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朵,我到看看你要裝瘋賣傻到什麼時候,你害我姐姐,你不得好死!」他憤恨的嘶喊著,痛苦著,漸漸地閉上了雙眼。漸漸微弱的喊著:「姐姐。」
「這就是報應啊!」聽聞身後的,張老太太,很是嚴肅的再重複了一句道:「報應,就是報應。」
「是,我姐姐。我姐姐就是王家的小妾。別人都知道,她張朵受了委屈,被丈夫虐打,卻不知這張朵,親手殺了我姐姐,又……,又把她。」
小雅的喊著淚水,在空中消亡,她不敢說,也不捨得說出口。
「分解了!」陸九鳳,在上官嬛身邊,小聲的說道!
小雅冷冽的眼神,看著她,眼角的肆意流淌著淚水,冷言道:「她欺負我姐姐的孩子,肆意虐打院子里的動物。還經常說,她不應該來這裡。既然不願意,為什麼嫁過來,為什麼要傷害我姐姐。」
她崩潰的怒吼,心中是為姐姐的種種不平,鳴冤訴苦。
上官嬛,凝望著屋外的張老太太,她說道:「這女子,怕是您把她當做了,在你面前消失的孫女吧!」
老太太,垂著手,一臉落寞的嘆息,離開門口,邊走邊道:「有情人難眷屬,走掉的,真的也就回不來了。」
這分明就是話裡有話,看來這背後還有些事情沒弄明白呀。
上官嬛,東方瑾看著別苑中,微弱的燈火,軒轅轍,陸九鳳,靜悄悄的踏進入院子,看著張朵走向後院的一間小屋,四人一躍身到了木窗之下。
聽著裡面的動靜,就聽裡面的女子,神經兮兮的說道:「娘親你放心吧,我把那些,詆毀你的人,詆毀我的人都殺,欺負我的人都颳了,給我造謠的人,哈哈,把他們的舌頭都剪了,那個畫冊,教會了我很多,還會好好的留著的。」
上官嬛,東方瑾對是一眼畫冊?這是出教學,畫冊了?
說完一陣狂笑,有說道:「娘親,你放心吧,我沒有那麼好欺負,他們當年欺負你,我就讓他們付出代價,張沐,就會付出代價,誰讓他娘,害死了您。哈哈,報應要到了。還有張沐,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
陰陽怪氣的笑容戛然而止,一個老媽媽樣子的僕人打開後院的門,罵罵咧咧的嚷到:「你這個小妮子,老夫人在前廳等你很久了你知道嗎?還不趕緊的過去。躲在這裡,你看看老夫人一會子,不打你,你就不知道這個家誰當家作主了。」
張朵,在屋裡痴獃呆的冷笑一下,變成另一副嘴臉,怯懦懦的走出房門,嬌萋萋的說道:「張媽媽,我知道錯了。」
僕人瞪大眼睛冷言罵道:「你給誰叫張媽媽那,你還敢自稱是我,你膽子真是不小,你記住你無論倒是什麼時候,都只能叫自己賤婢,知道嗎?」
張朵含著眼淚,福身道:「掌管事,吩咐賤婢何事。」
僕人氣焰囂張的說道:「哼,老婦人叫你。」
說著得意洋洋,扭動著發福的身子向前走去,身後跟著這個可憐的驚弓之鳥。
上官嬛跟著張朵出去,東方瑾看他們關上大門,幾人推門進屋,屋內雜草遍地,草席搭建的木板床,簡陋的桌椅,空曠無人,四處漏風,又透著種種詭異,陰森,司徒婉不禁問道:「剛剛她和誰在說話?」
陸九鳳問道:「她和誰說話,你看不見嗎?」
軒轅轍道:「這裡什麼都沒,能看見什麼,除了你的厚顏,之外什麼都沒!」
不大不小的屋子裡,一幅畫吸引了東方瑾的注意。
掀開畫卷一個暗格,自動打開,東方瑾扭動裡面的空碗,一個石門打開。東方瑾四個人走進石門,一陣陣涼意莫名襲來。向里走去陰風陣陣,東方瑾點燃火摺子,接著火光看清周圍設施。
