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訣別
「一次不行，再來一次就是！」鬼柳冷笑一聲，「再次發動「死靈之巢」的效果，永火主教、永火惡魔、永火幻象、永火復仇者、夢魘之手、永火死亡龍、殭屍帶菌者、墮天使·瑪麗這8隻怪獸從墓地除外，破壞你的「黑羽龍」！」
「我不會讓你碰「黑羽龍」的！」克羅冷哼一聲，抽出墓地一張卡，「將墓地的「復活之福音」除外，代替我場上龍族怪獸的戰鬥·效果破壞！
「墓地封印」只能封鎖在墓地里『發動』的效果，「復活之福音」的效果不入連鎖，不會受到影響！」
「嘖，又是「變形壺」堆下去的卡么……」鬼柳不滿地撇嘴，卻沒有選擇再次發動「死靈之巢」的效果。這個陷阱雖然沒有次數限制，但他墓地里剩餘的怪獸已經不夠8隻了。
「效果破壞只是開胃菜，不能效破，直接攻擊就行了！」鬼柳伸出手一指，「戰鬥，用「百眼龍」攻擊「黑羽龍」！
克羅，現在你沒有蓋卡，墓坑因為「墓地封印」無效，就算有什麼手坑用於防禦，「百眼龍」不受效果影響，也不會被你阻止！
乖乖在這一擊下湮滅吧，無限眼波！」
百眼龍全身上下的眼睛都睜開到最大，齊刷刷地瞄準了黑色羽翼的巨龍。它頭頂那隻獨眼、也是全身最大的眼珠，開始如同激光炮般積蓄耀眼的紫光。
眼波噴射而出的剎那，在天邊都烙印下一抹充滿死亡氣息的光華，帶著無限大攻擊力與浩然殺機，沖向徹底失去力量的黑羽龍。
「黑羽龍是朋友的遺物，是我們羈絆和夢想的象徵，怎麼可能讓你這麼輕易破壞掉！」
克羅大吼一聲，將墓地一張卡抽出：「除外墓地的「牲祭栗子球」，可以代替我場上怪獸的戰鬥破壞！這個同樣不入連鎖，不受「墓地封印」影響！」
鬼柳的表情滿是不屑，對克羅這種顧此失彼的舉動鄙視不已：「保護了怪獸有什麼用？你自己會受到無限大的傷害，變成飛灰！」
「那可說不準！」克羅直接亮出一張手卡，「傷害計算時，將手卡的「栗子球」丟棄，戰鬥傷害變為0！這樣一來不管是戰鬥破壞還是戰鬥傷害全都防住了！」
兩隻栗子球分別從墓地和手卡飛了出來，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儘可能做出兇狠的表情，孱弱的身軀牢牢擋住了無限大的攻擊，讓兇猛卻無計可施的百眼龍狂怒吼叫。
對手的頑強讓鬼柳也有些暴躁了，心中佩服的同時也感到深深的不解：「兩次效破，一次戰破，居然全被防下來了……為什麼要用掉「牲祭栗子球」，你剛剛完全可以節省下它！」
「你或許覺得我這操作很瞎，但你不懂，鬼柳……」克羅深吸一口氣，深深望著擋在自己面前的龍，「「黑羽龍」是我的王牌，是一定要在場上站到最後的怪獸，我要用它來擊敗你！」
鬼柳一愣，哈哈大笑起來，彷彿在看一個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傻瓜：「在我擁有無限大攻擊力、無限大生命值、全抗性「百眼龍」的情況下，擊敗我？
做得到的話，就來試試看吧！我結束這回合！」
操作權輪到克羅手上。他深吸一口氣，手指輕輕搭在卡組頂部。
他知道，鬼柳后場還有一張「永火雷破」，可以破壞對方場上1張卡，而且「百眼龍」擁有「煉獄龍」1回合1次無效魔法·陷阱的能力。
雖然「黑羽龍」的效果不是很突出，但鬼柳明顯是忌憚它無限大的指示物，鐵了心要把它除掉。克羅相信，只要自己一抽出卡片，鬼柳就會發動自由時點的「永火雷破」將「黑羽龍」破壞，永絕後患。
