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回 青無掌教的憂慮
青尋忽的憶起了長耳的話，看來，說的一點都不為過。
“師尊，你給徒兒講講你的事情吧，或許聽聽故事，徒兒就能睡著了。以前，每當我喝多了，我妹她就不間斷的跟我說話，然後，我聽著聽著就睡著了。”
青尋覺得頭有點疼，自己這是收了個什麽徒弟啊。
“為師身上沒什麽故事，更不知該從何說起。”
“怎麽會沒故事呢？每個人身上都有屬於他自己的故事。就說我小時候吧，我曾在一河邊的楓樹下，遇到了一個跟師尊你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他……”
青尋皺眉，開口打斷了午澤的話：“為師給你講書中的故事。”
午澤訕訕住口，乖乖伏在案子上聽他講故事。
青尋講的故事，完全沒有趣味可言。倒不是人家書上的故事不好，而是他講述的語氣太過平淡，基本上跟念誦佛經沒區別。午澤心善，又不忍打斷他，傷了他那滿腔的熱情，在強打精神喝了幾聲彩後，便伏在案子上不動了。
青尋止聲，在確定午澤的鼻息喘勻後，便默動意念，讓午澤保持著伏案的睡姿，向自己的房間飛去。
跟在午澤的身後，青尋進了自己那徒兒的房間。
一進去，他便眉頭大皺。
他克製自己先不要去管房中的淩亂，讓午澤輕輕落在了床塌上。他走過去，輕輕給徒兒蓋上了被子，就在準備起身時，午澤的手抓住了他的衣袖。
看著徒兒那重新睜開的雙眼，青尋無言以對。
“師尊，你就給弟子講講，你為什麽不能飲酒，還有，你額間那道紅印，到底是怎麽回事？”午澤原來朦朧的睡眼，又開始閃亮起來。
青尋眼見她又要精神起來，忙道：“你別說話，好好躺著，為師這就給你講講。”
“……”青尋低頭思索了一會兒，“其實，為師不能飲酒，是你師祖當年囑令的。至於，為師額間的印記，其實，並不是天生的，而是當年你師祖在收為師為徒後，為防止為師因失了那一……”
話未說完，午澤已然又睡去，青尋眼中飄過一絲苦笑，他從來不知道，自己講故事有如此好的催眠功效。
青尋坐在床邊盯著午澤的臉看了有好大一會兒，才轉目向房內環顧去。
青尋搖頭無聲歎息，起身向房間中央走去。
就在他的施術下，房間收拾妥當，準備離開時，午澤那迷糊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師尊——”
青尋心頭一跳，停下了幾到門口的腳步。
“我好想帶你去個地方，好想帶你去看看……”
青尋側目看了一眼午澤，然後繼續向房外走去。
…………
喜宴散後，雲要仙子被青無掌教喚至了衝霄宮。
“雲要師侄，今日之事，你也看到了……”青無掌教說著，從掌教大座上站了起來，皺眉向前走了幾步，“你師尊的事，除了他自己，就隻有你我二人知曉。”
雲要默然點頭。
“當年，你師祖在坐化前，將此事僅告知了我一人。當年，我之所以一再堅持，要你師尊收一徒於座下，便是怕自己終有一日會護不了他，你是他的徒兒，自然會全心全意的為他著想。你師尊當年隨你師祖入雪海時的情形，我至今還記憶猶新……”青無掌教目露悲憫之色。
雲要垂首，向前躬身道：“掌教師伯心中所慮，弟子都明白。請師伯放心，弟子無論如何都會護好師尊的。”
“這些年看下來，你師尊當年的確沒收錯人，你比我那大徒弟，不知強了多少……”青無掌教黯然歎道。
“……”雲要無言以對。
“你那青臨師伯，性子過於偏執，雲越偏偏又喜歡跟他親近。這些年，我已明顯覺察出門中有暗潮湧動，你平日要多多留意，切不要因礙於我、礙於輩分，而姑息養奸，應當以整個天壹宮為重。”
“是，弟子遵命！”
“你雲越師兄在我的壓製下，總算還知道收斂，頂多發一下牢騷，可你青臨師伯今日的言語，明顯處處在擠兌你師尊。究其根由，一則，當年你師祖太器重你師尊，若不是為了那事，你師尊早已入道，這掌教之座也非他莫屬。又因你師尊後來坐了長老一位，他雖不理門中事務，常年清修於天一閣，但你那師伯心中還是有不平之念。二則，這些年來，你在門中的地位越來越高，他也因你而遷怒到了你師尊。”
“掌教師伯過慮了，或許，青臨師伯他……”
青無掌教抬手止住了雲要：“讓我如今最擔憂的，便是你那大師兄耳根子太軟，會受到他的唆擺……不管如何，你要加緊擴充你座下的實力，算是為了天壹宮未雨綢繆。”
雲要皺眉，雖知青無掌教之語，並不是杞人憂天，但畢竟雲越是他的大弟子，總不好在他麵前加以褒貶。
青無掌教看了一眼雲要，知道她心中的矛盾，不等她作答，便又道：“這幾百年來，我雖每隔幾十年，便會占卜一次，但始終沒有得到絲毫感應，看來，不在這世間是肯定的了。”
雲要皺眉：“那……會不會是在冥界？”
青無搖頭：“當年，你師祖也有此想，還曾以百年的修為為代價，用本門秘術細細搜尋過冥界，也沒有絲毫結果。”
“除了人界、冥界，那便是其餘四界了，師尊當年在上天壹宮前，難道還去過人界外的地方？”
“我之前也曾問過你師尊，唉……”青無無奈搖頭歎息，“無論如何，這終歸是個隱憂，封印並不是永久的良策。你師祖當初，就是怕你師尊會有朝一日，因此而受到他人鉗製。近來，他心性似是變了些，願意下峰走走，這倒是好事，但我就是怕你那師伯再像今日這般挑事，所以，日後你要多上心留意。”
“是，弟子明白！”
“還有，你要派弟子多關注一下妖界。”
“掌教師伯，難道，都四千年了，那上代妖王的靈識還真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