陸九鳳由衷的感嘆道:「這裡簡直就是一個小型的,刑罰室啊,板子,鞭子,火烙鐵,這些傢伙兒,真齊全啊。」
東方瑾道:「能不齊全嗎?不齊全怎麼能虐打那?但是,是誰給他這些東西那?」
軒轅轍,像是想起什麼,在周圍的架子上翻找,最後在桌子上看到一本書,自言自語道:「應該就是這個了?」軒轅轍自己都不知道,會不會是這個,懷著疑問的態度說道。
東方瑾問道:「什麼?」
軒轅轍解釋道:「剛剛我從外面聽到,說她撿到一本書,我猜書上教他怎麼對付這些人。我找到這個要看看,是怎麼教他的。」翻兩頁又說道:「萬一,還能從這上面知道,這些刑具是誰給他的那?」
東方瑾點頭說道:「嗯,也許可能,你好好看看,這個刑具的來歷可就都指望你了。」
翻了兩頁軒轅轍,意味深長的恩了一聲,說道:「怎麼這樣,就是埋在一個地方,讓她自己去挖?」像是一份寶藏,很是直白的送到手上。
東方瑾道:「什麼意思?」
軒轅轍,拿著這本小冊子,有些憤恨的說道:「這本書上,寫的是,埋在幽林谷,之後去挖就能發現刑具。」
東方瑾饒有興緻的笑了笑,說道:「還挺會隱藏自己的。」又對軒轅轍說道:「這個畫冊留好了,可能會有用處。」東方瑾猜測,這個人這麼直白的告訴她,地點在什麼地方,怎麼殺人,這本來就是他,準備好的手段,既然藏起了,怎麼會那麼早探頭出來。
「快來看,前面有個密室?」陸九鳳,在角落裡發現了,這個不起眼的密室門,突然感覺自己有多添了一個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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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上官嬛看著垂頭喪氣的張朵,從祖奶奶的房間出來后,就走向後門離去。與在後門等候的司徒婉,好奇的跟在她的身後。
兩人一直跟到毒霧林,而前者明顯是輕車熟路,後者跟著向深處走去,陰風更加刺骨,夾雜這一陣陣血腥的味道,兩個人硬著頭皮。
前面是散發腥氣的房間,破舊的木屋四周立著十多根,恐怖的實木柱子,一個個面目猙獰,狀態詭異,活生生的地獄圖,活生生的雕刻在實木柱上,生動的就像是真實的場面一樣。
上官嬛道:「十八個,十八煉獄圖?但怎麼都是一個畫面的?」
司徒婉看著後面的畫道:「這……,這是誰刻的,這麼恐怖?」這木樁上的畫面正是,幾人手裡的畫,左右兩個骷髏,捆綁這一個赤裸的人,前面一個骷髏,拿著剪子作勢要剪下來。
司徒婉,看著拔舌柱說道:「這個就是第一層的,拔舌,他們都在這裡受的刑罰。」
上官嬛,看著柱子,突然想到:「還有一個他要下手的人。」
兩人四目相對,知道房間內一定還有人。朦朧夜晚的幽林谷,格外的滲人,越往林子深處,就越是陰森,四處除了幽暗,就是滿處陰冷,林中時而發出,狼的吼叫,飛鳥驚動樹葉時,滲人的聲音。
上官嬛,司徒婉兩人小心的靠近房子,就聽見一聲慘叫。
就聽見裡面一個女子,用尖利的聲音說道:「你這個小妮子,你去哪了,為什麼出去這麼久,我看是最近,你少挨打了是吧,今天我就好好的教訓你。」
說著就是鞭子,不停抽打聲,上官嬛,司徒婉透過木頭上的裂口縫隙,借著顫顫巍巍的燈火,看清楚那女子的臉,張小姐?
