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晚宴
今夜，新童實野市政廳被布置得極為隆重。
佔地數千平方米的禮堂鋪滿了長桌，上面擺著各種美味菜肴，燕尾服打扮的服務生如同忙碌的蜜蜂，穿行在賓客之間，時不時遞上一杯香檳或葡萄酒。
無數賓客匯聚一堂，討論著明天即將開幕的WRGP。
除了大賽相關的話題之外，還有許多商政領域的交互在各處發生。
作為或許是本世紀最隆重的決鬥大會，WRGP已經不再是一個單純的比賽，它還為各國外交大使以及商業大亨提供了交流的平台。
許多國家和集團都沒有放過這個絕好的交流機會，不僅派出了代表隊，還派出了外交大使，當今風頭正盛的永生聯盟自然也不例外。
永生聯盟派出的外交大使叫做莫里斯，是一位混跡政壇十多年的老油條。
為了展現永生的實力、在WRGP這場盛會上贏取更多盟友，莫里斯帶來了一批還沒有輸入人類意識的永生機器人，它們可以讓人短暫地「意識上傳」，相當於產品試用。
莫里斯也曾短暫地意識進駐過機器，那是一種美妙到難以言喻的感覺——整個人彷彿脫離了動物天性施加給自己的枷鎖，能夠絕對冷靜地思考，一切感官都在機器元件的輔助下增強到人類難以想象的程度。
如果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莫里斯認為，那就是「盡在掌握」。成為永生人，讓他從一個低等動物進化為了更高級的物種。
他相信，別國大使一定會為這種技術折服，進而乖乖地加入永生聯盟，成為永生帝國的一塊磚瓦。
不過，讓莫里斯很不爽的是，他帶來的機器人還被扣在海馬公司嚴格檢查。
當他向治安局申訴的時候，得到的只是局長耶格一句直白到毫不掩飾的話：
「莫里斯先生，我們信不過永生，機器人如果失控，對普通人的後果是毀滅性的，所以一切來自永生的物件都需要由海馬公司把關。請放心，海馬公司有這個科技實力和信譽。」
莫里斯感覺非常鬱悶，自從他成為永生聯盟的一位中層后，所有人都對他畢恭畢敬，還沒人敢給他這種臉色。
不過，俗話說的好，強龍不壓地頭蛇。莫里斯覺得，自己身處治安局和海馬公司的大本營，還是不要惹是生非為好。
此時晚會已經如火如荼地進行了幾個小時，莫里斯結束了又一輪談話，喝了幾口酒，感覺有些醉意，伸手拍了拍旁邊助手的屁股。
助手叫做阿依莎，是個戴著眼鏡、看起來有些獃獃的女人，容貌只能說中上，但身材可謂是莫里斯看過最好的，前凸后翹，該有料的地方有料，不該有肉的地方絕對沒有一絲贅肉。
除了出色的身材外，阿依莎這個女人也很好掌控。她認得清自己的位置，聽從命令，也不會亂問問題，平時存在感很低，就像一個小透明，自卑而謙恭。
還有一點很有意思，那就是阿依莎用的卡組居然是儀式卡組。
莫里斯決鬥能力一般，但他也知道，儀式是早就被時代浪潮淘去的落後召喚方式。
儀式怪獸的出場，需要手卡同時具備儀式魔法、儀式怪獸和祭品怪獸。
這樣苛刻的召喚條件，註定了儀式召喚虧卡、展開速度慢，在同調為尊的時代，你恐怕還沒湊齊儀式的祭品，對面就用同調召喚說出了好幾隻大怪。
由於儀式的弊端太多，它在如今的同調時代幾乎已經絕跡，阿依莎這個堅持用儀式的人就顯得獨特了起來。
因為儀式系統的落後，阿依莎幾乎從沒贏過決鬥，常常連儀式怪都做不出，就被對手擊敗，但她用著稀有的儀式卡組，某種程度上滿足了莫里斯的獵奇心理。
莫里斯湊在阿依莎耳邊，輕佻地吹了口氣道：「你先回去，幫我準備一下明天的行程。」
阿依莎點點頭。
「還有，今晚在我的客房等我。」莫里斯又意味深長地補充了一句。
這次過了一會兒，阿依莎才再度點頭，但她的動作多了些許僵硬。
「乖，去吧。」莫里斯哈哈一笑，臨別前再度偷偷捏了一把阿依莎有料的大腿。
……
從晚會大廳離開后，阿依莎先去了儲物室，準備拿回自己和莫里斯寄存在這兒的私人物品。
但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她在那兒看到了一個十歲左右的金髮女孩。
女孩背對著她，兩隻手在儲物櫃表面不斷摸索，似乎在感受和尋找什麼。
目睹這一幕，阿依莎的脊背肌肉瞬間緊繃起來，瞳孔不由自主地收縮，幾乎是沖著上前，動作利索地一把擒住女孩的手。
「你想幹什麼！？」阿依莎厲聲喝問。
「鬆手，大姐姐，你抓得我好疼！」女孩吃痛喊了出來，面帶茫然和驚慌地轉過腦袋。
和女孩對視后，阿依莎微微一怔。
女孩的眼睛無神，眼珠子並不轉動，雖然腦袋大致面向她的方向，但視線並沒有落在她身上。
是個盲人……阿依莎心中繃緊的那根弦舒緩下來，鬆開女孩的手。
女孩並不是如她所懷疑的那樣發現了她的秘密，只是因為目不能視而必須用手指感受世界。
「梅亞麗，怎麼了？」
旁邊傳來喊聲和腳步聲，一個四十歲上下的男人快步走了過來，一把拉住女孩，確認她沒事後鬆了口氣。他對阿依莎鞠了一躬：「不好意思，讓你誤會了，我女兒看不見，她不是想偷你的東西。」
「沒關係。」阿依莎推了推黑框眼鏡，目光先是落在男人的胸前，那兒有一塊志願者胸牌，上面寫著「紐曼」。
之後，她目光落在男人腰間的皮帶上，那兒別有一個放卡組的小口袋。
「你是決鬥者？」阿依莎問了一句。
叫紐曼的男人一怔，順著阿依莎的目光看向自己腰間，失笑搖頭：「以前是，但我五年前就退出職業圈了，帶著卡組只是難以割捨罷了。」
是為了照顧失明的女兒吧……阿依莎輕易就推斷出了男人放棄職業的原因。他帶女兒過來，應該是單純地欣賞比賽，大賽是有現場解說的，女孩看不了決鬥，但可以「聽」決鬥。
「那麼，祝你們玩的開心。」畢竟只是萍水相逢的路人，阿依莎也不多言，給了紐曼一個笑容后，帶著自己要拿的東西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