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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螢火蟲

  還沒走進,院門,濃烈的酒味撲鼻而來。

  這酒鬼今天是喝了多少的酒,玉手推門的瞬間,兩個蒙面男子一個回首凝望門口三人,一個瞄了一眼低下頭繼續搗弄手裡的東西。

  「來的倒是挺快,但是你們得等等了。」陸九鳳,轉過頭:「婉兒,幫我把那塊布掀開。」

  司徒婉照做,掀開一旁屍身上的白布,突然一股沖鼻的味道,強硬的衝進鼻腔。

  陸九鳳瞅著他們的表情,道:「哎,你們趕緊出去吧!這裡廟小,擠不下這麼多人,房頂地方大,上哪,休著吧!」

  三人點點頭,別說房檐之上,空氣清新。

  司徒婉,從身上掏出一個,陶瓷小瓶遞來道:「哪個屍身,有屍毒,把這個吃下去。」上官嬛,東方瑾接過藥丸。

  就在房檐之上,望著蒼穹頂上的漫天星河,和格外潔白的圓月,靜靜的欣賞著。

  「桂花酒?」東方瑾將一壺酒遞到面前,花香四溢的甜酒,確實符合當下的氣氛。

  「老子的酒那?」陸九鳳在下面,是傷心欲絕的嘶吼。

  上官嬛,笑著側眼瞧了眼東方瑾道:「你總這樣,那人家的酒,不太好吧!」

  東方瑾道:「沒事,他酒多得很。現在是這樣的嘶嚎,不一定在那顆樹下挖酒那!」

  就聽下面的人跳著腳道:「你們三個,都給我下來。」氣他的只能嘴上凶著幾人,畢竟現在打也打不過。

  上官嬛,晃晃手裡的酒道:「我給你剩了點,喏。」

  陸九鳳接過酒壺,搖了搖,雙眼空洞的望著眼前人道:「姐,不要和他學壞。」

  上官嬛噗的一笑道:「好了,檢查怎麼樣。」

  「屍毒消了,進來吧。」屋裡的味道,翻著清清的花香,屍毒和腐爛的味道,雖然還有些殘留,但是不明顯的多。

  「一具是昨天弄回來的,還有一具就是六年前的。她的食指,指尖都不見了。但是,不知道怎麼這個六年前的骨架上,會有這麼重的屍毒味。」

  而且正具骨架異常的乾淨,上官嬛眸低生出疑慮道:「她的墓地有什麼不一樣的嗎?」

  血屠道:「會郡主,土地看著像是被人翻動過,最起碼七日前,都有被翻動的痕迹。」說著又從腰間的包里,掏出一把短刀道:「對了,這個是,從坑中深處發現的!刀刃沒有血跡。」

  上官嬛接過刀刃,鬼使神差的拽了拽刀柄,一張紙條。

  字條內容:小姐,小可今日有話要對你說,可否一見?楓

  幾人面面相覷,上官嬛道:「這刀柄,看著秀麗華貴,有些像是五叔哪裡出的,去五叔哪裡問問應該會有些結果。」

  東方瑾接過刀刃道:「好,我去就行,你去找娍兒吧,你們不是說好了要去,看燈會嗎!」

  上官嬛,東方瑾兩人四目相對又開始,無聲的傻笑。

  司徒婉挽上上官嬛的手臂,剛要說話,陸九鳳就攔住她道:「我的酒沒了,你陪我挖酒。」

  陸九鳳一幅勢在必得的樣子,司徒婉也是不停他明天,沒完沒了的嘮叨,無奈的聳肩留下陪他挖酒。

  深夜中,大街上的燈火闌珊,照亮夜空。上官娍近日,似乎是改了性子,開始粘在上官嬛身上。

  美其名曰是,想好好在姐姐身邊照顧。其實她的心思誰不知道,麻胡預備這叛亂,王兄則在軍機處,準備讓他們的火苗消失在萌芽之中。

  「郡主!」

  身後傳來的聲音,不由讓上官娍厭煩,上官嬛拍拍她的手,道:「你去前面等我。」

  上官娍小聲道:「姐姐,此人用心不良,小心呀。」上官娍是,一步一回頭不捨生怕周文做出什麼事。

  上官嬛轉身,看著周文,周文深施一禮道:「郡主,此次太過危險,郡主還是回凌江吧!」

  上官嬛心中冷笑,他們不會的有了十足的打算!就這樣能起兵謀反?

  不會以為,軒轅轍多年不帶兵打仗,兵器生鏽了吧!