根據現在的手卡來看，只有一張卡可以逆轉局勢，如果抽不中那張卡的話……
將一切交給卡組吧，它們不會讓自己失望的，一定不會！
克羅閉上眼睛，放空腦海中一切雜念，喊出了那句話。
「抽卡！」
抽出卡片的瞬間，鬼柳眼睛一睜，帶著獰笑掀開了蓋卡：「你的抽卡階段，發動陷阱「永火雷破」，我手卡為0時，除外墓地1張「永火」卡，選擇對方場上1張卡破壞！
我除外墓地的「永火防護罩」，將「黑羽龍」破壞！」
閃電醞釀，墓地沉睡的反擊陷阱成為助長它的燃料，很快發展成席捲場地的雷暴。
看著這近乎天罰般的場面，克羅抽出一張卡拍了下來：「連鎖2，從手卡發動速攻魔法「禁忌的聖衣」，指定我場上的「黑羽龍」，讓它下降600攻，這回合不會被效果破壞，不會成為效果對象！」
「不要掙扎了，克羅！」鬼柳揮手道，「連鎖3，發動「百眼龍」獲得的「煉獄龍」的效果，我手卡為0時，1回合1次，對方發動的魔法·陷阱卡無效並破壞！」
克羅沒有立刻跟進這次連鎖。他此時怔怔看著手中這回合抽到的卡，眼中閃爍著莫名的情緒，思緒彷彿又回到了當年通過決鬥怪獸識字和學習的日子。
這張帶他進入決鬥怪獸世界的卡，不管外表多舊、有多少磨損，他都一直放在卡組裡，對他來說是不亞於「黑羽」和「黑羽龍」的寶貴財富。
如今，這張卡在最關鍵的時刻來到他手中，就彷彿卡組有著自己的靈性，在盡一切可能地拯救他，帶來的那份感動無以復加。
「鬼柳，這次，真的是我贏了……」克羅低喃一聲，將手中的卡打了出來，「連鎖4，發動手卡中「D.D.烏鴉」的效果，把它從手卡丟棄去墓地，將對方墓地1張卡除外！
我要除外的是「煉獄龍·食人魔龍鬼」！」
「什麼？」鬼柳愣住。
「「百眼龍」的效果是永續效果，而所有的永續效果都有一個特徵。」克羅注視著鬼柳，「一旦不滿足生效條件，那麼永續效果就立刻進入不適用狀態。
因此，在連鎖4的「煉獄龍」被除外后，連鎖3的「百眼龍」已經失去了複製的對象，它的效果不再適用，「禁忌的聖衣」發動成功！」
漆黑的烏鴉鳴叫著，從天空俯衝而下，竄入鬼柳的墓地銜住煉獄龍的卡片，將它帶往異次元。
鬼柳怔怔地看著一件聖衣光影披在黑羽龍身上，擋住了永火雷破的攻擊，隨後搖了搖頭道：「可是，我現在有無限大的生命，而「百眼龍」不會被效果影響。
就算「黑羽龍」有無限大的指示物，如果不能下降對手無限大的攻擊力，就給不了我無限大的傷害。」
「那麼……讓場上出現另一隻攻擊力無限大的怪獸，就行了。」克羅輕輕放下手中一張卡，「當我生命值在2000以下時，這張卡可以從手卡特殊召喚。
出來吧，「茫漠的死者」！」
一隻木乃伊似的怪獸赤腳走了出來，全身纏繞著布滿黃色油污的臟爛布條，頭部被繃帶徹底包裹，僅露出一隻死氣沉沉的眼睛。
「「茫漠的死者」召喚·特殊召喚成功的場合，攻擊力變為對方生命值一半的數值。」克羅緩緩開口，「你的生命值是無限，因此「茫漠的死者」擁有無限大攻擊力。」
【茫漠的死者，攻擊力∞】
鬼柳看著那隻擁有比肩「百眼龍」攻擊力的木乃伊，心中感到一絲不妙。
「然後，從手卡發動這張卡——」克羅面色複雜地將那張卡插入決鬥盤，「魔法卡「死之魔術箱」，選擇自己和對方場上各1隻怪獸，對方的怪獸破壞，自己怪獸的控制權轉移給對方。
我選擇「茫漠的死者」和「紅蓮共鳴者」，將「紅蓮共鳴者」破壞，「茫漠的死者」轉移給你。」
「我不會讓這個魔法通過的，哪怕要削弱「百眼龍」的抗性！」鬼柳臉色猙獰，咆哮著指向自己的陷阱，「連鎖「死之魔術箱」，發動永續陷阱「死靈之巢」的效果，除外我墓地的「煉獄龍」和「永火守護者」，選擇場上2星的「紅蓮共鳴者」破壞！
