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回去的路上,兩個人牽著手並排走著,都沒怎麼說話,慢慢何夕注意到他走路的姿勢不太正常。她擔心的問:「你腳怎麼了?受傷了嗎?」

  陸晨其實自己能感覺出來左腳已經有點輕微的腫脹,而疼痛感隨著止痛藥的失效在逐漸加重,怕她擔心,輕描淡寫的說了句,「沒事,輕微扭傷,一會就好了。」

  何夕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看著他,「要不我陪你去醫院看看吧。」

  陸晨安慰她,笑了一聲,「真沒事,怎麼你擔心我啊?」

  何夕白了他一眼,蹲下身子,拉起了他的褲腳,看見他的腳踝已經腫了起來,都這樣了還堅持著比賽嗎?剛才在場上一點也沒出來他受傷了啊,都是怎麼忍過來的啊?她心裡一陣心疼,語氣有些急了,「廢話,都這樣了還說沒事呢,現在我們就去醫院。」

  陸晨看見她擔心自己,心裡湧上一股暖流,聽出她有些急了,也沒再推脫,「好了寶,聽你的還不行嗎?」

  他們沿路攔了一輛計程車,何夕跟司機說去最近的醫院,又轉頭問陸晨,「你什麼時候受的傷啊?」

  陸晨沒想隱瞞,「昨天比賽的時候,崴了一下。」

  何夕不知道他傷的多嚴重,「剛才比賽的時候沒看出來你有傷。」

  「上場前噴了止痛藥。」

  何夕嘆了口氣,搭在陸晨腿上的手拍了拍他,「辛苦你了。」

  陸晨抓住了她的手,「沒事別擔心,這點小傷太正常了。」其實他說的沒錯,無論是在訓練還是比賽中,受點小傷對他們來說已經稀鬆平常了,疼的嚴重會去醫院看看,不嚴重就直接在隊醫那拿點葯噴幾天就好了。

  何夕握住了他的手,沒說話,心裡除了心疼還是心疼,這麼多的努力這麼多的傷痛,背後付出的辛苦難以言喻,沒有拿到他心心念念的冠軍,他心裡該有多難過啊。

  沒過多久就到了醫院門口,何夕扶著他下了車,到了急診室,被告知要去照X光看看有沒有傷到骨頭,拿到片子,值班大夫又看了一下傷情,問他:「你什麼時候受傷的?」

  陸晨忍著被他捏的有點疼的腳踝,聲音有點沙啞,「昨天。」

  「受傷之後又進行劇烈運動了嗎?」

  陸晨點點頭。

  何夕著急的問,「醫生,他的傷嚴不嚴重啊?」

  醫生皺了一下眉,「你這個是韌帶拉傷,而且能看出是舊傷上又有新傷,關節處有點積液,一定注意1-3個月內不能進行劇烈運動,盡量少走動,積液看看能不能自行吸收,不能的話就需要手術了。」

  何夕又問了一句:「那現在能做些什麼緩解一下嗎?」其實剛才醫生的話她聽完有點擔心,但先解決眼前的疼痛是最主要的。

  「需要用繃帶固定幾天,腫脹的地方回去要冰敷,我給你再開點外敷的葯,敷3-5天,每天換藥兩次。」

  何夕讓陸晨坐在那,自己在醫院樓里上上下下的給他取葯、付款,醫生跟陸晨誇她,「你女朋友對你真好啊,人也漂亮,你有福氣啊!」

  陸晨一臉自豪,看著取了葯正往自己方向走的何夕,笑道,「嗯我這麼也覺得!」

  兩個人從醫院裡出來,何夕小心的扶著他,陸晨把胳膊抽出來搭在了她的肩上,有點輕微的跛腳,「寶我沒事,不用扶我,我自己能走。」

  何夕表情有點嚴肅,若有所思的樣子,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能照顧好他,之前自己一直在接受他的照顧,「我們還是聽醫生的吧,你們比賽結束了,能多休息一段時間嗎?這幾天的換藥我幫你。」

  陸晨摸了摸她的耳朵,輕聲說:「好,聽你的。」

  回了何夕住的地方,她把他扶到沙發上坐好,「你坐著,想要什麼跟我說就行。」說完起身要去冰箱拿冰塊,卻被陸晨一把拉進來懷裡,鋪天蓋地的吻落在了何夕臉上和唇上。

  覺得滿足了才把她放開,看著臉紅的何夕,他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寶寶,你能在身邊陪我就夠了,其他什麼也不用做。」

  「你現在受傷了,我照顧你是應該的。」

  「我一個大男人,能照顧好自己也必須要照顧好你,不能讓你累著了。」

  他總能讓她感動,但一味的索取讓她心裡很過意不去,她堅定地語氣,「機會難得,我能做好的。」

  陸晨湊過去,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好,你開心就行。」

  何夕站起身拿了冰塊覆到了他的患處,「你自己拿好,我把外敷的葯拿來。」

  何夕把葯給他敷好,仔仔細細的用紗布纏了幾圈,固定好,抬頭看見陸晨正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看我幹嘛?」