  上官嬛道:「周公子,本宮,不是明白此話何意。這裡是本宮的家,本宮為何要離開?」

  周文正要說話,一直飛鏢劃破吊在房檐的一派燈籠,上官嬛一個側身躲過,可那飛鏢在周文身上劃了一道,但只衣服有事。

  周文見此,情況順著飛鏢的方向追去。還真是來得快去得快。

  上官娍走回身邊道:「這回看清楚了嗎?」

  上官嬛點點頭道:「看清楚了,不錯。」上官娍點點頭,上官嬛:「兄長回家了,你還要和我一起走?」

  上官娍吃著糖塊道:「誰知道,他是坐一坐,還是在家睡?萬一是坐一下就走,碩大的王府里,就我一個人,多孤單。」

  亭台樓閣,高台下的百花爭相都艷,馥郁芬芳縈繞於此。假山流水,同錚錚琴音入一同耳,配上茶點到很是愜意。

  上官嬛在上官文,倒了一杯清茶道:「兄長,品茶!」

  上官文,望著高台下的花海,唉聲嘆氣道:「還是嬛兒好,娍兒早就不要我這個哥哥了,處處嫌棄我。」

  昨晚,血瞳發現周文糾纏郡主,一直飛鏢是幫她們解決了,可上官娍竟然不回家。白白在飯桌前守了一宿,飯菜都熱了兩三遍。

  上官嬛啞笑:「兄長,又說笑了,娍兒可是最依賴兄長的。」

  上官文,撇嘴,挑眉道:「我回來這麼久了,都沒見她一面。她就不想見我?」他深深懷疑,上官娍這個親妹妹,讓什麼人掉了包。上官文有道:「對了,詩詞會怎麼樣了!」

  上官嬛:「詩詞會是有幾個嫌疑人。但有個更重要的事!」

  上官文:「什麼事?」

  上官嬛:「就是娍兒劃破周文的外衣,裡面漏出來的東西竟然是,金絲軟甲,那東西一般不是皇上親賞外臣,就是給大將軍的。兵部侍郎怎麼會有這個?自己做的?還是皇兄賞賜的?」

  上官文搖頭:「你家皇兄,是鐵公雞,這些東西,從來不曾賞賜,過任何人。」

  是啊,上官氏族的人,歷來護短,有些好東西都是送給自己,和皇上寵信的重臣。

  「那材質,工藝,編織手法,似乎和咱們的手法不太一樣。」這一聲略帶稚嫩,柔弱的聲音,從台階下傳來。

  上官娍,氣喘吁吁的台階上跑來,拿起上官文手裡的,清茶一口喝下,杯中水見底,直接貼到上官文面前,示意倒水,看著她這個樣子,心裡安穩些,嗯~是親的。

  東方瑾,軒轅轍,陸九鳳慢慢的走上石階,看來是這幾個人告訴她的。還真是,沒人告訴她,還就不知道兄長回來啊!上官文,翻著白眼看著妹妹,心裡默默的說道:白眼狼。

  上官娍,看著眼前人,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又動手,捏捏臉蛋,道:「真是兄長?」

  上官娍心裡話是,不是找了假的逗我玩吧!

  上官文,輕咳道:「天蠶絲的材料,十分難得,全國各地,生產出的金蠶絲,都是有人嚴加管控的。」

  東方瑾道:「王爺,世樓那邊有什麼消息了?」

  上官文:「按照,你們之前找到的廢墟,順著幾條小道,找到了他們軌跡,現在可能都跟到老巢了。還有,這件事,有世樓跟這,你們就放心吧。現在是要,先把眼前的事情解決掉。」

  上官嬛,點點頭道:「剛剛墨府送來一封信件。明日,李秀才,邀我去他府上一敘,說要一起賞畫。只是這單楓,卻遲遲都沒有什麼動靜。」

  東方瑾搖搖頭,有些質疑:「你認為是單楓,那為什麼不能是李秀才那」

  上官娍,含著點心,唔唔的說道:「~嗯,我感覺,那個人太老實了,不像是能殺人放火的人。」

  軒轅轍道:「但是,單楓性格張揚,目中無人,但他也是個不問世事的人。而且他本來就住在聖都,殺人也不用隔上三年之久。而從種種跡象表明,咱們要找的人來自外省。」

  陸九鳳突然一拍手道:「哦,對了你們不要忘記了,這個單楓,不喜爭吵,似乎是怕什麼!」

  東方瑾點頭,對上官嬛道:「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過,在酒樓的詩詞會時娍兒在刺那一劍的時候,他下意識躲在旁人身後,側頭閉目,看來是怕見到血腥。」

  上官嬛回想著剛剛單楓的神情,的確對於這樣的突發事情,本身對這些東西就有恐懼感,下意識做出的動作是不會騙人的。

  上官嬛,斜了東方瑾一眼,正舉杯喝茶的他,就這一眼,就知道上官嬛想要幹嘛。

  兩人簡單的交流之下,東方瑾妥協。

  負手立於屋檐之上,俯望夜空下的聖都城,萬家燈光,遍地燈火宛如,萬里璀璨的星空,銀河,從銀河之中傳來,聲聲叫賣,歌舞,雜耍,說書聲。歌舞昇平的太平盛世。

  彎月高懸,星空璀璨,與人間的銀河相交呼應。一炷香的時間了,東方瑾!