在效果處理的時候，如果「死之魔術箱」選擇的怪獸有任意一隻不在場上，效果不發！」
這樣一來，孤注一擲的鬼柳墓地里僅剩「召喚神·艾克佐迪亞」、「黯黑之魔王·迪亞波羅斯」和「盟軍·次世代獄焰兵」三隻怪獸。
「抱歉，鬼柳……」克羅閉了閉眼，語氣低沉，「你會用「死靈之巢」，我早已經預料到了，看樣子這次是我更勝一籌。」
他打出手裡最後一張卡：「連鎖3，速攻魔法「旋風」，選擇你的「死靈之巢」破壞。永續魔法·陷阱若在效果處理前離場，效果不適用。」
鬼柳張了張嘴，卻在這一刻失語，感覺就像墜入了冰窖一樣，手足發冷。
克羅把一切都考慮到了，連「死靈之巢」都準備了應對手段。
此時，鬼柳終於深切地意識到，不管平時怎樣嘻嘻哈哈，克羅·霍根依然是當世最頂尖的一位決鬥者，當他認真起來的時候，對手不會有任何僥倖的餘地。
所有人都在這關鍵的時刻屏住呼吸，靜靜看著曾是好友、如今卻相互對立的兩位決鬥者。
「這樣的我，樣子很難看吧……」沉默許久，鬼柳雙手垂落，低著頭自嘲一笑，「為了所謂的復仇，變成這樣不人不鬼的東西，最後卻連真正仇人的面前都到不了。」
「鬼柳！」遊星踏前一步，有些激動地道，「我當時錯了！我以為自己犧牲就能拯救你……但不是這樣的，能拯救同伴的只有那份團結和心意！
這次我們不會再拋棄你了，一定會救你出來！」
「你還是老樣子啊，遊星……表面上冷酷無情，實際上比誰都像個熱血笨蛋。」鬼柳笑了起來，眼中的漆黑褪去了不少，「其實，我沒法真正恨你們三人……我成為暗印者的時候，除了復仇之外，還許下了另一個願望——
我想和你們進行滿足同盟時期沒能進行的最終決鬥。」
「鬼柳，這樣的決鬥，不可能是你心目中渴望的滿足同盟最終決鬥啊！」遊星攥緊拳頭，神色因為痛苦而扭曲。
「是啊，所以到頭來，我還是沒能滿足……」鬼柳輕笑一聲，看著同樣面色悲戚的克羅，「好了，克羅，為這場決鬥畫下句號吧。如果是你們的話，或許真的可以打敗邪神和終焉，釋放被我們奴役的靈魂……」
克羅抬了抬手，喉嚨卻彷彿梗住一般，遲遲說不出最後發動效果的宣言。
「這樣可不像你啊，克羅，以前那個雷厲風行的子彈烏鴉去了哪兒？」鬼柳搖搖頭。
「克羅……」遊星彷彿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開口道，「讓鬼柳解脫吧。」
天空中的傑克也攥緊了機艙門，喊道：「克羅，婆婆媽媽的，像什麼男人！」
克羅眼中閃過濃濃的悲傷，終於還是閉上眼睛，將頭偏到一邊，擦掉眼角溢出的淚水，說出了本場決鬥最後的一道指令。
「發動「黑羽龍」的效果，1回合1次，取除它身上所有的黑羽指示物，下降對方場上1隻怪獸取除指示物數量×700的攻擊力，並給對方下降的數值的傷害！
我……我將「黑羽龍」無限大的指示物取除，下降「茫漠的死者」無限大的攻擊力，並且給鬼柳無限大的傷害！
去吧，黑色爆裂！」
黑羽龍咆哮著展開羽翼，羽毛上黑紅相間的色澤逐漸褪去，回復原本的銀白。被取除的所有指示物全部化為光芒匯聚在它的爪間，成為一顆散發恐怖氣息的能量球，然後，猛然引爆。
剎那間，天地變色，入目全是一片黑紅色的閃電海洋，置身於這電暴中心的鬼柳表情卻十分平靜，看著曾經的同伴露出一個笑容。
克羅和遊星瘋了似的衝上前去，想要挽留同伴，卻只看到鬼柳身軀自下而上化作光點消失。
【鬼柳，生命值∞→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