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兩隻小偷兒
長耳被氣的愣愣怔怔,幹張嘴說不出話來。
午澤就這還沒完呢,指著那個說書鋪子,繼續對他說道:“你不是喜歡這裏嗎?那我這便把你送回去,讓那個老八哥兒收你做個徒弟,這樣不僅能每天都能聽到他瞎白話,還能學個一技傍身。將來你開個分鋪到蒼梧之野去,我把聞澤廬收拾出兩間來,給你做門麵,鋪子的名字我都幫你想好了,就叫‘聽長耳大白話軒’!他若是不肯收你做徒弟,那我就舍臉再求求他,讓他留下你在這裏做個長工,給客人端個茶了遞個水了,等來年春天,我再來看你!”
長耳的雙眼中,被氣的有淚霧湧上,幹幹瞪著麵前的午澤,卻還不上一句嘴!
午澤心中那個痛快啊,氣撒完了,便立即抿嘴一笑,伸手向兔爪上拉去:“走吧!”
長耳心頭的委屈澎澎湃湃,別扭著要將自己的手抽回來,他衝午澤重重的哼了一聲,別過頭去不搭理她。
哼,你若是不哄上兩個時辰,兔爺絕對不會跟你和好!
“你看這樣好不好……”午澤轉動了一下眼珠,又轉到了長耳的麵前,“等咱們把事情了了,我便讓阿爹把這個老八哥兒叫到蒼梧之野去,讓他在那裏連說上三天三夜……呃,不!是連說上三個月!”
哼哼,這還差不多!明知道離不開自己,還非得惹自己生氣,到頭來,還不是得好好的哄著自己!兔子心中一陣得意,不行,怎麽著也得再抻抻,或許好條件還在後頭呢。
胳膊用力一甩,小腦袋兒瓜子狠狠一扭,長耳又背對向了午澤。
哼!你個小樣兒,也不怕太用力,閃到脖子!若不是自己急著快點離開阿爹的底盤兒,才懶得搭理你呢!午澤暗暗咬牙,又快速想辦法兒。
“那啥,長耳,”午澤的聲音,一下子變得不卑不亢了起來,神色也淡然下來,“你願意待在這裏,那就在這裏小住上一段時間,在這裏好好的聽個痛快。聽那老八哥兒的意思,要去那雪海的天壹宮,恐需要我阿爹的隱靈珠,我這便先去泛天山走一趟。”
說著,午澤便轉身,大步離去。
下一刻,長耳便猶如一陣小旋風似的向午澤追去,而且臉上還掛起了滿滿的激動與忐忑:“你不會準備去偷那顆隱靈珠吧?那可是自投羅網,知道嗎?”
午澤瞥了一眼長耳挽著自己胳膊的手臂,淡淡回答:“來都來了,我必須去試一試。再說了,或許,我阿爹還在蒼梧之野沒回來呢。”
小兔子,自己還整治不了你了!
長耳低頭一思,笑嘻嘻的腆著臉,衝午澤央求道:“澤,讓我陪你去吧,萬一王上已經回來了呢,或許,咱們還能偷偷看上他幾眼呢。”
午澤恨不得馬上找個牆角子,或是找個比較尖棱的地方,把自己的腦袋狠狠撞上幾下!雖說自己已經料到會是這樣的結局,這也是自己所期盼的結局,但兔子的那份兒不要臉,自己著實是恭維不了!
泛天山上的層層結界、法幛,雖對外來之人管用,但對她們兩個自己人卻是無用的。
黑漆漆的夜間,月光慘淡,星光晦暗,兩人落在後山上,鬼頭鬼腦的便往那大殿方向摸去。
長耳拉著午澤的衣帶,緊張兮兮的不時向四下裏張望。
“澤,你知道那隱靈珠放在哪裏嗎?”
“兩百多年前,我曾破例離開過蒼梧之野一次,跟阿娘來參加三三五哥哥的婚禮,那時,我看到它就放在我阿爹臥房裏的一個藏寶盒中。”
“那萬一王上此刻,就在臥房裏休息呢?”長耳忐忑的眼神裏,立即閃耀出興奮之色。
午澤自然知道他在想些什麽,衝著他狠狠的瞪了一眼。
夜間有巡守頻繁往來,兩人東拐西轉,磨蹭了好久,才摸到那個臥房外。午澤躡手躡腳的趴到窗前,用食指尖兒在上麵悄悄摳了個洞,睜著一隻眼睛往裏麵瞧去。
房內昏暗無比,借著那淡淡的月光,午澤看到床鋪上上空蕩蕩的,她高興的抿了抿嘴,朝身後蹲著的長耳勾了勾手指。
為小心起見,兩人將四肢伏地,推開門,像烏龜一樣慢慢爬進了房中。
雖是夜間,但那寬大臥房中透出的威嚴、富麗堂皇,還是難以掩蓋。見房內真的無人,兩人膽子更加大了起來。
長耳自出生後,還是第一次到泛天山來,更何況是王上的臥房,讓他怎能不興奮,東瞧瞧西看看,根本忘了拿珠子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