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回 說書
兔子沒有再接茬,勉強打起精神,笑道:“現在飄飄回來了,又跟王上要成親了,我真是高興的不得了。你是不知道,那天她來姻緣殿找我,差點沒驚死了。”
“是啊,你的靠山回來了,可不是要高興壞了麽。”午澤低頭,拿手指敲打了一下她的腦袋。
“澤,都萬年了,事情也該過去了,咱就往前看一眼,好不好?”兔子抬頭,靈動的雙眼,緊盯著她的臉。
“你明知道,咱倆在這件事上是一樣的,你若是現在敢說已經放下了卿蘇,我就聽你的。”
兔子聞言,眼神立即黯淡了下來,趴在她的膝上不再出聲。
“不管怎樣,你得答應我,在這天上住上幾日,就當是陪陪我。”良久後,兔子才仰臉說道。
午澤盯著銀河,苦苦一笑:“好……”
…………
自從月老手下有了這兩個小仙君後,便清閑多了,成日的暢遊三山五嶽,與老友下棋喝茶,為此笑的臉上皺紋不知添了多少。
雲要離開後,午澤便搬去了姻緣殿。
看著那眼花繚亂的紅繩,她怔愣了良久,兔子與朗月自然知道她在想些什麽,一邊心下感歎,一邊想法子轉移她的注意力。
“午澤,你別看我們這姻緣殿白日冷清,到了晚上可是熱鬧非凡,你就踏踏實實的住下來,保證讓你樂不思蜀。”朗月邊說著,邊衝兔子丟眼色。
兔子會意,忙一個勁兒的眨眼睛,從抽屜裏拿出一塊小紅木牌,往大殿後門走去。
“你倆究竟又鬧什麽呢?”午澤斜了朗月一眼,“這月老也真是糊塗到家了,居然還敢把你倆留下看家。”
“你就等著看好戲吧。”朗月一臉的神秘。
有了朗月與兔子的陪伴,午澤的耳根子就別想清靜了,她們兩個根本就不給她胡思亂想的機會,輪番的跟她聊天,直到聊的她昏昏入睡。
姻緣殿中還有幾個小童,待黃昏過後,就在殿中忙開了。
午澤知道,這肯定是兔子的主意,也懶得問,隻等著看好戲。
一個偏殿被收拾了出來,把裏麵擺滿了桌椅,靠背牆的地方,還搭上了個簡易木台,木台上是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一柄折扇和長方形的木塊。
“你倆這是要瘋啊!”午澤隻瞟了一眼,便知道是怎麽回事兒了,“天庭的天規這麽鬆嗎?能允許你們私下裏開說書攤兒嗎?”
兔子一臉的得意,一臉的不以為然:“你也太小瞧本仙君了,這有什麽的啊,以本仙君的人緣,絕對不會有人打小報告的。再說了,就是有人打小報告,本仙君也不怕,到時天帝降罪,頂多削了我的仙籍,我回去找飄飄就是了。他要是還敢為難我,有飄飄和你在,王上不得不出麵。”
午澤聽了她的這翻話,真是氣的隻剩翻白眼兒的份:“都隻當是你甘願做這仙君的呢,原來隻是來胡鬧的。可你胡鬧就胡鬧,怎麽還拿我和阿娘做靠山呢?朗月,你怎麽就一點兒好都不學,你知不知道,再這麽下去,你早晚得讓她拐帶壞了。”
朗月嗬嗬幹笑了兩聲:“其實,說書這件事,是我先提出來的,主要是看這天上太冷清了……”
午澤的眼角抽搐了幾下,忍不住扶額苦歎:“天呐,這天帝可真是夠迷糊的,怎麽就收了你們兩個禍害呢!”
“怎麽說話呢!”兔子一聽就不樂意了,“我倆的此舉,可真可謂是惠及眾仙神、造福眾仙神。就我說的那些段子、故事,在六界中火熱的很呢,都有手抄本了。”
“媽呀!還手抄本呢?”午澤直咧嘴,“你在這裏,可真是給我長大臉了!朗月,我師姐平日裏就不管管你嗎?”
“那啥,師祖常年征戰在外,並不知道這裏的事情……”朗月嘻嘻笑著,忽的又神色鄭重起來,“午澤,我可叮囑你啊,以後見了我師祖,可得替我保密!”
午澤白了她一眼:“你倆這說書鋪子有名字嗎?”
“這偷偷摸摸的事,還起什麽名字啊!”朗月擺了擺手。
“嗯,我第一次來,也沒什麽好送你們的,就送你們個名字吧。”午澤拿眼睛直往兔子臉上瞄。
“不用!”兔子果斷阻止,“我和淳於一向廉潔,從不收禮的!”
“那名字就叫做‘聽長耳大白話軒’。”午澤挑眉。
兔子撇嘴揚眉:“我就料到你會這麽說,我還就告訴你,前些年,我還真就又去了泛天山找了老八哥……”
午澤眼睛微亮:“你拜他為師了?”
“切!”兔子得意洋洋,“他倒是想收我為徒呢,我死活不答應,就在他那裏給他當了兩年打雜的,然後就把他所有的本事都偷學來了。”
“你可真能遮掩,人家收你為徒,你還死活不答應,我怎麽就那麽不信呢。”午澤低低冷笑,“你們這裏收費嗎?”
“收!憑什麽不收!光茶葉每晚都得搭進不少去,我倆的仙俸又不高,自然得收些本錢。”兔子一臉的理所應當。
“你倆可真是……真是奇才!天帝多大的福氣,才把你倆收到這天上來,讓你們做這個小小的仙君,可真是太屈才了!”
午澤感歎連連,自顧自的找了個靠前的位子坐了下來,隨即,便有小童來上茶水,伺候的那叫一個周到。
不多時,便陸續有小仙、小仙娥、小仙童前來聽書,朗月站在後門那裏邊收錢,邊咧嘴笑,兔子回房換了身專業行頭,在午澤那邊喝了兩碗水,潤了潤喉嚨後,就走到了那木台上。
眾仙見到午澤在這裏,都頗為驚訝,朗月不得不過去解釋了幾句,安撫他們落座,這入了口袋的銀錢,可是萬萬不能再掏出去的。
平日裏,兔子多講的都是些纏綿悱惻的悲劇,今日午澤在,她自然知道分寸,便專挑了些喜劇來講,沒曾想,午澤聽了心裏仍舊不是滋味,不多時,便看著桌上的水碗發愣,沉浸在了以往的回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