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回 他不是他
午澤被他口中的那句“未婚妻”氣的不行，可有師尊在旁，她不得不暗暗壓製。
“這魔靈的性子倒極好，為師以為，今日是免不了一戰了呢。”青尋望著夜空道。
午澤幹幹一笑：“是性子不錯……”
“為師從未見過，你還有如此凶悍的一麵。”
午澤心下暗暗叫苦，天呐，為了將那小魔頭趕跑，竟然在師尊麵前露出了如此野蠻的一麵，真是丟臉死了。
青尋見午澤把頭埋得深深的，又語：“雖說小魔頭這個稱呼，是挺符合他的身份，但畢竟給人起綽號不禮貌，以後不許這樣了。”
午澤用力咽了咽唾沫：“是，師尊教導的極對。”
“澤，這個地方……”青尋向那條河、那株楓樹細細看去。
午澤這才想起正事，一把拉住了青尋的胳膊，手指著那條河，道：“師尊，你快看看這條河……”
青尋皺眉不語。
“你再看看這株楓樹，有沒有想起什麽？”
青尋看著午澤那晶晶閃亮、透著期許的雙目，沉聲反問道：“這裏，就是你與那個叫嵐楓的相識之地？”
午澤盯著青尋，連連點頭。
青尋掃了一眼那株古老的楓樹，背手麵對那條靜靜的河流，語氣隱隱有些低落的又問道：“在你心裏，他似是十分重要？”
“是，他是徒兒小時候最好的朋友，可惜……”午澤沒有察覺青尋的異樣。
“你不會是到現在，還以為為師是那人吧？為師七百年間，從未出過天壹宮，所以，不可能踏足此地。”
午澤心中一陣失落，有心想問他，七百年前是否踏足此地，可卻礙於現在的身份，不敢冒然相詢。
就在她準備再度開口時，青尋忽正色麵向她，注視著她的雙眼，一字一句的說道：“為師最後再跟你說一次，為師絕對不是你要找的人，以後，不許再將為師當成他！”
青尋平時雖麵色清冷，但卻是第一次如此鄭重、嚴厲的向午澤說話，午澤一時心生驚懼之意。
青尋看著午澤眼中湧上的懼怕之色，心中一軟，別過頭，重新看向河麵。
“師……師尊，你別生氣……”午澤湊向前去，輕輕扯了扯青尋的衣袖。
青尋垂眸，看著午澤扯著自己衣袖的手，目光柔和了許多，轉身往樹下走去。
午澤看著他的手輕輕扶在了樹幹上，期待著他快向樹幹上的刻字看去。
就在青尋的目光幾近落到樹幹上的刻字時，忽然，他臉上的神色一凜。午澤看到他神色變了，忙湊了過去。
隻見青尋迅捷撤回扶在樹幹上的手，手上白光一閃，銅鏡入手，裏麵出現了雲要的麵容。
“師尊！”雲要的神色，看起來有些凝重。
“何事？”青尋正色問道。
“回師尊，適才掌教師伯施術，查探雪坑下設的封印，發現那封印的確鬆動已久，上任妖王的妖識已大大複原！”雲要的神色頗為凝重。
青尋凝神一思：“為師立即趕回雪海！”
青尋言罷，便將銅鏡收起，袖子一甩，清心琴祭在了身前。
午澤知道事關重大，忙跟著師尊跳了上去。
清心徑直向雪海方向飛去，午澤站在上麵，忍不住回望那株老楓樹，眼中流露出寥落之色。
看來，師尊真的不是嵐楓，最起碼不是他本人。
青尋側頭看了她一眼：“從今日起，再不許把為師當成他人。”
午澤點頭：“是……”
其實，你若是嵐楓，那最好不過，若不是，那也沒關係……
“隻是好可惜，還沒來得及去尋那鑄造法器的材料呢……”午澤嘟嘴。
“近來門中多事，等日後有機會，為師再帶你出來。”青尋道。
青尋哪裏知道午澤的真實心思，她可惜那定情物鑄不成是一，最重要的，當然還是可惜此次與青尋出來的時間實在是太短，如此的大好時機，竟然被那上任妖王給攪了，午澤真是恨他恨的咬牙切齒。
…………
青尋的修為之高，真是讓午澤驚歎，一清早，二人已回到了雪海。
“為師要馬上去衝霄宮見你掌教師伯，先把你送回天一閣，昨晚你都沒合眼，回去好好休息。”
午澤哪有一絲睡意，眼珠一轉：“師尊，徒兒一點都不困，能不能去看看朗月和我妹啊？”
青尋略一遲疑後，應道：“好吧，你去看一下她們，但不要耽誤了她們修行，一會兒便讓卿蘇送你回峰。”
“徒兒謹遵師尊之命！”午澤有模有樣的應道。
青尋瞥了她一眼，然後將她送到了淩雲峰腳下的弟子房外。
因天色還早，除了極少數比較勤奮的弟子已起床，大部分還在睡覺。
卿蘇座下就隻有朗月與長耳兩大弟子，所以她們兩個住在一處。午澤躡手躡腳的靠近了她們兩個的房間，在房外靜靜聽了一會兒，確定她們還沒起床，心中暗樂。
門被小心翼翼的推開了一條縫隙，透過縫隙，午澤看著那長長的通鋪上，一東一西隔著八丈遠、裹著被子的兩個人，輕輕點了點頭，還算這長耳朵的兔子知道分寸，沒離朗月太近。
午澤貓腰溜了進去，臉上掛著壞壞的笑。
“啊！”
朗月的一聲尖叫穿透屋頂，一下子從被窩裏跳了起來。
另一頭的長耳聽到那尖叫聲，將腦袋從被子裏鑽出，眼睛還未睜開，就又沉沉睡去。
午澤巴不得如此，她顧不得還在呆愣的朗月，又跑到長耳那邊，將自己那冷若冰淩的手，一下子插入了那溫暖的被窩裏。
“呀！”又是一聲嘶吼。
“淳於，你要死了，今天又換新招兒了！”長耳抱著被子便衝朗月一陣喊叫。
原來，長耳跟午澤一樣，在聞澤廬中睡懶覺慣了，自從搬到這裏後，便是朗月叫起床。方才，他還以為是朗月新想出的招數。
朗月已回過神兒來，也不管長耳的喊叫，抓起枕頭便向他那邊扔去。
長耳一愣，大喊：“淳於！你睡毛了吧！大早上的抽哪門子的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