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回 色狼、資深大騙子!
午澤邊心疼的抱好酒壇,邊嗔怪道:“你個死兔子,剛才讓你一起來,你不是不來麽!現在又變個俊美男人來招惹姑奶奶,弄得姑奶奶心潮一陣小澎湃!”
“你……”青尋一頭的霧水。
“咦?”午澤忽然覺察到了其中的不對勁兒,“不對啊,你如今連人形兒都支撐不了多半會兒的,你……你不是嫦兒!你是誰?!”
午澤驚問著,抱著酒壇子向後退去。
青尋似是怕她一腳踏空,不小心摔落樹下,忙朝著她伸開了自己的雙臂。
色狼?午澤看著他的動作,神色間更加警惕起來。
自己活了千餘年,還是第一次見到色狼本人呢,而且還是個仙人!真是仙風日下!連仙人都無恥至此了,深更半夜的,竟敢出來調戲小姑奶奶我!
“色狼!你膽子挺大啊,出來找事兒,也不知道事先打聽一下,你麵前的小姑奶奶是誰!”午澤鼻子一哼,衝著麵前的“色狼”正色嗬斥道。
嗯,真是可惜了這副如此俊美的皮相!午澤忍不住在心中一陣惋歎。
“澤……”
青尋眉間緊皺,滿目困惑、茫然的又向前邁走了一步,午澤已被他逼的,將後背緊緊倚靠在了一根粗粗的樹枝上。
“噯,別說,你這個色狼的準備工作,做的還是挺足的,竟然還知道我的名字!不過,在這六界中,就隻有那隻兔子會如此叫我!也不知你是在何時何地,偷聽過我倆的對話……哼!告訴你啊,想來調戲小姑奶奶我,你還忒嫩點!說,你到底叫什麽名字?我可得去找你的長輩好好說道、說道!”午澤來了個連聲質問。
“你是故意假裝不認得我了?還是真的狠心,把我給忘了?”青尋皺眉逼近,臉上露出痛苦之色。
午澤的臉上,露出微微的訝異之色,這個“色狼”仙人,演的實在是太好了,簡直是實力派加偶像派啊!
午澤凝神一思,在確定自己真的並不認識這樣一個仙人後,又繼續衝他橫眉斥道:“小子,敢來跟姑奶奶拚演技,你可是大大失算了!知道嗎?姑奶奶可是在我們那裏,年年都拿獎的!”
青尋唯剩愕然,看她的神色不是裝出來的,她的確是個說到做到的人,真的把自己從記憶中清除了……
青尋的心一陣絞痛,他不由自主的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身子微微前傾。
午澤看著他那痛苦的模樣兒,驚道:“呦嗬!原來,你不止是個色狼,還是個碰瓷兒的啊!行啊,小子,活兒會的還挺全!”
青尋真是哭笑不得了,這百年間,自己曾設想了幾萬遍,能再度與她相見時的場景。
不搭理自己、客套的疏遠自己、假裝不認識自己……
就是像現在這般,把自己給忘了,自己也是設想過的。可萬萬出乎自己意料的是,她竟把自己當成了……
唉!自己實在是說不出口。
見麵前那“色狼加碰瓷兒”的仙人,死死的盯著自己,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午澤下意識的將懷裏的酒壇子舉起,作勢要向他身上潑去:“後退三步走!否則,姑奶奶可就對你不客氣了!”
青尋目光複雜的打量著午澤,無比順從的往後倒退了三步,一步也不多,一步也不少。
嗯,事實證明,要對付此等無恥的男人,氣勢是十分重要的!
給自己做徒兒時,她的樣貌,還略帶著些稚氣,如今卻是如此的驚豔絕倫。當年,雖然她是在自己麵前曆劫蛻變的,可那時情勢太過雜亂、危急,自己又被那一魄牽引著,根本就看的不夠仔細。
如今麵對麵站著,青尋看著她,心中慌亂而甜蜜。
自己本想在等尋回那一魄後,再以一個完整的自己,去重新麵對她,如今,她既然出現在了自己麵前,那自己……
青尋盯著午澤,臉上忽然化出了一個淡淡的笑。
午澤眼前一陣恍惚,心頭湧上一絲異樣。
那感覺,並不陌生,但是,已遙遠的模糊不清……
“還請仙子莫怪,小仙方才將你認成了一個故人,還望仙子見諒則個!”青尋有禮的衝午澤稽首微笑道。
天呐!資深大騙子啊!
僅僅這一小小會兒的功夫兒,就已經變了好幾個花招了!自己可不能上當,上次出去找尋阿爹時,鴉公公可是特意提醒過的,有一種搭訕的方法,就是假裝說自己長的像一個人……
這外麵的世界,可真是精彩紛呈、流光溢彩啊!怪不得那黑丫兒和紫棠,一天到晚總想著往外跑呢。
真是長見識!就這樣的演技,可真所謂是爐火純青啊!
“你師父是誰?”午澤瞪著烏溜溜的一對大眼睛,懷裏抱著酒壇子,好奇的向青尋問去。
“這……是什麽意思?”
雖說她如今失了憶,可仍舊是她,青尋對她那古靈精怪、不按常理出牌的性子,實在是太了解了,就她現在的這個表情,絕對不是好意的詢問。
“我實在是太好奇了,是怎樣的厲害師父,才能教出像你這樣的大騙子!”午澤對著青尋,上上下下一陣打量。
青尋到底是青尋,僅是神色微微一滯,便恢複了一向的淡然。
他唇角微勾,將目光落到了午澤懷裏抱著的酒壇子上:“這……泰山老母的藏酒,味道如何?”
百多年了,一點兒沒變,仍舊還是那個小酒仙兒……
午澤雙臂一緊,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在黑暗中閃閃發亮。
青尋看著她,眼眶微酸,當年在天一閣中,她每次闖了禍,就是現在這樣的眼神兒,就是現在這樣的模樣兒……
“呃,老奶奶她……她特意讓我前來,替她嚐嚐酒窖中的酒,味道如何了,唯恐明日怠慢了貴客!”午澤一板一眼、煞有介事的衝青尋扯著彌天大謊。
“原來如此……”青尋暗暗忍笑,也不點破。
樹梢頭上沙沙輕響,那細密的雨絲,又落將了下來。
午澤抬頭一看,忙撩起衣袖,遮住了酒壇子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