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從院子里穿過去，看見了民宿右邊有個側門，跟昨天進來的不是一個方向。她好奇走了過去，出了門是一個青石板街道的小巷，與小路一起蜿蜒的是一條小河，潺潺的流水，節奏明快的讓人心情愉悅。河水清澈見底，水不是很深，河邊是幾節石階，一直延伸到水裡，有一個女孩正在河邊洗衣服。
那女孩看著17、8歲的樣子，穿著藏藍色的花襖，上面的刺繡特別精緻，頭髮隨意的挽著，露出修長的脖頸，皮膚有點黑，兩緋有點微微的高原紅，兩個纖細的手拎著衣服在水裡起起伏伏。那是一種別樣的美，跟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一種原生態的美。見慣了城市人遮滿面具的臉，這情景讓何夕眼前一亮。
像是有魔力一樣吸引著何夕，她走過去坐到了那女孩旁邊的石階上。看著她洗衣服，沒有說話，感覺像是在欣賞一件藝術品。
那女孩好奇的看著她，用不太好的普通話開了口，「你不是我們這的人吧，你是從哪來的？」
何夕努力去理解她說的話，「我從東北來的，H市。」
「東北？那好遠啊，來這旅遊嗎？」
「嗯，也不算，我們是來演出的。」
「你們就是那個來演出的民族樂團嗎？」
何夕有點吃驚，可能沒料到電視台的前期宣傳工作做的還挺到位，「對，你會去看嗎？」
那女孩臉上滿臉興奮，她放下手裡的衣服，「去，當然會去。對了姐姐，H市是什麼樣子的啊？城市很美嗎？」
何夕在思考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
那女孩臉上有點嚮往，又帶著些許遺憾，接著開口道，「我長這麼大都沒出去過我們這個鎮子，最遠的就是去鎮上上學。現在都結婚了，更沒機會出去了，好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
何夕一臉的驚訝，「你才多大啊就結婚了嗎？為什麼不上學啊？」
女孩臉上倒是很坦然，「我18了，上過初中，家裡人說女娃上學沒什麼用，初中沒畢業就回來了，早早的就嫁人了。」
何夕心裡說不出來什麼感覺，很複雜的心情，有不解、有心疼也有無奈。
女孩又接著說，「我們這的女孩基本都這樣，男孩還有機會上學、出去打工，但女孩只能窩在家裡生娃、伺候老人。」
何夕能聽得出她的聲音裡帶的絕望和悲涼，她不知道怎麼安慰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突然覺得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事情你很難想象，有太多的苦難在各個角落裡發生著，有太多不幸的人不幸的事，而你所經歷的一切在這些人面前又算得了什麼呢？
一輩子被設定的命運，一輩子被禁錮的人生，根本無法與命運抗爭，或者不想去抗爭，這才是最絕望的存在。
過了一會何夕緩緩的開了口，「你一定有機會看到的……外面的世界。」說著隨手掏出自己鑰匙鏈，是一個埃菲爾鐵塔形狀的微景觀，她把它從鑰匙上摘下來遞給了她，「送給你。」
女孩推脫著，「我不能收你的東西，不能要。」
何夕把它放在她的手裡，站起來換身回去了。那是何夕能給她的，她可能一輩子都看不見的外面的世界，一個希望一個憧憬。
回去看見大家都起來了，在院子里收拾著舞台用的東西，今天主要是與當地電視台合作搭舞台、綵排。她回房間去準備自己的東西，許老師從房間里出來，拿著她的琵琶，看見何夕忙打招呼，「何老師一早去哪了？起的好早啊！」
何夕換了一件衣服，在外面套了件演出服，「太冷睡不著，隨便溜達。」
「剛才節目組通知十點綵排，剛找你沒找到。」
「好知道了，謝謝！」
許老師出去隔壁找他們樂團的朋友了，何夕一個人在房間里，想著剛才那個小女孩，心情有點沉重。她從行李箱里翻出來自己帶來的一本書《南極之南》，急忙回到剛才的地方，想送給女孩，至少那裡面能看見不一樣的世界。
