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瑾三人前後踏進屋門,陸九鳳就被地上的屍身,驚道:「這……,這是怎麼?」
上官嬛簡單的說了事情的經過,陸九鳳抱著酒壺,笑著接話道:「冥修還真成閻王了,這聽聽名字就都說了。」
「但是我猜她說的,未必也是實話。那林中猛獸,毒蟲,鬼骨,遍地都是,還有一點林中毒氣甚多,霧有毒,花有毒,樹有毒。」軒轅轍淡淡說道。
陸九鳳道:「這樣說,空氣都有毒!」
上官嬛點頭:「的確這個女子,謊話連篇,但是也不是所有的話都信不過。」
「山大,霧重,毒多。」上官嬛,東方瑾異口同聲道。
東方瑾嘴角含笑,放下手中的水壺,上官嬛順手拿起他剛倒好茶水,慢悠悠的喝下,緩緩說道:「我想,他們的確是在山中,找尋金山,但也很有可能,和那附近的村民一起尋找。或許那裡,都是麻胡人喬裝的村民。」
軒轅轍道:「喬裝成村民的麻胡人,發現了鏢車,不管是裡面有什麼,都是他們的囊中物。」
東方瑾點頭:「哪裡人跡罕至,這些人出現在哪裡就已經有疑點。之所以會劫六叔的古董,很有可能是因為,不想讓人知道他們是什麼人,或者不想認別人知道他們在哪裡做什麼。而突然出現這一批人自然是要殺人卸貨的,而得到的這些寶物,很有可能會轉手賣掉。」
「或許有人留下那?」
上官嬛的問題東方瑾也是點點頭:「對,也有可能是村民所劫,他們和麻胡人合作,可能也沒撈到什麼錢財。所以自己留下,在轉手賣掉。」
東方瑾念動手裡的扇子,問道:「六叔在找什麼?」
看著他似乎應該也能猜到點什麼道:「那個玉佛在箱子里,六叔說不太好,就讓他們帶著一些東西,運到遠處埋掉。沒想到被劫了,又怕被什麼人拿走,所以著急找回。」
東方瑾看向九鳳,好好的側廳,成了他解剖屍體的地方,「怎麼樣了?」
「屍身腐爛,而這個女子是個孕婦,肚子里的孩子沒了,又斷了一條手臂。」
斷了一條手臂?是巧合?還是有所關聯?麻胡人先費心費力去找軍備圖,現在又在為了金山費力,會不會和幾年前的女子失蹤案有關?會不會和榮齊有關?
「他們現在沒了軍備圖,他們現在是準備大量的金銀,打造兵器,開採鐵礦。」上官嬛,不知道東方瑾的猜想,繼續向下推斷道。
「這婦人的慘死,很有可能是撞破了他們行蹤。」
「就算是撞破行蹤,殺了就好,為什麼還要刨出,腹中胎兒,又斷人手臂?」
上官嬛拿出那支頭釵道:「就是不知道這人的真實身份。這頭釵,打造的手藝款式,雖然較為老舊,但它是出自宮中。」
「會不會是有人倒賣宮中東西?」上官嬛搖搖頭,「此物,娍兒可能會熟悉一些。」
東方瑾,微微蹙眉,幽深的眸子微微閃動,回過神來的他,輕聲道:「韓墨,你找趟司徒婉,」說著,並讓他附耳過來。片刻后,有笑對上官嬛:「郡主要不要去?」
上官嬛,再次從他的眼中讀懂了什麼,點頭默然。東方瑾頷首有道:「之後,勞煩把那個毒物,也帶過來!
兩人的從前的默契,就是如此,有的事不需要說的太明,彼此兩人心裡清楚的很。
上官嬛,司徒婉來到黑市,黑市散發這一陣陣,陰森與死亡壓抑的氣息。賣藝的鬼頭男子,噴著烈焰。
街頭帶著斗笠的女子,唱著詭異的歌聲,街邊販賣妙齡女子的奸商,寬巷兩旁擺滿了籠子,有的關的是即將成為奴隸的野人,有的關的是奇異猛獸。有的當街挖人心肝,有的胸口碎骨,有的生烤狼虎,畫著詭異妝容,在火上翩翩起舞的女子。
獨眼兇狠的漢子,很是輕鬆的撕開毒蛇的的蛇皮,當著眾人的面製作,紫鱗蛇毒,此毒與砒霜,鴆毒無二。
鬼魅的老人研製各種高價的解藥,似乎勢要與獨眼漢子做對。
瘦弱的老者,身披破舊的布衣,露著稀疏的金牙,陰森森的和別人做著,殺人害命的交易。
兩個女子走在此處,格外的顯眼,但大多數人,知道這兩人是誰,依舊正常的做著手頭的交易。只是對兩人,眉宇直接多了些和善。
看著往昔沒變的場景,上官嬛不由的感嘆道:「這裡也沒變啊。」
風輕輕地拂面,兩旁的花朵似乎,也怕黑市的人和物,不敢飛落一片花瓣。那還是第一次,與他一同來過一次這裡!萬物風景都未變,他卻……。
「嬛兒姐姐,你是認為他變了?」
都知東方瑾有觀人猜心的本事,可不知司徒婉除了,能看亡魂也能看懂人心。這可能也是,醫者的本領了?