張朵,拿出一個鉗子的工具,惡狠狠的說道:「憑什麼,我對你那麼好,你憑什麼這麼對我?」張朵憤怒的嘶吼,將手中的鉗子胡亂的砸,嘶吼道:「你為什麼,要搶我喜歡的人?同一天出嫁,明明是你要嫁王府,我嫁崔府,我怎麼就到了王府……。」
張朵,留著眼淚哭訴,目光獃滯的看著瑟瑟發抖的,張沐:「為什麼,都是工具,憑什麼,你能得到丈夫的疼愛,家人的愛護,為什麼,我就要被打,被罵,被看不上?」
受虐打的女子,糯糯的問道:「你……,那你為什麼這麼對我?」
張小姐更加兇狠的掐住她的嘴,很是瘋狂的說道:「為什麼,就因為你生下來,就是個錯誤。憑什麼所有人都喜歡你,卻不停地抽打我?我什麼都沒做,他們就抽打我?憑什麼,你想要什麼,祖母就給你什麼,你什麼都有,你喜歡,你不喜歡的都給你。我哪,為什麼我想要什麼,祖母就說不配。你去過後院採花,祖母專門陪你去。我去後院採花,祖母把我打的半死。為什麼,你告訴我為什麼?」
女子的情緒越發的激動,說時遲那時快,鉗子就要把女子的舌頭拔出來,就在鉗子接近舌頭的一瞬間,一個石子重重的打在了張小姐的手腕處,手腕瞬間紅腫。
女子向鐵球的方向,惡狠狠的走去,帶著沉重的呼吸與腳步聲,慢慢向上官嬛、司徒婉的方向走去,張朵拿起旁邊的長剪刀,向木門惡狠狠的刺去,由於木房的年頭太長,這一刺剪刀夾雜著木屑,刺穿年久失修的木頭,一整塊隨著收回的剪刀而脫落。
看到外面沒人這才安心,回過頭來,看著蜷縮在角落裡的女孩,露出猙獰的面容,舉著剪刀,邊走過去,邊狠狠的說道:「張沐,沒想到啊?還有人想要救你,但是你也看到了,跟本沒有人,我就是一隻手,我也能殺了你。」
那發瘋的嘶吼,尖銳的笑聲,深夜的飛鳥,背著笑聲,驚動飛走。像是要把蜷在角落裡的女孩,生生的撕碎掉一般。
她將剪刀高高舉起,狠狠的向下落去,一個石子,正砸在她另一隻手的手背,女子憤怒的走出門口。上官嬛,司徒婉,正要起身,可卻眼前一黑。
再一睜眼,兩人的手腳都被綁了起來,看著張朵詭異的笑容:「我不喜歡殺人,比起讓你們痛快的死,我更喜歡看你們被折磨的樣子,你們就在火里煎熬吧!」
被封住嘴的女子,唔鳴著,張朵得意的說道:「你們為什麼動不了了?哦~,是我在霧裡,燃了些軟骨粉。」
上官嬛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眼中儘是失望,在看著角落裡,受盡折磨已經奄奄一息的張沐,心裡也滿是絕望。
此時,木門再次被打開,渾身濕漉漉的上官娍,用沾滿水的外袍,護住兩人。可兩人的重量,對於受傷的上官娍來說,難比登天,身上劇烈的疼痛,實在是能勉強拉起兩人,就在搖搖欲墜,彌留之際,三個身影出現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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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已經徹底瘋狂的張朵,拿著火把,在老太太面前,停滯,獃滯的目光,不夾雜半點感情,就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木頭一樣。
那個老人,依舊是蒼老的聲音,帶著一絲的高傲,說道:「張朵啊,你那不要怪祖奶奶這麼對你,誰讓你娘是個賤婢那,而且笨嘴拙舌,就連縫個東西,都縫不好,早早的就走了,這要怪呀,只能怪你,命不好!」
張老太太,說完輕蔑的瞟了一眼又說道:「哼,你和你那個娘一樣,痴痴獃呆的,怕是你娘都沒給你生腦子吧。今天罰你,你沒什麼不服吧?」