  上官嬛的拳頭已經,為他準備好了,就等他來了。

  突然身後一道黑影閃過,聽著腳步聲,不是什麼壞人,可是這影子也不再往前走,是在等自己?

  上官嬛,留下記號,躍身墜上前面的影子。

  追至城外,樹蔭層疊,只有月光的餘暉穿透空隙,映射在地面上。

  「你可喜歡?」

  「……?螢火蟲?」聲音甚是耳熟,轉眼間星星點點,會飛的光點,縈繞在上官嬛身邊,點亮了整個山澗,彷彿是銀河圍著她一樣。

  渾厚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喜歡嗎?」語氣溫柔,聽著就感覺自在。氣氛也甜膩起來。

  她驚喜的笑容,也渲染給了東方瑾,也獃獃的和她一起傻笑。上官嬛抬眸的瞬間,和他那雙炙熱,明澈如水的眸子相撞,發現他靜靜的凝望著自己。

  看著螢火蟲發笑,的確很久沒看到這麼多的螢火蟲了,欣喜道:「喜歡。」

  「你還記得我說過的,我會把天上的星星,摘下來給你。現在我把這道銀河都摘下了給你了!」

  肉麻!這還是第一次感覺他如此肉麻!怎麼了?病了嗎?

  「你怎麼想到螢火蟲的?」

  東方瑾,輕聲嘆氣:「因為螢火蟲,是娍兒無意間的一句話,她說像星星。」

  「呵,還就是因為這個,螢火蟲的星星,毀了無某人的,懲惡揚善的計劃。」

  上官娍的小計劃,就這樣毀掉了。

  而在東方瑾耳中,這樣的語氣帶著失落,其實是對一個兄長的想念,不舍。但是隱隱約約之間,有種害怕的感覺。

  上官嬛,眼底喜悅的光影,道:「那個計劃,似乎,還沒開始就毀了。」

  「哈哈,哎,真是啊,不僅毀了,咱們還都被罰了。」上官嬛,突然發現,其實他一直很孤單,這也是他心頭的大石。

  上官嬛,直覺什麼箍在腰間,低頭一看時,東方瑾帶著自己,躍上里樹枝。兩人在樹枝上觀看著螢火蟲,眼底浮現兒時景象。

  司空無,斜坐在石上,百無聊賴的,轉動手中的扇子,嘴角掛著他要做壞事時,標準的笑容,一本正經的說道:「今天,就到了考驗你們幾個的時候了。山下一物,常年毀壞莊稼,偷盜糧食。而且沒人抓得住它,今天就是看你們得了,抓住重重有賞。」

  一片荒地,雜草都沒有。

  「哎,來了躲樹後面,小聲點。」

  慕容侯,冷眼看著他們手中的東西,一臉的嫌棄:「就是為了抓野雞?」

  「這可不是一般的野雞,你知道他吃了多少糧食嗎?」

  「哎,螢火蟲。」上官娍,被閃閃發亮的蟲子吸引,畢竟很久都沒看過這麼多的螢火蟲,說著就去抓。

  司空無,失措聲音都慌了:「哎,娍兒,你別光顧著玩,抓……」

  娍兒離開,野雞大步從空缺的地方跑了出去。

  「你看看,你的好徒弟,我的野雞大半都是讓他們抓了。」婦人在田間叉腰,對師父告狀。

  司空無撇著嘴,滿腹委屈,好像天下間就他最委屈一樣,嘟囔著說道:「明明,就是那隻母雞,先到處亂吃莊稼。沒有半點規矩,我才嚇唬嚇唬他。讓它也知道,讓人吃了是什麼滋味。」

  師叔被氣得呼呼的,師父倒是豁然,師叔,一手拿著戒鞭,腰裡別著戒尺,額恨恨的問道:「好,那你說,那隻雞告訴你,被你吃是什麼感覺。」

  司空無,大義凜然,一身正氣的說道:「她說,被燉了應該好吃,烤的有點糊了……,啊……。」

  「不學無術,你就在這跪著好好反省,不許吃飯。」

  東方瑾,轉著手中的樹葉笑道:「想想,小時候真是有很多樂趣。我還記得,司空無只要被罰,上官娍,準定會把廚房裡的,魚肉都給兄長送去。」

  東方瑾眼底的喜悅之色,在上官嬛面前,盡數展露出來。

  一點都不像,那天看到的他,那麼冷漠。

  上官嬛附和道:「可不是,弄得咱們什麼都沒得吃。」

  兩人相視一笑,眼角眉梢的笑意蕩漾開來,東方瑾眼中含情脈脈,上官嬛羞澀開始泛起微微紅暈,令人怦然心動的感覺,有染而生。

  東方瑾俯身靠過來,上官嬛卻突然想到什麼,一臉的正色說道:「對了,要快點去李府了!晚了就很難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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