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驕陽烈日,駿馬飛馳,泥土四濺。
兩人勒住韁繩,看著牌子上的鎮名,上官嬛壓制著一股無名之火,道:「東方公子,你說的路似乎走錯了吧?」
這一路東方瑾的嘴像是上來發條一樣,也不知道怎麼就能叭叭出那麼多有的沒的,的廢話。
還非常堅定地從岔口小路,走到這裡。
這麼熱的天,他在繞著玩那?
東方瑾到是絲毫不在乎路走沒走錯,掏出身上的糖塊,為上官嬛殷勤的扇風:「噥,你的糖塊!」
上官嬛看這他,眼中是嫌棄:「你這糖塊,就在懷裡揣著?」
這烈日炎炎,糖塊還能是完整的嗎?
東方瑾掏出手帕,擦拭略微沾染在手指上的糖漿。
「還好,包的比較嚴實,就是有點透。」
上官嬛接過糖塊,搖搖頭,撇嘴嫌棄道:「東方瑾,你不幹凈了。」說罷,拂袖而去。
東方瑾一時間被氣的哭笑不得,啞笑道:「哎,這話,這話怎麼能這麼說?」
上官嬛回首,賞賜他一個假笑道:「快點吧!我都餓了。」
東方瑾看著她的身影寵溺的笑笑。
剛進入鎮子,青石大路枯草遍地,風卷枯草,黃沙。四處顯得過於清冷,就連小販都少的可憐。
青石路的盡頭,隱隱約約幾戶人家門口,白幡隨風飄蕩。
很快上官嬛輕快的步子,變得緩慢,甚至是沉重,她不知道為什麼周圍,都在用這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這她。
而且大多數都是男子,但是眼中似乎沒有敵意。難道是為了迷惑她,從而才會沒有殺氣?
或者是糖漿粘在嘴邊了嗎?
她看不解的望向東方瑾,本能的將手搭在腰間的劍柄上,東方瑾也是一臉懵的狀態。
隨即東方瑾遞上一個讓她安心的眼神,接著趁虛而入的抓住她的手。上官嬛一愣,這都什麼時候了,還這樣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眼中儘是對這種登徒子的作為不恥,但心裡有沒那麼的厭煩。
哎,女人,善變的樣子啊。
這時一個頭戴斗笠的人衝到他們面前,東方瑾厲目將手裡的人拽到身後,護起來。
「老太太我,沒有惡意。」
說著自稱老者的人摘下斗笠,滿頭白霜,她蒼老的聲音說道:「小丫頭,要是不嫌棄,就帶著我這個斗笠吧!」
東方瑾道:「老人家,為何?」
老太太一臉神秘的將兩人引導一旁的小飯館里,坐下神神秘秘,道:「老太太我,這也是為了你們好。你們這是要去哪裡?」
東方瑾看得出來,老太太是除了擔心,害怕之外,是真的想要勸阻他們什麼。
東方瑾道:「我,」瞟了眼上官嬛道:「我這是帶我未過門的妻子,回鄉祭祖。」
東方瑾笑的有多淫\盪,手握的就有多緊。任憑上官嬛手上怎麼掙扎,他卻一絲不動。
上官嬛心裡怒罵,東方瑾,等走出這個大門,你就趕緊叫人為你收屍吧!佔便宜沒夠的登徒子!
