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四死一傷,南越梁家
已被劇烈交手震得坍塌大半的破廟外。
轟隆隆——
連綿如山崩一般的巨響。
天殘腳的強橫霸道的氣勁再次震散了匡佑天的四招齊發,一道一丈寬十多丈長長的地面凹槽,朝著遠處蔓延。
兩邊的樹木倒塌,彷彿被夷為平地。
「啊——」
匡佑天的整個人被震撼山嶽的天殘逆天勁生生震飛,宛如風箏一般倒跌落地。
噗——
匡佑天口中鮮血狂噴,被楊禪一記「孽海魔生」正面轟擊中,他的內臟肺腑都已受了重傷。
可匡佑天甩了甩頭顱,晃悠悠的又再度站起。
「匡大哥!」
這時,一個倩影悄然到了匡佑天身後,手上白芒閃過,連連在匡佑天的幾處要害穴位點了幾下,又快速翻找出了一顆藥丸,塞到了匡佑天的口中。
匡佑天幾乎頃刻之間,氣息再度旺盛起來,雙目又燃燒起了戰火。
呼——
這時。
方才被楊禪一招擊破的其他三人,已經過那名為「回春手」方昭的少女治療,緩過氣來,再度朝著楊禪發起攻擊。
最先的是那位妙慧師太,黃色的僧袍飄飛,接連朝著楊禪拍出了三掌。
迎佛東來,佛祖問法,千手佛印——
三掌皆是勢大力沉,又有梵音陣陣。
幾乎讓人難以想象,一介女流,竟能修成這等佛門神功武學。
強弩破空之聲,亦是同時響起。
有著『神箭破天』之稱的王久道,雖是一箭被洞穿臟腑,可絲毫沒有影響他再次發起攻擊。
在楊禪身後,還有一個無聲無息的人影,仿若隱藏於黑暗之中,正等待朝他發起致命一擊。
「回春手,這才是這個獵魔俠客小隊有如此底氣的原因。」
楊禪此刻心中已經明了,這個小隊的配合默契,實力也足夠強,但明知他能夠擊敗巨鯤幫先天八重的封天海,還敢讓獵殺他的原因,在於他們有一位精通岐黃之術和煉藥能力的先天四重的高手。
那位有著「回春手」之稱的少女方昭,有她在這些獵魔俠客只要不是一擊被打死,都能恢復戰力。
「不過,也就到這裡了。」
楊禪身上濃郁的天魔氣和天妖真力升騰而起。
他方才雖是出手,不過還是試招居多,檢驗自身在最近武道上的進步。
可現在——
在出手的那一瞬,楊禪隱約感應到了遠處,一股陰邪黑暗之力,正在飛速靠近。
玄陰戰甲再次凝聚,將破空而來的箭矢攪成粉碎,其中一塊箭矢碎片被楊禪彈飛,朝著遠處的王久道破空。
萬物成我劍、乾坤任我行兩劍玄陰劍意,以招式劍氣,從楊禪手中指劍射出。
一劍洞穿了『南天神尼』妙慧師太的佛掌,凌空擊穿對方眉心,一劍悄然落地,將那個正欲發起偷襲的侏儒狄斌劃成了兩半。
「啊!!魔頭!!!」
剛剛緩過一口氣的匡佑天目睹這一幕,已不單單是目眥欲裂,而是全身的氣血都沸騰到了極點,怒意也達到了極點。
眾人雖身份地位都有差異,可作為獵魔俠客這些年,同生共死,相互之間不知救過對方多少次,也經歷了多少次兇險境地。
這份實打實的感情,已是肝膽相照,重若崑崙。
如今,見著楊禪抬手間將「南天神尼」妙慧師太和「氣吞泰岳」狄斌擊殺,匡佑天已是差不多要喪失了理智。
和此前那些獵魔俠客逃亡不同,他在這一瞬,已是抱著拚命的念頭,朝著身邊的少女狂吼一聲:「方昭妹子,你帶著久道兄弟快走,此獠太強,非我等能匹敵。」
人已經再次運起所有氣勁,瘋狂撲了出去。