上官嬛輕笑,司徒婉笑道:「你知道他沒變,其實一直沒變,慢慢你就會知道了,他是怎麼了!這件事還是他親口對你說得好。」聽完司徒婉的話,上官嬛微怔:什麼……?
這還成了他們之間的小秘密了?竟然都不和我講?
兩人轉著轉著,上官嬛果然發現了那個金帛書,雖然之前在韻蘭芳的架子有過一面之緣,但是這東西一瞧就是六叔的東西,這金絲錦繡,白紙金箔,司徒婉見上官嬛停住腳步:「看見了?」
「恩,就是這個,」指向角落的攤位。
打量這瘦面的小販,看著破衣爛衫,舉止粗鄙。道:「這人沒見過啊!」司徒婉,認識這裡所以的人,也許是新進來的?
上官嬛冷笑:「這幫老狐狸,估計早就看出那是六叔的東西。而這人顯然,沒把東西報給七叔,就在這裡賣怕是有麻煩了。多數都想看他笑話,都拿上了年紀,還弄這一出。」
上官嬛輕嘆,頗為無奈的搖搖頭,原來勾心鬥角,不只是在深宮之中。
司徒婉握好手中的長劍,笑道:「好,那我就找找他的麻煩!」司徒婉,男裝出行,英姿颯爽,側臉容顏不亞於東方瑾,尤其是她胸有成竹的樣子。
她眼底浮出一絲狠辣,但仍舊風平浪靜和上官嬛說笑著,走到攤位前,指著金帛書問道:「這帛書,是從哪裡來的?」司徒婉話語尖峰銳利,態度強硬。
賣貨的小販先是一愣,問東西來歷?看著就知道她是一個姑娘家,身穿男裝背著家裡人出門。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小姑娘,你要買就買,問她哪裡來的幹嘛,這重要嗎?」
司徒婉一愣,自己做的這麼像,還是被認出來了?
對於這樣,說話毫無禮數的人,語氣更是硬氣,「哼,我好好問你,你最好,好好的回答。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小販的戾氣也顯現出來畢竟這裡是黑市,各個都不是什麼好惹的的主,但也少不了狐假虎威的人。
「小姑娘你也不看看這裡是那兒,還敢對我發狠,我看你是個姑娘,該回家回家,別打擾老子做生意要不然,給你買進窯子里看你還怎麼在這和爺狂。」說著有手裡拿出一把刀,重重的插在了桌子上。
司徒婉哪裡是好惹的主,背在後面的手輕輕抖出短刀一甩。小販的臉就破了相。小販還在恍惚間,就一把把明晃晃的刀架小販的脖子上:「我告訴過你了我問你什麼最好就答什麼,別到時候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小販捂著臉依舊是那副誰也不服的臉面:「哼,你當鬼市,是什麼地方那,你說殺我就殺我啊?」
司徒婉冷笑:「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你不知道嗎?就算我這裡殺了人,也沒人管得了。」語氣里的專橫和那股子狠勁,已經震懾住了這個小販。旁邊的人看見同伴,獃獃的站在那裡,些許無名之火,湧上心頭。
拔出手邊的刀,躍出攤位,就向司徒婉刺來,司徒婉身手極快,一邊打落那人手中的利刃,一掌打在那人的胸膛,這掌讓這個,幫忙的人躺在地上連連哀嚎。
那小販回過神來,拿刀就沖著司徒婉刺來過來,一片飛鏢打入到了小販的手臂,狠狠地插處到骨頭之中。
那人陰沉的聲音說道:「她要讓你三更死,沒人留你到五更?」人群後面一個低沉的聲音,告訴那個小販,他想讓你死,誰也留不住你。
這時圍成一團的人,分為左右:「拜見少主。」
一臉的戾氣和軒轅轍有過之而無不及,穆司南慢慢悠悠的走到司徒婉的身邊。
穆羽,字司南。任職監察樓,制毒司主事。制毒無人能解,解毒也是另闢蹊徑,天下毒物在他手中,都是個弱小,可憐的小可愛。經常拿自己試毒,體內早已百毒不侵。
司徒婉不滿意的問她:「你以為我誰啊,我又不軒轅轍,怎麼就成閻王了,又不是黑白無常,怎麼成了勾鬼攝魂的。我有那麼恐怖嗎?」
「哼,對!你不恐怖,你就是能招魂喚鬼。」
上官嬛啞笑:「好了,都多大啦,辦正事!」
「長安姐姐,你回來了,怎麼沒和我說一聲?也沒人告訴我一聲?」剛才陰鬱的臉,看見上官嬛滿臉的笑容,洋溢出來,又笑道:「你回來太好了,這下子瑜二哥,可不能盯著我不放了。」
盯著?再想也是,這個人遇到不順心的,就放出他的小可愛,小毒蛇,小蠍子,去嚇別人,可不得好好看著他!