那個慘萋萋的聲音說道:「祖母,罰的對,賤婢服氣。請祖母消氣,彆氣壞了身子,那樣賤婢就有罪過了。」那句話,蒼白無力,在細細聽的時候,竟然多多少少,能感覺到,那種在。
地獄中生活的痛苦和凄慘,從出生就在這樣的家庭中,就不能反抗,不能頂嘴,不能選擇自己想要的東西。在她的眼中那種消亡,這可能已經不再是原本的她了。
張老太太冷哼道:「哼,知道就好,還要罰你,最後一樣,就是伺候老太太我,就寢,還不過來。」
屋內一番忙碌,就見幾個老媽子笑嘻嘻的出來,說道:「今天晚上,可算是能睡個好覺了。」
張老太太熄燈這后不久,就見張小姐一個人走了出來,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那笑容讓人毛骨悚然,汗毛倒立,那個解脫的笑容。
隨即就是一場大火從,後院的小房子突然著起,幾個人跑到哪了,就看一個女子在火中起舞,嘴裡說著:「我自由了……,我自由了……。我不用再被欺負了,我報仇了,哈哈,哈哈哈。」
一聲聲的笑聲,隨著火海的蔓延,消失在了裡面,而所有家院奴僕的房間,也開始著起了大火,周圍鄰居幫忙滅火。
筋疲力盡的忙碌一個晚上,火勢撲滅了,但是一個人都沒救出來,軒轅轍走出火場那這一把鎖說道:「所有的門窗,都被鎖住了,所以家院奴僕都沒跑出來。」
陸九鳳:「這些人身上還有很多傷痕。」東方瑾有些疑惑,一個女子,真的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往返兩地?雖然有密道,但是他們到時,也應該是她走密道的時候。
陸九鳳仔細,看著相同手法的火場,同樣的死法,道:「這些人的傷都是新傷,他們應該是被下了迷藥,才會任她宰割,最後把老太太和他父親,綁在這裡。」
東方瑾道:「聽嬛兒提過,在黑霧林里的老太太是個媒婆,因為牽錯了線。至於右丞相的女婿,可能是說過張沐的好吧!」
陸九鳳道:「不錯,一次在酒樓的時候,看見過張輝,他張口閉口都是張沐的好。」
東方瑾看著鎖,滿是沉重,看著幫忙的左鄰右舍,也滿是感動。還真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獄。生活軌跡不同,習慣的不同,教育的不同,就會塑造出不同的人。並不是所有人一出生,就會壞人,出來環境的影響,還有身邊的人影響。
東方瑾看著,人群後面色蒼白的周文,眼前的灰燼然他失望透頂。
軒轅轍,看見他,問道:「這事,會不會是他,引導做的?」
東方瑾冷眼盯著他,不溫不火的說道:「他,還沒這個本事,讓一個失了心智的人,對她的話言聽計從。」
韓墨騎馬趕到,問道:「公子,這!」
東方瑾,看著已經成為灰燼的大宅,惋惜的說道:「這案子,兇手自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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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弱的上官娍,在馬車裡依偎在上官嬛的懷裡,上官嬛嗔怪道:「你怎麼這麼傻?」
「……,我,我怕。我怕有人誣陷,用生命救我的人,我怕及了有人,傷害保護的人,我怕……,怕及了……,我會失去你們。你們是我的親人,也是我的家人啊。」
司徒婉,潤紅的眼眶,拉著上官娍的手,有些話在嘴邊,就是說出口,上官娍傻笑道:「婉兒,姐姐,是要說些肉麻的話嗎?」調皮的樣子,有些欠揍,讓在嘴邊的話生生,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