「匡大哥,我等雖未結義,卻如兄妹,這等時刻,如何能夠棄你而去?」
在匡佑天身後的那名叫做方昭的少女,非但未曾逃離,反而臉上有決絕之色,手中多了兩枚一寸多長的銀針,尾隨跟上。
「不錯,生死與共!」
在遠處被楊禪彈回一縷箭矢碎片射中的王久道,左手半條手臂都垂落了下去,他乾脆扔了手裡的弩箭,抓起腰間的佩刀。長刀出鞘,秋水如泓,身形已是跟著趕上。
「那我等與這魔頭拼了!」
匡佑天怒聲狂笑,手中鐵橋八形再度運起。
龍翻雲、鷹翱翔、虎躍澗、豹橫行、鶴展翅、蛇打霧、獅撲噬、猿震岳——
八種禽獸虛影在虛空之中炸起,各種龍吟虎嘯、獅吼猿嚎回蕩周遭,最後從四面八方朝著楊禪撲了過去。
「哈哈哈……那我就送你們一起上路。」
楊禪全身繚繞著黑綠色的氣勁,身後虛空天妖和天魔法相再度出現。
伴隨著他「九陰易脈法」的小成,兩大妖魔虛影已有七八丈高,身形也越發凝實,立於虛空上,仿若遮蔽天穹。
妖魂沖霄——
一式同樣的天妖屠神法招式打出,匡佑天鐵橋八形凝聚的禽獸氣勁影像全部崩滅,匡佑天沖得有多快,倒飛得就有多快。
他的身上衣物全部碎裂,只有一件黑色流光的軟甲貼身穿著,
楊禪又反手一招「刁魂破」,以指尖凝聚的天妖真力,對上少女方昭的銀針刺血。
九陰易脈法提升的經脈承受能力,使得天妖真力和天魔氣都能運轉得更為精細,力量和爆發,更是在一點之上,可放大十分。
砰——
一聲輕輕的破裂聲,銀針崩滅,少女方昭的銀針、手、手臂,以及整個身體齊齊爆開,化作血肉碎片。
「小昭!!」
而後趕來的王久道悲聲狂鳴,楊禪抬手間一招「天魔蝕肉」,將其擒拿在了手中,黑色的天魔氣纏繞對方,只是呼吸間,王久道血肉乾癟,成了一具乾屍從空中落下。
「啊啊——」
匡佑天跌落在地,口中再度怒吼狂嘯,雙目里有血淚滾滾滴落。
即便早知獵魔俠客有此一日,即便早知這是一條不歸路,可當身邊舊友慘死面前,依舊意不能平。
「還真是耐打!」
楊禪見匡佑天接連中招,依舊還未死去,知曉對方以八種凶禽猛獸煉體,體魄之強,恐怕不遜色昔日他所轟殺的六扇門「力探」。
再兼有堪稱寶物的軟甲抵禦傷害,所以才能支撐到現在。
不過,到了此刻,也是無用。
楊禪一步彷彿跨越數十步,一招「天魔蝕肉」再度在手中凝聚,朝著匡佑天的頭頂就抓了過去。
可就在這時——
忽然一個人影已從遠處飛掠到了楊禪面前。
同樣一爪拍出,擋住了楊禪的這招「天魔蝕肉」。
楊禪手中凶厲、貪婪的天魔氣幾乎瞬間侵襲而出,可卻未能建功,反而一股同樣陰寒狠厲的氣勁暴漲,將楊禪震退了回去。
楊禪定睛望向來人,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個身穿淡金色錦衣的中年男子,面容如金鐵,身上氣息陰寒到了極點。
「好漢子,你不該死在這裡!」
錦衣男子望了一眼匡佑天,聲音一頓一挫,極為乾澀沙啞,但卻也聽得出對方似在安撫。
說著,又轉而望向楊禪,說話依舊顯得有些艱難道,「南越梁家,梁絕人,你殺我子,我,來取你性命。」
楊禪面對這位錦衣中年男子的話,卻並未如此前一般囂張不屑,反而眉頭微蹙,眼神一下閃爍了起來。
「殭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