「好了,先辦正事。」
「放心,交給我!」穆司南撇嘴邪笑,走近小販的身邊,立著眼看著他。伸手抓住他的脖子,那陰鬱的眼神,兇狠的告訴他:「不管她問什麼,你都給我老老實實的回答,要是有半句假話,你就讓你家裡來給你收屍吧?」
示意身邊的小廝給他帶走,走到婉兒身邊:「去我那裡吧,這大街上不適合說話。」
上官嬛,司徒婉點頭答應。
到了穆羽,私設的小刑房,東西倒是齊全,各種鞭子,刀子,酷刑所用一切全都有。突然有點為那個小販捏把冷汗,畢竟這個小閻王折磨人的手段,和軒轅轍有過之而不及。
穆羽把他重重的丟在了婉兒腳下,穆司南身邊的小廝踩在了小販的肩膀上。
上官嬛默默站到,一旁靜靜的看著,畢竟現下這兩個兇狠的魔頭在一起,屬實不需要自己做什麼。離遠一些,以免濺血。
穆司南冷冷的:「給姑娘道歉,還有就是回答剛才的問題。否則,你知道會是什麼後果。」
這時候的小販就像是換了個人,磕頭如啄米,竟然還哀求起來,沒有剛才半點的戾氣:「姑娘,你就原諒我吧,我錯了,我錯了。」看他如此態度。
「我就是問你這本帛書你是從哪裡弄來的。」司徒婉兒拿起那本金帛書。
那小販瑟瑟發抖的:「這,這書就是個小匪頭子今天賣給我的,賣給我一百兩銀子那。」
司徒婉皺眉,想著這剛劫鏢就這麼迫不及待的轉手賣?還是探探風頭
「那人,你熟嗎?」
小販剛想說什麼,但是話到嘴邊就咽了下去,司徒婉肅面威脅道:「你說出來我放你一條生路,從此再鬼市中橫行,所有人的銀兩都是你的。但是你不說,你就會成為這鬼市中的一縷魂魄,還不能轉世輪迴,你說那?」
司徒婉瞧著他還是不說,雲淡風輕的說道:「你既然不說,那就是證明你還是不怕,不妨事。來人把人押軒轅閻王哪裡。」
「我說……,我說,姑娘我說。我們雖然不熟,但是我知道他是蒿竹鎮的鎮長,還有他手臂上有個紅色的胎記,右手腕上總是系著一條藍色的布條。」
上官嬛,司徒婉汗顏,還是軒轅轍的名號好使多了,說的多痛快,他也是,人鬼都怕啊。
那男子有諾諾的問道:「……那,東方大人,是不是也知道了。」
除了軒轅轍是讓人聞風喪膽,東方瑾就得讓他小心翼翼,也許一陣清風就能要了他的命,畢竟惹了他惹不起的人物。
司徒婉又威脅他道:「今晚的是不許說出半句,若如走漏風聲……」
穆司南接話道:「如若,誰敢走漏風聲,就如同此桌。」說著空掌打在一個桌子上,桌子和桌上物品全部化為灰燼。
小販連滾帶爬的滾出去,下了台階,還連翻幾個跟頭。
上官嬛道:「和我們走一趟吧!」
東方瑾看著桌子上的金帛書:「看來,這個蒿竹鎮是我們重點要觀察的地方了。但是,我想還是要先去一趟,紫竹林。」
陸九鳳蹙眉:「不好吧,哪裡毒物甚多啊。」
東方瑾笑看一旁的穆羽:「我們有了司南,那些小毒物還會猖狂嗎?」
這可是看制毒的頭頭,是百毒不侵的人物,而且還是毒物見到就躲,避而遠之的人。
穆司南看著東方瑾,雖然信心滿滿的樣子,眼角掛著絲絲笑意。但心中還是微微不悅,他在口中自己成了什麼,嚇人的毒物?
雨夜的樹林,更加陰森恐怖。一陣陣陰森的風刮動著四周的樹木,樹葉不斷發出陰森猙獰的笑聲,就連樹上的鳥也發出滲人的叫聲,竹雲澗中的哭聲越來越強烈。
一個書生一身布衣戰戰兢兢地從這個鬼哭嶺經過,因為錯過了投宿的地方。膽戰心驚的穿過這片竹林。
怯怯的說:「沒……,沒事的,天快亮了,過去就好了。」
黑空壓抑,竹林在風中不停的搖曳相互怕打著,發出陣陣的怪響,便隨著深深凄慘的哭鳴聲,書生膽戰心驚的在雨天路滑,不小心就摔了一跤。
他跌跌撞撞的,摸索著四周起身的時候,他摸到一個軟軟的滑滑的東西。等他完全站起來,借著微亮的天空,擦擦打在臉上的雨水,仔細一瞧:「啊~」的一聲有被嚇得癱倒在地,頓時嚇得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