。可衝出酒館的眾人四處張望,哪裡會有老虎?
只看到四散奔逃的馬匹,還有站在那裡哈哈大笑的李道禪。
商隊的胖老闆,看到自己馬匹全都逃竄,心中大急,連忙催促身邊的夥計:「看什麼看,馬都跑了,還不快去追?」
那些夥計這才回過神來,看向車隊,一個個匆忙去追。
李道禪指著商隊老闆,對落晴說道:「你看他的樣子,多好玩!」
落晴看到那商隊老闆一邊指揮夥計追馬,一邊在那裡連連哀嘆,頗為滑稽,忍不住捂著嘴笑了起來。
李道禪牽著一匹馬,對著商隊老闆吹了一聲口哨:「那位大爺,路途遙遠,借你的馬一用。」
商隊老闆本就著急萬分,看到李道禪還要再搶一匹,氣急敗壞:「哪裡來的臭小子?那是我的馬!還不快放開。」
李道禪將落晴抱上馬背,對那老闆嘿嘿一笑:「不用問小爺從何處來,小爺現在就要走。您吶是腰纏萬貫,何必在乎一匹馬?今日就借給小爺我,多謝!」
可他剛跳上馬背,突然心中一顫,李道禪忘記一件事,自己現在騎得可是馬,心中想著,不禁雙腿哆嗦。
落晴回過頭看到李道禪額頭冒汗,問道:「大哥,怎麼不走?」
「嘿嘿,突然忘記我不敢騎馬。」李道禪赧然。
落晴微微一愣,隨即大笑起來:「大哥,你居然……」
看到商隊老闆正沖了過來,李道禪問道:「小晴子可會騎馬?」
落晴雙腿一用力:「大哥,抱好我,駕!」
馬兒向前狂奔。留下無可奈何的商隊老闆在後面跳腳大罵,可只有盪起的灰塵與李道禪的大笑聲。
「小晴子比你大哥我強,竟會騎馬。」
「日後我便騎馬帶著大哥。」落晴策馬揚鞭,說不出的瀟洒。
「那怎麼行,我一個堂堂刺客,怎能讓一個小姑娘騎馬帶我?一個姑娘家,還是在家繡花的好,打打殺殺的事情交給男人就好。」
「可龍爺爺總是說,拳頭硬什麼事都可以解決。」落晴歪著頭。
李道禪嘆了一口氣:「所以人人都叫他龍老怪,就是一個莽夫。小晴子日後可不要變成母老虎。」
「嗯,我聽大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