這些年她雖一直被禁錮在H市，但她通過看書已經把整個世界神遊了個遍。她想讓那女孩也能像自己一樣，至少精神世界是充實的。
但河邊早已沒了女孩的身影，只剩那潺潺的流水，和一旁獨自茂盛的大樹。演出的時候會看見她吧，剛才她說了會去的，何夕想著心裡的失落少了半分。
今天的兩次綵排都很順利，最後一次綵排她彈完最後一個音節，抬頭起身和其他人一起鞠躬謝幕。一抬眼，看見了立在觀眾席里的熟悉身影。一瞬間她以為自己有了幻覺，看見那人沖她擺手微笑，她才知道那是真的。
陸晨昨天擔心她不適應這邊的氣候，去買了保暖的東西還有一些常用藥，開了3個小時的山路給她送了過來。其實也是想見她想的不行，剛才看見舞台上白衣飄飄、手指揮舞、滿身發光的她，早已心馳神往。這麼美好的女孩，她屬於自己，沒有什麼比這更讓人滿足的事。
何夕收拾好東西來到他這邊，嘴角抑制不住的笑容，「你怎麼來了？」
「想你了，來看看你！」
雖然這是他的常用語，但何夕臉還是紅了一下，「你怎麼來的啊？離得不遠嗎？」
「開車來的，還行，也就100多公里。」
「這邊路不好走吧，我們昨天來的時候就感覺到了，你開車太危險了吧！」
陸晨摸了摸她的頭髮，「沒事，我慢點開，一會還有別的事嗎？」
何夕想了想，「應該沒了。」
陸晨拉起來何夕的手，「那我們出去逛逛啊。」
太陽落山了，兩個人拉著手漫步在小鎮的巷子里。何夕第一次在這外面跟他拉手，有點不好意思，低著頭也沒說話。晚風吹到身上有些微涼，帶著青草和泥土的氣息，讓人心曠神怡。何夕覺得，生活里這樣就算幸福了吧，平淡卻又安穩的小幸福。
他倆找了個吃米粉的小店，打算在這解決一下晚餐。小店裡面設施很簡單，一個老奶奶帶著她十幾歲的孫女在店裡忙活，味道很正宗，他倆面對面吃著，不自覺的相視一笑。
從店裡出來，陸晨攬著何夕的肩，「我車停你們演出場地附近了，車上有我給你帶的東西，一會還得回去呢。」
何夕有點擔心，這麼晚了大部分都是沒有照明的山路，「這麼晚開車有點危險，要不你明天再回吧。」
「嗯好主意，要不晚上你陪我吧，你陪我我就不回了。」
何夕感覺臉一下熱了起來，耳朵都發燒了，嗔怒著：「你又在套路我？」
陸晨用力的摟了一下她的肩，「你要是不願意我還是回去吧！」
何夕嘆了一口氣，一副拿他沒辦法的樣子，「好，我先陪你找住的地方行嗎？」
陸晨一臉得逞的壞笑，親了口何夕羞紅的臉蛋，覺得她跟自己在一起時候特別容易臉紅，嬌羞的樣子簡直讓他欲罷不能。跟她平時在外面冷若冰霜的樣子形成鮮明的對比，這對比讓他更喜歡獨屬於自己的她給的獨屬於自己的溫柔。
在她住的民宿不遠的地方找到了另一家民宿，環境也很乾凈溫馨。他倆先去車裡取了東西，回到了房間。剛一關門，陸晨就把手裡的東西往旁邊一扔，把何夕抵在了門板上，臉湊近何夕，濕熱的呼吸噴在她鼻息處，痒痒的。她習慣性的去推陸晨，力氣一直存在的懸殊，她推他就沒推開過。
陸晨輕笑了一聲，屋子裡沒開燈，黑暗中他這聲音充滿著魅惑，「寶寶，想你了！」然後就開始吻她，經過這幾次接吻他技巧嫻熟了許多，能輕易地找到何夕敏感之處，何夕已經被他攪得心神蕩漾，不自覺輕嗚了一聲。
這一聲讓陸晨覺得全身都酥了，他抱起何夕把她輕放在床上，脫掉外套，何夕已經迷醉了，忘記了掙扎。
陸晨起身解開她腰間白色漢服的帶子，衣服傾泄而下。又一顆一顆的解開裡面貼身針織衫的扣子，然後是最裡面的衣服……他把何夕的手搭在自己腰帶上，他今天穿的是一條灰黑色的牛仔褲，聲音低啞，「寶寶，幫我。」
何夕不好意思的伸過手，感覺自己整個人像被煮熟了一般。解了半天，也沒解開，陸晨笑了一聲，自己撥了一下下面的鎖扣，開了。
知道了他接下來的動作，何夕想起上次那劇痛，抓住了他的手腕，「我不要，疼。」
陸晨吻了一下她的額頭，「相信我，這次不會了。」
她感覺自己變成了一朵雲，不斷的隨著風向上飄著飄著，抓不到任何可以停下東西，一直到最後才落了地。
晚上她沒走，被子里有了他覺得溫暖了許多，但還是沒睡好的一夜，陸晨一遍一遍的折騰著她，直到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