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狗咬狗
「臣夏侯堅（皇甫靖）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夏侯堅和皇甫靖兩人畢恭畢敬地彎腰行君臣之禮，哪怕是皇親國戚，禮不能廢，君就是君，容不得他人放肆。
軒轅太昊面無表情地說了聲『平身』，四平八穩地坐在龍椅上，目光犀利地看向兩人，看得兩人紛紛低下頭，不敢直視龍顏。
天子到底是天子，奉天承運，身負龍氣，氣勢威嚴，深藏不露，帝皇心術玩的風生水起讓人捉摸不透。
辛虧天子乃是少有的明君，在他的統治之下內外清平，盛世太平，百姓豐衣足食，堪稱千古名君，深受天下百姓愛戴。
只要不遇慕容家的女兒，天子依然還是那個英明神武的天子，睿智超脫千古少見。可如今千年之期已到，碰巧又遇上慕容家的女兒替天子擋了一刀，兩人內心百感交集，難不成千年詛咒又要降臨？
那個素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稱，才華橫溢令國子監的學子都折服的女子，為何偏偏出自慕容家呢？難不成還真是上天早早就已經安排好，讓兩人相遇？
若真如此，那又將會掀起何等的腥風血雨。千年詛咒，他們只能從家族的古籍里窺探到寥寥無幾的隻字片語，每次詛咒降臨，政局動蕩，人心不穩，國之元氣大傷，也不知道慕容家的女兒到底如何興風作浪才能掀起如此軒然大波，動搖國本。
一個女人而已，又能掀起多大的風浪？他們只覺得老祖宗留下的話語太過偏激，把一個女人捧得如此之高，簡直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信不得。
「事情查的如何了？」天子詢問，皇甫靖頓時掀起官袍單膝跪地請罪，「陛下，臣無能，讓那些刺客跑了。」
當時刺殺有好幾個刺客，卻一個都沒留下來，到底是刺客武藝高強還是他們這些人無能，堂堂官府竟然連個刺客都抓不住？這若是說出去，豈不是笑掉大牙？
簡直是丟皇帝的臉。難怪他先請罪，生怕天子震怒而怪罪到自己頭上。
「陛下，臣雖然沒抓到刺客，但查到一點線索。那刺客出自江湖的一個名為『獄』的殺手組織，臣已經派人去追查了，還望陛下給臣幾天時間，臣必不負所托。」
相較於皇甫靖，夏侯堅顯然精明了許多。他似乎知道皇甫靖查不出什麼，故意等他說完這才開口。
顯然這兩人並沒有接頭通氣。看來這兩人都想搶功，誰先抓到刺客誰就是頭功一件，誰不想得到天子的另眼相待呢。
身為臣子，尤其是像他們這樣的重臣，他們要做的最主要的並非為民辦事，而是思天子所慮，替天子辦事，能夠被天子所重視，這才是他們這些人的為官之道。
皇甫靖惱怒地看了夏侯堅一眼，這隻老狐狸竟然瞞著他這事，在陛下面前讓他出醜，而他自己卻想著爭搶頭功，什麼狗屁親家，就是個卑鄙小人。
他算是看清了這個人。今天也夠倒霉的，兒子被人打，老子被人背後使陰招，簡直糟糕透頂。回去他非得好好收拾那小子不可。
皇甫靖一肚子怨氣無處發，當著天子的面連個屁都不敢放。夏侯堅就是因為知道他這慫性子，所以才這麼說。
更何況他為什麼要幫他？幫他對他又有什麼好處？若是他和皇甫靖一樣的結論，天子又將會如何猜想？只會說他們兩個無能。
他可不想在皇帝面前落了下乘，再者親家又如何？朝堂上向來只有利益關係，既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政友。
這嫁出去的女兒本就為家族謀取利益，否則就是一顆廢棋，若是廢棋又有何用。
「這就是你們給孤的交代？你們就是這麼替孤辦事的？若是刺客三番幾次的出現，孤是不是等著被人宰殺？若連這點小事都辦不了，孤要你們何用！」
天子不留情面地直接質問兩人，嚇得兩人心神巨震連忙跪地請罪，若天子一句他們辦事不力，隨時都能撤了他們的職。
他們坐上這個位置爬到今天這個地位不容易，若被打回原形，得罪了天子，再翻身可就難了。
「陛下息怒！刺客出現在京城，那禁軍統領清博侯長孫淵不但毫無所察，而且還讓刺客混入國子監這樣的國家重地，以至於讓刺客有機可乘進而刺殺陛下。
臣懷疑清博侯定是知情不報，玩忽職守而隱瞞此事，還望陛下明察。」夏侯堅直接把鍋甩給長孫淵，清博侯長孫淵可是守護整個京城的禁軍統領，若是他有心放人進來，誰敢阻攔？
所以他直接把矛頭指向清博侯，以此來減輕自己的辦事不力。
這個夏侯堅，還真是狡猾的老狐狸，不但讓皇甫靖吃癟，還讓外祖父替他背黑鍋。他自己辦事不力也就算了，竟然把外祖父也拖下水。
慕容熙在內室聽得清清楚楚，幸虧他留了下來，若是倉促離開，豈不是沒聽到夏侯堅這段精彩的狡辯。
看來這官場的爾虞我詐還真是防不勝防，什麼時候被人背後穿小鞋都不知道。一不小心就被人陷害，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夏侯堅保護的是整個皇宮的安全，他這麼說無可厚非，聽起來似乎有那麼點道理。都說官場無清明都是老油條，接下來皇甫靖的話證實了該落井下石的時候絕不含糊。
慕容熙只聽的他說道：「陛下，清博侯可是防衛整個京城安全的負責人，此次陛下出宮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這時候不是更該嚴防死守以保陛下的安全，可還是讓刺客給混了進來，可見清博侯並未把陛下的安全真正放在心上。
陛下，若長此以往下去，微臣恐怕到時候滿城皆為刺客，百姓的生命安全得不到保障。若萬一讓刺客混進皇宮……」
皇甫靖說到這裡點到為止，不用他繼續說下去都知道會發生什麼。若真的讓刺客混進皇宮，那才是真正的笑話。
不過這也是個老油條，臨了還不忘踩夏侯堅一腳。若刺客混進皇宮，豈不是說明他夏侯堅的無能？
就如他說清博侯長孫淵一樣，輪到他。
人家都如此說他，夏侯堅怎麼可能咽的下這口氣，他立即駁斥他的悖論：「皇甫靖你休得胡言亂語，即便我夏侯堅不在，陛下的錦衣衛依然能守衛住皇宮，決不讓任何意圖對陛下不軌之人混入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