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回 綠靈的身世
午澤神色一震，雙目炯炯閃亮的瞪視向了父親：“這是真的？他真是我哥哥？”
靈王在一塊山石上坐了下來，目光裏夾雜了一些憂傷、滄桑：“他的確是你的兄長，不過，不是你的親哥哥，而是表兄……”
“表……表兄？！”午澤被震懵了，“我不是隻有幾位叔伯嗎？哪裏來的表兄？”
靈王拍了拍那山石，示意女兒坐下來：“你還有一個小姑姑，是我的小妹。”
“姑姑？！我怎麽從來都不知道這件事？綠靈就是姑姑的兒子？”
靈王緩緩點頭：“你小姑姑是你祖父唯一的女兒，年齡最小，我們幾個做兄長的最是疼她。其實，你那幾個年長的兄長，對她是有印象的，隻是都刻意不向晚輩提起而已。本王與她感情最是要好，也正是因為如此，把她寵慣的不行……”
“難怪，我總覺得綠靈的樣貌與阿爹有些相似之處，原來，他是你的親外甥……”
“你小姑姑性子活潑、好動，但又十分的剛強。那時，她到人間遊玩，認識了綠靈的父親，一條靈蛇……”
“那他們……”午澤有些迫不及待。
“他父親隻是普通的靈蛇，又不屬靈族，居於一座深山中，家族很是沒落。他們的婚事遭到靈族的一致反對，本王正想著想個法子成全他們，可你小姑姑卻按捺不住，一怒之下離開了靈族，並主動提出，斷絕與靈族的一切關係。”
午澤緘默，知道這一定是個悲劇。
“本王四處尋她，卻遍尋不著。本王知道，她是故意躲起來了。後來，過了好多年後，本王在泛天山忽然收到了一隻靈鶴。她上麵隻說她命不久矣，將唯一的孩兒托付給本王。本王大驚，按著她所說的地方，找尋了去。”
午澤的手暗暗攥緊了，她在心疼綠靈。
“等本王到時，她真的已經不在了。是綠靈一族，與鄰近山頭的妖魔起了衝突，綠靈的父親被殺死，你小姑姑自生下綠靈後，身子便一直不好，怒而去為丈夫報仇，也死了……”
“綠靈他……”
“他那時才十二歲，本王見到他時，他不哭不鬧，冷靜的出奇。本王從他的眼睛裏，讀出了與你小姑姑一樣的執拗。本王怒極，要滅了那一山的妖魔，可卻被他攔住了……”
“為什麽？”
靈王苦笑：“他拉著本王的手，說要親自給父母報仇。本王看著他那堅定的模樣兒，答應了他。本王要帶他回靈族，他堅持不許本王說出他是你小姑姑的兒子，本王問他為什麽，他卻隻是沉默不語。後來本王暗暗思忖，或許是你小姑姑平日裏對靈族怨言頗多，他知道其他的舅舅並不喜歡他，才會如此。本王帶他回到靈族後，便又將他送到了戰神身邊。他爭氣的很，在離開天庭後，一人便去滅了那群妖魔，然後便安心回了靈族，給本王做了這個名義上的靈侍。”
“大家私下裏都說，阿爹對綠靈器重的出格，連三哥都比不上他。”
靈王抬手，向女兒的頭頂撫去：“其實，本王以前總是帶他去蒼梧之野，是想撮合你倆在一起的。本王的確器重他，一直暗暗打算著，若是你倆能成親，本王便將靈族交托給他。誰曾想，你倆……”
午澤抿嘴笑了：“原來，阿爹打的是這個主意，可惜，我倆就是對不上眼。”
“乖女兒，阿爹今日之所以告訴你這個秘密，就是想讓你考慮一下……”
還不等靈王話說完，午澤便斷然道：“打住！阿爹，你那麽喜歡綠靈，完全還有機會，等你和阿娘成親了，再給女兒生個小妹嫁他就是。”
靈王無奈的敲了敲她的額頭，目光複雜無比：“你這個傻丫頭！”
“可是，阿爹，我怎麽看著綠靈的那個樣子，像是動情了啊？你要是有那個打算，可得抓緊，這兩千年他一直都在外麵瞎跑，備不住已經有心上人了。”
靈王皺眉，重重點頭，沒有言語。
…………
次日，泛天山上熱鬧非凡，因飄飄如今是神女，前來賀喜的仙神是絡繹不絕。
兔子最是繁忙，圍著新娘子轉個不停，把諸般事處理的妥妥當當，再次發揮了她的長處。倒是午澤這個親女兒閑坐在那裏，什麽都幫不上。
魔域也送來了賀禮，不過，魔尊父子都沒來。
靈王早已解開了午澤與魔靈間的連帶咒法，午澤一直想找機會跟他說說話，卻不見了他的影子。
賀客連連，午澤居然在眾人中，看到了那個最是憎惡的身影。
鹹樂跟在道祖身旁，瀟灑的搖著手裏的折扇，一雙眼睛總往午澤的身上瞄。
看著那一團紅色，聽著耳畔的熙熙攘攘，午澤在那裏坐了一會兒後，便一人出了大殿。雪海也派了幾位長老前來，卻不見卿蘇的身影，她從兔子的眼中，讀出了那份失落，也為之傷感起來。
站在一塊山石旁想的出神，她並沒有發現山石後還站著一人。
老烏鴉又跟了飄飄，黑丫兒也在泛天山地位日漸增高，跟紫棠的喜事臨近……
似乎，所有人都過的不錯，除了她和兔子……
萬年沒回過蒼梧之野了，她在心裏一直在排斥著那個地方，雖記憶裏也有甜蜜，可是，最後那殘忍的一幕，牢牢的印記在她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可是，今日她卻想去看看……
衣袖一甩，勿忘從袖中甩出，午澤跳了上去，但她並未發覺，一隻小小的蚊蟲，落到了她的肩膀上。
蒼梧之野一切如初，她從空中俯瞰湘澤、聞澤廬，神色異常平靜，可心裏的那份隱痛，卻無人知曉。
她落在了聞澤廬前的老槐樹下，怔怔的看著那上鎖的屋門發了好一會兒的愣。
她轉到了房後，記得當年離開前，他曾種上了雪蓮與雪參，可現在，卻隻剩一片荒蕪。
在低頭上傷感了一會兒後，她便向澤畔走去。
盯著那清亮的澤麵，想起消失在她麵前的嵐楓，唯剩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