  陸晨嘴邊噙著笑,「我在想個問題?」

  「什麼問題啊?」

  陸晨頓了一下,嘴邊的笑意越來越大,緩緩地說道,「在想……我該什麼時候把你娶回家?」

  何夕害羞的別過頭,臉上又是一抹紅暈,「現在想這個太早了吧,我們才多大啊,大學還沒畢業呢。」

  陸晨贊同的點點頭,「嗯說的沒錯,那就等你大學畢業吧。」

  何夕白了他一眼,不想再跟他繼續這個有點尷尬的話題,「你這幾天累壞了吧,趕緊去睡吧。」

  陸晨玩味的看著她,「那你呢?」

  何夕眼神閃躲著,指了一下沙發,「我在這睡就行。」

  陸晨輕笑了一聲,他的這個帶著氣息的輕笑總能撞到何夕心裡最柔軟的地方,讓她全身都為之一振。他站起身,在何夕的驚呼中抱起她,一瘸一拐的向卧室走去,何夕怕他傷到腳踝,急聲說:「你快放下我,你的腳不要了!」

  那邊話音剛落,他已經走到床邊,說了聲「好」把她輕放到床上,隨之欺身壓了上去,又是逶迤繾綣的一夜。

  第二天一早,他們一起去了車站,陸晨的腳腫脹好了許多,雖然走路還是不太敢吃力。在車站見到了他們的隊員,看見陸晨和何夕一起出現,都投來了八卦的眼神。陸晨過去跟教練不知道說了什麼,教練看了何夕一眼,點了點頭。之前曲老師跟他打過招呼,他知道有這麼個學生,但沒想到是陸晨的女朋友。

  教練又看了看陸晨的腳踝,「你這個去沒去醫院看啊?嚴重嗎?昨天就不應該讓你帶傷上場,別落下什麼後遺症,我還指望你明年給我奪冠呢!」

  陸晨笑嘻嘻的,掩蓋了他對自己病情的擔憂,他不想讓任何人為他擔心,「看了,沒事,回去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教練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隊里給你放一個月假,一個月之後必須完好無損的報道!」

  陸晨聲音鏗鏘有力,「遵命!」

  火車上,陸晨和人換了座位,才坐到了何夕身邊,四個小時的車程,何夕基本都是靠在他肩上睡覺來著。陸晨看著何夕的睡顏,偷偷的笑著,每次和自己在一起她都是睡不好的一夜,看來下次不能這麼折騰她了!自己也把頭靠在她的頭上,一直睡到他設定到站前的鬧鐘響了才醒。

  到了H市,何夕在陸晨那照顧了他兩天,每天給他換藥、冰敷,叮囑他吃藥,看他行動方便一點了才回了宿舍。

  他們一起度過了萬物復甦的陽春三月,度過了草長鶯飛的盛春四月,來到了H市開滿丁香的五月。時間看似安穩而美好,卻不知道很多危機都在看不見的地方暗流涌動。

  何夕照例在每月一號都能收到那人寄來的照片,有她的獨照也有她和陸晨的合照,他好像是無所不在,但齊天那邊卻沒有一點頭緒,那人好像是反偵察能力特彆強,讓人抓不到一點破綻。好在除了照片,對於何夕還沒進行實質性的傷害。但從他字條的字裡行間,能看出他的耐心已經快要用盡。他不止一次的提出讓何夕儘快離開陸晨,語氣從平靜逐漸轉為氣急敗壞。

  何夕不知道該怎麼跟陸晨說,她只能不斷提醒陸晨自己要注意安全,然後試著給那個陌生號碼打電話、發信息,企圖從中找到一些線索。但那個號碼好像從未打通過,發過去的信息也都石沉大海。

  陸晨這邊也是麻煩不斷,劉可薇沒有回國外繼續讀書,而是轉到了當地的高中繼續學業。她對學習也沒有太大的興趣,還總是被上次那幫小混混圍堵恐嚇。她一直不敢跟家裡人說,因為拒絕去國外的事,她和父母鬧得特別僵,哥哥調去外省工作也一直沒回來。所以每次遇到麻煩她除了找陸晨就是找顧堯。

  顧堯是酒吧那個服務生,因為上次的事他倆有了聯繫,後來劉可薇總去那買醉,每次顧堯都特別鄙夷的看著她,等她喝醉了卻默默地照顧他送她回家。顧堯是某個學校大一的學生,他因為要幫爸爸還債一直在上學之餘到處打工賺錢。從小沒有媽媽,爸爸嗜賭成性讓他小小年紀早早的獨立成長、看破世事。

  但從看見劉可薇開始,他就被她身上有著的自己沒有的那些氣質所吸引。她的無腦卻仗義,她的敢愛敢恨,就連她對陸晨愛而不得的惆悵都讓他控制不住的深陷其中。劉可薇一開始不怎麼理他,後來知道自己喝醉酒都是他在默默照顧,也就對他有了不一樣的感情,但她知道那感情不是愛,更像是一種賭氣,是她對陸晨的賭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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