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險些合不上的話匣子
午澤不敢在泛天山附近長時間逗留,開門見山的便向老八哥兒說明了來意。
聽了午澤的話,老八哥兒抖動著他那五彩的外衣,背負著雙手,沉吟了著最起碼在他那說書鋪子裏來回轉悠了八圈兒,才開口說道:“小公主,若說你要所尋之人,隻轉過了一兩世,老朽便能幫你尋得。可如今已過去了近千年,老朽實在是無能為力了,再說,就算是有法子尋找,那尋得的幾率也是極其渺茫的。”
“聽你的意思,還是有那尋找的法子?”午澤聽出了一絲希望。
“是有。”老八哥兒鄭然點頭,老學究的架子擺的十足,就連那顆老腦袋瓜兒都開始有規律的緩緩晃動了,這便是他平日裏說書、講故事時的習慣性動作,“在那閻浮世間,有一天壹宮,乃道教大派。這天壹宮中,就有那獨門的占卜之術,可知過去未來之事。不過那裏,小公主你是去不得的,因為……”
“天壹宮?在哪裏?”午澤眼睛閃閃發亮的打斷了老八哥兒的話。
“就在那西北黃沙之中的群山內。那裏,常年飛雪,就是六月天也一樣,極是寒冷,因此名喚雪海。正所謂是,寒風凜凜號破長空,大雪紛紛蓋厚重濁;六瓣兒小白花兒,片片飛瓊,須臾間,便又是積粉成鹽呐!灑灑瀟瀟、紛紛揚揚,活似是天宮仙娥不小心剪破了天後的鵝絨被,又像是……”
長耳已然是聽的入了大迷!真是讓人又驚喜又意外,沒想到這個老八哥兒說起書來,竟是如此的專業。急急忙忙的翻了翻袖口,倒在了桌上半包葵花籽,邊嘎嘣嘎嘣的嗑著,邊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那張分分合合的八哥兒嘴。
午澤心中那個急啊,真想上去結結實實的打上長耳一頓!因為,長耳的這個動作,明顯似是給那老八哥兒喝了兩海碗雞血,就照這樣下去,說到啥時候才是個頭啊!
就在午澤等的唯剩雙眼蓄淚、淚珠空垂之時,那老八哥兒終於表述完了那個雪海的雪,究竟有多麽的美,終於要準備切入正題了!她趕忙正襟危坐,做了個洗耳恭聽的姿勢。
“這……”老八哥兒抬手撫須,語氣慢悠了下來,完全沒了方才那唾沫星子上下翻飛的興頭,“天壹宮便位於雪海之中,那裏有雪海三峰,又名天壹宮三峰。這個天壹宮,可是世間數一數二的修仙大派,妖界上代的妖王,就是死在天壹宮的上任掌教手下……”
午澤方才已經見識到了,這老八哥兒的話匣子一旦打開,便猶如那決了堤的大澤般,一時半刻也難合上的天大本事,為防那樣的事再次發生,她也顧不上什麽禮貌不禮貌的,趕忙開口打斷了他:“呃,方才你為什麽說,那個地方我去不得,是因為太冷的緣故嗎?”
那老八哥兒慢慢的搖晃著腦袋,故作深沉的說道:“不然,不然。自然不是為了冷,冷可以多穿些衣服禦寒麽。老朽指的是,我們的身份太過尷尬,那些天壹宮弟子雖是修仙之人,但畢竟還是肉眼凡胎,很容易便會對我們心生誤解的……”
“那如果要去,是不是要想法子隱藏起自己的身份?”午澤又迫不及待的問道。
長耳對午澤幾次打斷老八哥兒的話十分不瞞,狠狠的瞪視了她兩眼。午澤現在卻騰不出功夫兒來搭理她,匆匆回瞪了她一眼,便又向那老八哥兒看去。
“哪裏有那麽容易,必須要掩起身上的靈氣才行,其實,王上的隱靈珠就……”老八哥兒猛然警覺,發現自己一不留神話多了,忙止住了口。
午澤看著他,心中暗樂,此行的目的已然達成。她將自己那雙靈動的眼珠一轉,又跟老八哥兒東家長、西家短的閑扯了幾句,便連拖帶拉的拎著長耳的脖領告辭離開了。
剛離開那說書鋪子幾步,長耳便發飆了:“你怎麽回事兒,是你那朋友跟你的關係鐵,還是我跟你的關係鐵?我打生下來,便一直陪著你,我怎麽從沒見過你,對我的事情這麽上心過?為了他,你連讓我靜靜聽會兒書都不許,你知道我今天有多麽的驚喜嗎?你早就知道這個老八哥兒有這個本事,卻從來沒跟我說過,你的心怎麽就那麽的惡毒?還一再的沒禮貌,硬去打斷別人的話,這是飄飄教你的?還是我教你的?”
午澤猛然止步,一下子鬆開了長耳的衣領,一手掐腰怒視著他,一手指著那個掛著幌子的說書鋪子,嗆聲回道:“我就是惡毒了,你能怎麽著吧!你還沒生出來時,我便聽我阿爹和綠靈說起過這個老八哥兒了,我就是故意沒告訴你,因為我離不開蒼梧之野,我也不想讓你離開!我就是想讓你陪著我一起禁足,這樣你滿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