老太太一聽,臉色一種擔憂道:「那就這樣,你們戴上斗笠,快走。不知道你們要去哪裡,反正繞過鎖雲鎮,往哪裡走都行。」
東方瑾嘴角微勾道:「怎麼,難不成鎖雲鎮的那個東西,也到這裡來了?」
老太太,打量這她們,他們也不是本鎮的人,怎麼會知道?拽了下斗笠,多了些機警道:「怎麼?你們知道?」
一幅好像他們做了什麼事情一樣。
東方瑾道:「老人家,您能講講發生什麼了嗎?鎖雲鎮的那個東西,怎麼會到這裡的?」
「聽你的意思,你們是專門為了他而來。你們不知道?」也許這位老人,是把兩人當作了壞人。
上官嬛道:「老人家,這一路走來,每個地方發生的事都不太一樣。所以,我們問問這裡,都發生了什麼。」
老人這才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一樣。
「事情說起來就有點遠,但是,我們猜想那是起因……,」
原本周圍的幾個村子,和鎮里的少女,都喜歡在天女山裡採花。哪裡四季鮮花滿地,也不知道哪裡怎麼就和別的地方不一樣。這些愛花的少女,就都喜歡在哪裡採花。
本來都還好好的,可是突然有個從山裡採花的丫頭回來,就開始渾身發癢,身上開始長出水泡,但是水泡的皮特別的嫩滑,軟嫩。
丫鬟聽小姐的吩咐沐浴出去燒水,再回來這丫頭,就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不省人事。打發人去找大夫。
回來,床上的人,就已經沒了肉皮,身上剩下的肉變成腐肉。而這一切,就都在活著的人面前變化。
無奈入棺之後,這人的眼睛,就開始睜著,無論是怎麼合上她的眼睛就是合不上,隨後就是一股腐臭的味道。這前前後後還不到三天,再怎麼樣也不會這樣。
老婦人講完之後,哀嘆,看看上官嬛道:「都是標緻的女子,怎麼就會這樣!」
「標緻的女子?」
老婦人地上斗笠道:「當然了,我們這個鎮子,圍繞著仙女山,十里八村的女子各個都是,美人。就連老婦人我,年輕時都是一個大美女那!」
「要我說,就是有人嫉妒我們鎮子,人傑地靈,世世代代都是美人,八成就是有人下了什麼蠱術。」旁邊一個與老婦,年紀相仿的婦人說道。
上官嬛道:「你們這裡有外村的人嗎?」
兩個婦人相視一樣紛紛搖頭。
東方瑾道:「那現在鎮子上,有多少人遇過此事?」
先前的婦人回道:「我們鎮子上,一共有三五十戶人家,年輕貌美的女子就有三五十人!遇到此事的,少說有十多個。而且有個更離譜的,就是有兩戶人家,竟然是當天同時發生這種事。而且這兩個小姑娘,那可是真真的漂亮,」說完看著上官嬛道:「和你差不多。」
要是別的時候也就無所謂了,可是因為這個,聽著多多少少有些彆扭。
上官嬛道:「那鎮子上,有沒有什麼怪物出沒?我們可以去誰家看看嗎?」
老婦人一聽這是要為他們除去怪物呀,及其的熱情,點頭道:「這個怪物啊,以我們猜測就是為吃棺槨里腐肉的,畢竟每回都是他們都是在殮屍的時候出現的。你們來的真的是太好,那咱們就現在就去。」
說著就連忙起身出門。
東方瑾的手一直不曾放開,包括要離開眼前的桌子,東方瑾要往左走,上官嬛要往右走。
東方瑾一使勁,由於突然而來的力度,她一下子撲進了他的懷裡。
那廝臉上有露出那種,想讓人毒打他一頓的,賤兮兮的笑容,轉而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聲道:「嬛兒,急什麼。即便那些人再美,我心中也容不下旁人。」
這廝,莫非是在報剛才說他的仇。這個人,還真記仇啊。
東方瑾挑眉一笑,扶正她的身子,眼角眉梢都是得逞的笑容,可仍舊抓著她的手。轉身向著婦人引向的地方走去。
青石路兩旁門戶,懸著白淩,掛著白色燈籠。院牆裡面,悲曲震天,哭聲震耳。
「砰~咚咚咚~」
哭聲停住,的瞬間「砰~」木板碎裂的聲音。
老婦人將斗笠連忙給上官嬛,扣在頭上,轉身趕緊跑開。看來這一套動作,這裡面發生的事想必沒那麼簡單。
東方瑾幫上官嬛弄好斗笠道:「一會兒,多加小心點。」
東方瑾,上官嬛推開大門。眼前一幕,也非常理解老婦人為什麼會那麼快的離開。
那渾身腐爛的怪物,猙獰的面容站在棺材上面。陰狠的凝望這地上,所有人。慢慢的那雙眼睛,盯上了頭戴斗笠的女。
眼中狠辣的能放射出萬隻毒箭一樣。
他突然仰天長嘯,緊接著這個聲音隨之附和四起。遠處層疊的房檐之上,幾道黑影上下穿梭而來。他們,隨即落座在房檐上。
怪物沖向停留片刻,嘴裡嘶鳴沖向堂中眾人。
東方瑾揮動錦扇,暗器從錦扇之中飛出,高速衝出的飛針,穿入怪物身軀,聽著此起彼伏的嘶吼,瞬間化為灰燼。
地上的老人踉踉蹌蹌的爬起來,看著消失的一切,微愣。半刻,看看空蕩蕩的棺材,略帶哭腔道:「多謝俠士出手相助,」
上官嬛看著他似乎還有些疑問,道:「您,還有什麼問題嗎?」
老人看看棺材道:「我,我女兒那?」
兩人心中,心知肚明,這人已經化為粉末。眼中不由出現了,一絲憐憫。
老人也是聰明人,看著兩人這樣的表情道:「老夫,知,」對面的老人,悶噗一聲,重重倒地,接著就是廳堂里的所有人。
這時老婦人在門口鬼祟的探頭道:「小丫頭,你們過來。」
兩人應聲過去,婦人道:「我這回家突然想到一件事,這些什麼鬼呀,怪呀,都是因為第一件事出來,才開始鬧起來的。」
上官嬛道:「第一件事,就是鎖雲鎮對嗎?」
老婦人神情肅重道:「這就是鎖雲鎮,李家,他們是最開始出事的。但是?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郭家也會跟著出事。」
上官嬛道:「是,右丞相門徒?」
老人點頭道:「對對,就是他們家。那個可是這怪物,唯一做過的好事。」
上官嬛自然明白她這話的意思,聽傳聞說,這郭翀吃喝嫖賭,也不知道這右丞相是怎麼挑選門徒的。怕不是在賭場,找的門徒吧!
