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邂逅
豪華套房內,神渡良也對著綠髮少女吹了個口哨,挑眉驚嘆:「小米真是出落得越來越漂亮了!」
米德拉什面無表情地後退一步,對身前的白髮男子道:「蘭德,我不喜歡這個人。」
「聽到了嗎,神渡?」蘭德給了對面一個冷笑,「不要隨便和我的小米講話。」
「好好好!」神渡良也舉手作投降狀,「知道你護著小米,但也沒必要到這個程度吧,我們可是同一陣線的戰友啊!」
蘭德沒有再理這個時不時腦子一抽的精神病,他從廚房裡拿了一杯果汁遞給小米,輕聲要她坐到一旁等待。
隨後,他坐到了神渡由美對面:「閑話就不多說了,我發現了一個很有趣的情況,或許可以被我們加以利用。」
「哦?」神渡母子全都挑了挑眉。
蘭德露出微笑,掏出平板電腦投影出影像,那是一個女人的半身照。
「我過目永生情報的時候,偶然發現了這個女人的一些不對勁,後來出於好奇調查了一下,才發現她很可能是自然聯盟派到永生聯盟的間諜。」蘭德道。
「間諜?」神渡良也嘿了一聲,盯著影像仔細看了幾下。
女人容貌平平、戴著眼鏡、模樣有些呆板,看上去就像學校里那種最容易被霸凌的書獃子女學生。資料說,她的決鬥能力也毫不出彩,用著弱小的儀式卡組,連永生決鬥軍訓練營的最低標準都達不到,被淘汰后在大使莫里斯身邊當了個小透明秘書。
不管從哪一點看,這個女人都平凡到讓人很難記住。
不過,這麼平凡其實才是正常的,間諜最需要的就是低調、毫無違和感地融入人群,沒有哪個間諜會讓自己擁有一些容易被記住的特徵。
蘭德等兩人簡略瀏覽過一遍資料后,接著道:「這個叫阿依莎的女人似乎有兩個目的,其一是竊取永生人技術的情報,其二是讓永生聯盟帶來的那批機器人出問題。」
「第一個我能理解,但第二個目的對她有什麼好處?」神渡良也問了一句。
蘭德看了一眼良也,掩去目光中那一絲鄙夷。
他忌憚神渡望這個心思深沉而毒辣的男人,但對他的兒子卻不怎麼看得上。
神渡良也明顯是作為一名戰士被培養的,繼承了父親的冷酷兇殘,卻沒有相匹配的腦子。神渡望把兒子教成這樣,明顯也是為了防止他生出二心。
但畢竟是同盟關係,所以蘭德解釋了一句:「因為自然聯盟需要一個發起戰爭的借口。」
當今世界,有人擁簇永生,也有人反對永生,但輿論依然偏向和平。要真正開戰需要一個契機,讓輿論風向改變,讓舉棋不定的國家能真正下定決心發起戰爭。
試想,如果永生的機器人在大賽上出現暴亂、導致各國觀眾和參賽者死傷無數,是否會引起全世界的憤慨?又是否會給其他國家一個發起戰爭的冠冕堂皇的理由?
和永生聯盟矛盾很大的自然聯盟其實早就想開戰,只是礙於壓倒性不利的輿論而一直收斂。若要開戰,他們需要一個讓民眾接受的理由,比如「永生的機器人危害了世界和平,所以我們發起戰爭是為了清除邪惡。」
而終焉也不會在乎永生聯盟是否被抹黑,挑起戰爭本就是他們的最終目的,現在自然聯盟準備當一把推手,他們高興都來不及,怎麼會在意聯盟的名聲臭不臭呢?
神渡由美兩隻手重疊在圓潤有肉的大腿上,散發著成熟婦人的風韻,笑了笑:「看來,你不準備拔掉這個間諜,而是準備幫她達成目的?」
「嗯。」蘭德微笑,「永生聯盟的核心人員,一舉一動都被治安局注視,要搞事本來就很困難,但沒誰會去關注一個平凡的秘書,不是么?
我們在背後支持阿依莎一把,讓她順利搞出問題,不就等於是在幫我們自己?」
神渡由美笑著點頭:「非常合理的計劃,我們負責比賽吸引關注,這件事就由你在暗處全權負責好了,如果戰爭真的因此到來,你會是終焉最大的功臣。」
……
新童實野南城區,坐落著一個破舊的二流小旅館。
南城區在一年前名為「墮落區」,是市區治安最差的地方,堪比曾經的衛星區。
地址建在這兒的小旅館,條件自然也好不到哪兒去,裝修破敗、不時能看見老鼠和蟑螂、搖搖欲墜的牆彷彿隨時會塌。
初入大城市的太陽隊三人囊中羞澀,不得不住在這樣破舊的地方。
「還在漏水啊!」阿甚看了看頭頂,抱著腦袋發出一聲抱怨。
他們的屋子從昨天起就在漏水,通知了旅館,卻遲遲沒有人過來解決。三人只能拿臉盆和桶輪流接水,然後搬到廁所倒掉。
「忍一忍就過去了,這樣的條件我們在村裡又不是沒經歷過。」作為隊長的太郎安慰自己的同伴。
吉藏吃力地端走被水充滿的臉盆,阿甚則是拿來新的臉盆放在漏水處儲水。
裝滿水的臉盆還是很重的,吉藏走到一半有些走不動了,於是將臉盆丟在窗台上,扶著牆壁揉腰:「哎喲喂,今天比賽騎了一天D輪,真是腰酸腿疼!原來騎乘就是這種感覺嗎?」
「搬不動嗎?我來幫你。」太郎走了過去。
「不用,我還是可以的……」吉藏緩解了一下后腰的疼痛,抬手就要重新舉起臉盆。
誰知他高估了自己的腰,肌肉剛一用力就出現刺痛,他一個不穩沒能抓住盆沿,整盆水失去重心,從窗台上側翻了下去。
「啊,糟糕!」吉藏臉色一變,「在城市亂倒水是會被罰款的啊!」
「喂,先別說這個……」阿甚來到窗邊,臉色有些發白地指了指,「吉藏,你那盆水,好像淋到路人了……」
「啊!?」吉藏臉色瞬間苦了下去,仔細一看,發現窗下果然站著一個黑髮黑瞳的青年,他腳下有一灘圈狀散射的水跡,上半身被水淋得透濕,發梢也在滴落水珠,看上去頗為狼狽。
青年抬頭,用那冷若冰山的眸子看了看二樓呆若木雞的三人,良久后清冷開口:「可以借你們這兒洗個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