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 被內定徒弟
“今年,是我第一次開座收徒,這座下首徒的位置,你看……”
“等等,敢問卿蘇小仙長,你這首徒之位,都許給過多少人了?”
“呃,不多、不多,絕對不多!”卿蘇連連擺手,“其實,說實在話,我最看好的就是你和朗月。我收徒,樣貌、資質、根骨、勤勉……”
“啊?這麽多的標準!”
“不,你聽我把話說完麽。以上說的這些,都是浮雲。我收徒,隻看重兩點,品行與性情。我覺得你和朗月,是最合胃口的……”
“仙長,你沒吃早飯嗎?這麽快便餓了。你是覺得,我和朗月比長澤和巧從,長得胖些是吧。”
卿蘇斜了午澤一眼:“你妹妹長澤其實也還不錯,就是長得太招風了,你沒看到那路雨,對她的那份殷勤勁兒啊。我可不想座下弟子,成日的爭風吃醋,那多不莊重。至於巧從,勤奮是無人能比,相信這次考核,她的成績也應不錯,可是……總而言之吧,我希望,我座下的首徒,能在你和朗月中產生。”
“仙長,你為何不收個男學員當首徒?”
“其實,這涉及我內心深處的一個小小心願。我想在集齊七七四十九個女弟子後,再收七七四十九個男弟子,如此循環,你懂我的心嗎?”
“懂!懂!不愧是雲要仙子的高徒,連收徒都如此有風格!”午澤連連豎指,受卿蘇的啟發,她也想在蒼梧四村辦個學習班,清一色專招男學員。
“那小仙長,我和朗月的關係可好了,那首徒能不能讓她當,我給你做二弟子?”
“我就說我眼光不差吧。把你二人收於座下,便是為我今後收徒,打下了個好底子。這品行、性情,真是對我的路子!你到時就隨便考,隻要在一眾女學員中,別進前五,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了。不行,我得把這事兒,跟朗月透個風去,到時,她別一時考興奮了,直衝第一名殺去。”
午澤看著卿蘇匆匆朝朗月走去,不禁抱住一旁的一棵大樹,連聲苦歎。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她算看明白了,原來,卿蘇之前的那份穩重,全是裝出來的。自己的演技早就爐火純青,但在他麵前卻是小巫見大巫。
等等!午澤一怔,剛剛自己都答應了什麽?二弟子?那自己得叫青尋什麽?太、太師祖?!那可不行,萬一他是嵐楓的轉世,自己不是一下子掉了他好幾輩麽!
可是,若是拿了第一名,被掌教真人,或是那青臨選中怎麽辦。做掌教的弟子,規矩太多,也太惹眼。那青臨一臉的不善,更不能拜他為師。再便是那雲字輩,拜雲要仙子為師,跟卿蘇做師兄妹,那跟給卿蘇做弟子,沒什麽大的區別,都得見到青尋恭然下拜,光是想想,自己就做不到。至於那雲越,經過各處小道消息、八卦的暗傳,他那人品可著實不咋地。
一番比較下來,最合適的還是卿蘇,最起碼,他是第一次收徒,隻要把那首徒一位讓朗月坐實了,那自己還不是悠哉悠哉。再說了,卿蘇為人又好說話,到時他座下的弟子不多,關係相處起來也不囉嗦。
至於那青尋,人在屋簷下,暫時低一下頭,也可以。午澤打定主意後,便又偷偷跟長耳通了個信兒,長耳對於拜卿蘇為師,也極其感興趣。
當然,讓長耳最感興趣的,自然還是拜到青尋座下,誰讓青尋生了個比午澤的阿爹還俊的臉蛋呢。顏控麽,心情可以諒解。可惜的是,青尋是絕對不會收徒的,長耳是意未起,希望先破滅了。
巧從現在已經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每天晚上幾乎能練劍練通曉。
其實,在眾弟子間,午澤與長耳不用說,隻要隨便一玩兒,這第一名、第二名便是囊中之物。那淳於朗月坐第三,也絕對無人敢搶。可這三人,有兩個已經讓卿蘇那滑頭,事先內定了。午澤與朗月密謀了半晚上,無論如何也要想法子,讓長耳也拜於卿蘇座下。
在二人的軟磨硬泡下,卿蘇隻得勉強同意,也將長耳收歸座下。
打那以後,三人便猶如得了特赦,白天打個樣子,晚上早早縮在被窩裏,邊嗑瓜子,邊聽朗月聲情並茂的講戲文。
考核之日,一切盡在掌握之中。朗月、午澤、長耳三人,分別在女學員中,坐了六、七、八三把交椅。看上去,像是商量好了一般,實則,的確是商量好的。
卿蘇在旁,看的早已樂的眼睛眯成了線,嘴巴幾乎都裂到了後腦勺了。
巧從的勤奮的確沒白費,沒得第一,沒得第二,也沒得第三,得了個殿軍第四名。午澤三人由衷為她高興,她心中卻隱隱有些不快。
午澤、長耳先不說,以朗月的實力,就是角逐第一,也絕不含糊。再看看三人的成績排序,她更覺得三人暗中有秘密。
其實,午澤三人也不是有意外著她。不告訴她實情,是因為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們都覺察出巧從的心氣極高,這從她那份努力中,就不難看出,她們是怕把實情告訴她,她會因顧慮和她們分開而矛盾不決。但最主要的,還是卿蘇話裏話外都透出對巧從不是很欣賞。如今見巧從得了第四名,三人稍覺心安,好歹能讓她達成所願。
明日便是拜師的日子了。房中,朗月正在給長耳講那些纏綿悱惻、悲情斷腸的愛情故事,長耳抱著被子,聽得甩一把鼻涕,掬一捧淚水。午澤有心去跟巧從另起一爐灶,談些相對高雅些的話題,可巧從神色淡淡的,午澤隻好作罷,向房外走去。
順著峰腳,午澤無聊的專門向那沒被人踩踏過的積雪中走去。
走一個腳印,她傻嗬嗬的回頭看一眼,走一個腳印,她美不滋的點一下頭,似是對自己的傑作,有著相當高的品評。
雖有朗月懸空,飛雪卻還是遍天。這美則美矣,就是有些冷,午澤不禁縮了縮脖子,把出門時披上的大氅帽子遮在了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