兩人快馬飛馳在路上,穿過草堆密布,遮住高懸天際的血紅髮亮的明月。匆匆忙忙的趕到郭府。
這個郭府,和李家小姐,即便前後相隔數十天,其中定然有些什麼。而且他還是唯一的男性,這麼多次的失蹤,卻沒有一個男人?
上官嬛,凝望著敗壞的大門,裡面異常的寂靜,深巷旁不知名的樹枝上,靜靜綻放幽香迷人的花朵,在黑夜裡尤為潔白。
東方瑾輕嘆,這推門的臟活累活還得是他來,畢竟她是不可能動手的那個。推門,上官嬛還是注視著眼前,腐爛的深紅色大門。
「子瑜,這郭府是何時,被滅門的?」
東方瑾回想這龍世樓放下的卷宗道:「好像不久,是半月前。」兩人點燃火摺子,走進房子。
半月?才半月,華木怎麼可能腐爛成這個樣子?要拿都拿不起來!簡直成了藥渣一樣的東西。
繞過影背牆,一片狼藉,雜草叢生。按理說這樣空蕩蕩的地方是,狐狸,耗子,蛇最愛出沒的地方,可它們在哪裡?
「啪啪~」風卷著殘葉,撞開正廳門戶。
「啊~」上官嬛斷叫一聲,凝望廳堂深處。舉著火摺子楞在原地。
東方瑾,隨之站到她身後。有些好奇不應該啊,能有什麼東西讓,遇事處變不驚的上官嬛,驚聲。
順著方向瞧去,東方瑾,瞳孔威震,自己都感覺不到腳和手的溫度,身子僵直的看著裡面的……人?
那人臉上白燦燦的小刀片,插滿整張臉,想核桃一樣大的眼珠向外凸起,眼底的鮮血環繞著刀片,肆意流淌。
身上的刀孔,逐漸放大,不知道下一秒會不會,刀孔與刀孔連起來,眼看著那人身上的到孔猶如會呼吸一樣,自然的開合,突然睜開血紅的雙眼,呲著獠牙向上官嬛撲來。
上官嬛,旋身祭出莫寒,血色的月光在白燦燦的流轉,隨著劍光流轉,幻化出的寶劍,此刻變成了離弦的雨劍,沖向那個早不像人的屍首。
刀劍碰撞,「嘡嘡~」幾聲,雨劍削落了他臉上所有的短刀,並且刺入他的心臟,結束他這種不生不死的狀態。
兩人巡視著廳堂,查找蛛絲馬跡,東方瑾道:「嬛兒,你有沒有發現這郭府,有些不對勁!」
在火光的照射下,的確。
房屋沒有燒毀的痕迹,可是礙於他家的身份,有礙於右丞相的面子,怎麼會把贗品掛在牆上?這無疑是在打老師的臉面嘛?
可這就算是,要留真跡,掛贗品,比沒必要弄個特別假的東西房放在桌上,掛在牆上。
莫非,他把真的存了起來。
東方瑾道:「這畫能有什麼魅力?應該是他竭盡所能,要保護的東西。」
「嗖~,嘡~」
閃著劇毒的飛鏢,直挺挺的插在,東方瑾眼前的柱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