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黃牙老頭的愛好
風兒呼，呼呼嗚咽。
雨兒嘩，嘩嘩清新。
雷了轟，轟轟擊打。
電了劈，劈劈泯滅。
自從這個礦洞倒塌之後，這個周圍的天氣就一直陰晴不定，似乎是在對這方天地進行了一次別樣的清洗。
而在事情發生的兩天之後的清晨，先前那個石頭村路中央的黃牙老頭鬼鬼祟祟地在這礦坑周圍走來走去，然後雙手彎腰到裡邊去翻找著什麼。
若是在裡面看到雜石堆的碎銀石，就嘿嘿一笑，一邊將其塞進懷裡，另一邊則奇異地將碎銀石填在了嘴巴里，磕蹦蹦、磕蹦蹦地猶如糖豆一樣，吃了個興奮。
對於楊成這一大活人，在這個礦坑石堆中雖然塵土撲撲的，但還是很容易被發現的。
當黃牙老頭意外發現昏迷的楊成之時，就跟發現了新奇事物一樣，小心翼翼地摸摸楊成的臉蛋，摸摸楊成的雙手雙腿，摸摸楊成的心臟，再摸摸楊成的呼吸，興奮地跟一個童心未泯的小孩子一般。
當他發現楊成始終醒不過來之時，就抓耳撓腮了起來，似乎是不知道怎麼辦，但僅僅片刻之後，他一拍腦門，就驀然一路小跑地離開了。
等再次返回之時，手中已然抓取了三五根嫩綠嫩綠的三個葉片形狀的草藥，用力掰開楊成的嘴巴，對著嘴巴就是一頓亂塞。
雖然少量嫩綠的草藥產生的汁水，能夠順利地從楊成的喉嚨中流入他的氣血之中，進而進行療傷的補充，但是更多的草藥殘渣卻聚集在了楊成的喉嚨邊緣，不論如何就是下不去。
結果呢。
楊成蘇醒。
那或許不是因為草藥的功效，更大的可能是是因為被嗆噎刺激而導致呼吸不足的緣故。
黃牙老頭看這楊成微微動彈的手指，頓時就咧嘴笑了，起先搖著頭，隨即就又點了頭，最後似乎是徹底深思熟慮了，猛然從身後的石堆中抽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石塊，對著楊成的後腦勺猛然拍去。
「砰！」
似乎很輕。
楊成頭一歪，即將睜開的雙眼就不再跳動了，轉而就重新昏迷了過去。
不過等到第二天的時候，這個黃牙老頭就又出現在了楊成的身邊，似乎吸取了前一天草藥塞不進的教訓，這次的喂葯則是換了另一種方式。
他端了一碗溫熱的湯藥，抬起楊成的腦袋，掰開楊成的嘴巴，對著口腔就是一陣強行地咕咚灌溉。
一口，兩口，三四口……
「咳咳！」
被嗆，似蘇醒。
「砰！」
被錘，似昏迷。
「嘿嘿。」黃牙老頭看著楊成被自己玩弄而不知道的狀態，頓時就開心地手舞足蹈、搖頭晃腦了起來。
他嘴角的口水也隨著斷裂的牙齒間流淌了下來，讓他本來雜亂的模樣更加顯示了猥瑣姿態。
第三天。
當黃牙老頭興緻沖沖地端著湯藥來到楊成面前的時候，驀然發現了楊成呼吸已經平穩了，傷勢似乎因為這兩天的草藥而幾乎痊癒了。
這個發現，瞬間就將黃牙老頭的怒氣給一下子激發出來了。
黃牙老頭哇哇跺腳，驀然就將手中的湯藥給狠狠扔到了一邊，而後抓著楊成的衣領，對著楊成的腦袋噼里啪啦地扇了起來。
在楊成因為臉蛋疼痛而即將蘇醒之時，黃牙老頭就驀然拾起了昨天的那個石塊，對著楊成的腦袋砸去，重新強行讓楊成陷入昏迷。
終於。
數十個回合后，黃牙停止了行動，徹底解氣了。
正準備離開之時，但一看到楊成浮腫的臉蛋，頓時就哭了起來。
起初微弱的啜泣，隨後就徹底忍不住了，坐在地面上哇哇大哭了起來。
黃牙老頭面容雖然蒼老的很，但行為舉止卻極其像是個小孩子。
哭了一段時間后，黃牙老頭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眼睛一亮，驀然就哈哈大笑了起來。
笑地很開心，嘴角一列，呼呼生風。
那是下嘴唇缺了一顆門牙的緣故。
笑了一段時間，黃牙老頭就匆匆離去了，再次返回的時候，手裡卻拿了一根金黃色的麻繩。
打個繩圈，將其緊緊地套在楊成的雙腳脖子上，而後就跟拉著牛車一樣，將楊成圍繞著礦洞來回地拉動。
當然了，當楊成快要醒來的時候，他就再用那個石塊對著楊成腦袋砸去，讓楊成從始至終都沒有一絲可能的蘇醒機會。
第三天晚上。
這是黃牙老頭最後一次出現在楊成身邊了。
他依舊端著一碗葯湯，對著楊成身上臉上被他玩弄而產生的傷痕進行反覆的塗抹，致使傷痕徹底消失不見才停止。
此次的葯湯與前些日子的葯湯顏色有所不同，紅色葯湯中略微含有一些淡金色，氣味也有些腥氣，莫名地像是血水的氣息。
至於真實情況，只有他自己知道，其他人誰會兒知道？
等到第四天的時候，並沒有再次發生這類事情，不知是因為事先知道錢家車隊到來的消息緣故，還是其他的未知消息，就一直沒有再出現過了。
「家主，並沒有發現敢死隊其他人身影。」
「嗯，那觀真大師和錢出力的身影發現了嗎？」
「沒有發現。」
「有其他有用的發現嗎？」
「現在看來，除了這個楊成完整軀體之外，並未外發現任何軀體和屍骨，甚至血肉痕迹，似乎這一切都在表示其他的人都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護衛看了看礦坑，以及那周圍的碎石，不太確定地繼續說了起來：「這裡似乎發生了爆炸，才將那先前的礦洞變成了礦坑。」
「嗯……楊成嗎，人死了嗎？」
「還未，脈搏心跳還存在，雖然很微弱，似乎是昏迷了過去，而且……」錢家護衛彙報的語氣遲疑了一下。
「而且什麼？」錢家家主錢進詢問道。
「那楊成口中有殘餘的草藥汁液的殘餘，而且還尚未乾涸，似乎表示著在不久之前有人給楊成餵過草藥，這或許代表著現在這裡不一定只存在楊成這一個。」
「嗯？」
錢進雙眼微眯，巡視了一下四周，除了四周雜亂的碎石，還有不遠處三五間荒蕪了的房屋，沉吟了片刻就，就下了命令：「抽取十個人，結隊行走，不要分散，去村裡邊搜一搜。」
「是！」護衛彎背行禮后，依次離去搜查。
錢家家主錢進濃眉大眼，身穿一席紫意尊貴的長袍，一臉嚴肅地在礦洞周圍走來走去。
碎石，力捏化粉末。
銀石，力捏化粉末。
金石，力捏化粉末。
「嗯？金石？」
錢進本打算將手心的粉末給隨意撒掉的，但瞬間感受到了其中一股子陰冷的氣息。
這股氣息剛一接觸了他手掌的皮膚，就像是生出了生命的根芽一樣，瘋狂地向著他皮膚內部的血肉中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