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回 午澤的淚水
她心裏已是大亂,若是房中的兩人,加固不了那封印怎麽辦?自己該立即進去幫他們!
可師尊為什麽額間會有封印呢?午澤覺得自己都快瘋了。
在青無與雲要的努力下,用了近大半個時辰,才將那封印加固完畢。
隨著額間的紅光消退,青尋的神智也清明起來。
“這是怎麽一回事?似乎跟上次的感應不一樣?”青無皺眉急問。
青尋的臉色有些慘白,神色也十分疲怠:“這次我感應到,它似是到了一個極其吵嚷的地方,那些叫嚷聲淒厲無比,似是四周滿是凶靈、惡鬼。”
“難道,會是在冥界?”雲要皺眉。
青尋茫然搖頭。
“若是不在人界,當像師尊當年那般,再施搜尋之術,往冥界細細探尋一番。”青無沉吟道。
“不!絕不能如此!”青尋立即阻止,“天壹宮如今正值多事之秋,那搜尋術極耗修為,現在青臨師兄又在閉關,你們要給我加固額間的封印就已極度耗力了,萬一此時妖界攻入……反正,絕對不能再施那搜尋之術!”
青無與雲要皆知他所慮甚是,一時都陷入了沉默。
思慮良久,青無掌教才開口道:“這樣吧,師弟先好好休息,我回去後,先占卜推算一下,明日我們再仔細商討對策。”
青尋默然點頭。
青無與雲要步出了房間,雲要本想對午澤叮囑幾句,可房門一打開,午澤便忙不迭的衝了進去,她隻好作罷。
青無掌教見午澤如此,非但不怪她無禮,反而目露讚許之色。
自己這個師弟,收徒弟的眼光真是不錯,兩個徒弟皆對他這個做師尊的十二萬分的孝敬。
午澤因是一頭便紮進了房中,青無與雲要連她的臉色都沒看清。
午澤已撲到了自己的師尊身前。
青尋看著她臉上掛滿的淚水,愕然間,心跳加速,腦中一片空白。
“師尊……”一語未出,午澤已伏在青尋的膝蓋上,“嗚嗚”哭了起來。
青尋神思大動,遲疑著,抬手向午澤背上輕輕拍去:“澤,你……”
良久,午澤才胡亂的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看向青尋的那張蒼白的臉。
“師尊,你好好休息,若是再有不舒服,就喊徒兒。”午澤柔聲向青尋說道。
“好……”青尋竟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好。
他此時心中的感覺很怪,有些甜蜜,有些酸楚,又有些憂傷。似乎這感覺,並不陌生,可何時曾有過,自己又記不清了。
午澤起身回房,青尋望著她那憂傷的背影,心中刺痛。
真不該讓她看到自己那副痛苦的樣子!
午澤進入自己的房間後,也不點燈,徑直走到床邊,和衣躺了下去。
青尋等了好久,都沒等到那每晚臨睡前的問候。
黑暗中,午澤無聲淚下。她不敢睡去,恐青尋再發作時,自己會聽不到。
夜半,青尋左思右想,還是隱身穿牆進入了午澤的房中。
借著那微弱的月光,青尋坐在床邊,向和衣而臥的徒兒臉上看去。
淚珠依舊掛在眼角,她的眉間緊縮,無限哀傷。
難道?她在睡夢中,還在記掛著自己?
青尋忍不住抬手,向那眼角掛著的淚水拭去。
抬手間,手指輕觸到了午澤那高高的鼻梁。
“嵐楓!”
午澤驚呼著,從床上坐了起來。
青尋驚愕,手臂僵在了半空中。
看著自己那雙目圓睜的徒兒,他連大氣都不敢出,也不敢站起身。
原來,她心中始終記掛著那人!
青尋臉上掛起一絲苦笑,凝神動念,人已消失不見。
午澤坐在床上,神思稍定,抬手向自己的鼻梁上摸去。
方才,那感覺,跟當年一模一樣……
緊接著,她又豎耳向師尊的房間方向聽去。沒有絲毫響動,看來,師尊應已入睡了。
午澤從袖中掏出了那顆隱靈珠,她在心中猶豫難決。
自己該不該就趁現在,把他帶回去?阿爹有近十萬年的修為,一定能救他的……
午澤思來想去,忽想到了另一個人,她便又將那引靈珠放了起來。
次日一大清早,破天荒的,沒等青尋施展那佛門的獅吼功,午澤便早早的起了床。
青尋見到如此早起的徒兒,目露微詫之色,隨即,他便習慣的向廚房中走去。
“師尊,徒兒不吃早飯了。前幾日,我曾答允過我妹與朗月,今日要下峰去看她們,我想去和她們一起吃。”
午澤的語氣有些低沉,神色也不似往常那般歡喜。青尋眉間輕皺,覺察出自己的徒兒,有些不太對勁兒。
“那你早去早回,她們也要抓緊時間修習法術。”
“是,師尊!”
雖青尋經過了一夜的調息,臉色已不似昨夜那般疲倦、蒼白,午澤心中還是十分的難過、擔憂。
午澤離開天一峰後,並未去找長耳與朗月,而是直接去了淩雲峰。
雲要仙子見自己的師妹,一大清早便到了淩雲殿,特別是當看到午澤那一臉的倦色後,已大概猜到了她的來意。
一踏入淩雲殿,午澤也不拿話語鋪墊一下,便直接開門見山的向雲要問去:“師姐,你告訴我,昨夜師尊究竟是怎麽了?”
雲要極其為難的看著麵前的師妹,沉吟了大半晌兒,才開口道:“師妹,不是師姐不願說,隻是……”
看著雲要那為難的模樣,午澤一思,單膝跪地,神色無比懇切的向她求道:“求師姐如實告訴我!”
雲要一驚,慌忙彎腰去扶:“師妹,你快起來!此事也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楚的,你先坐下,容我再細細考慮一下。”
午澤見雲要已麵露活動之色,忙起身向凳子上乖乖坐去,等著她開口。
雲要在殿中踱來踱去,臉上的神色凝重無比。後來,她又走到了窗前,看著窗外站了足有一頓飯的功夫兒。
午澤心急如焚,卻不好一再的催促她。
終於,雲要回身,走到午澤身旁坐了下來。
她神色無比鄭重的盯著午澤的雙眼,正色道:“師妹,關於師尊的事情,整個天壹宮中,除了師尊自己,就隻有掌教師伯與我知曉,你明白此事的重要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