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兔子的九尾情敵
午澤扯起笑容,由衷但又違心的衝那狐狸打了個招呼:“狐姨,你今天打扮的可真漂亮,看這衣服的顏色,看這頭飾的顏色,再看這胭脂的顏色!”
長耳在旁聞言,照著午澤的腰際便是狠狠一擰。
午澤切齒堅持著臉上的笑容,實則是比哭還難看。
“漂亮什麽啊!”九尾狐拿媚眼斜了斜長耳,假裝沒看見他的小動作,“若說漂亮,誰能比得上你阿娘,隻可惜……唉……”
午澤看著她那假惺惺的點點狐狸淚,不由得暗暗一陣發笑,她此時的心中,應當正鮮花朵朵開才是。
哎!女人呐!
“澤,天兒這麽熱,你不嫌在這裏熏得慌啊!走啦!”長耳抬袖遮麵,一臉嫌惡的扯著午澤便要離開。
兩人剛走了沒兩步,身後便又傳來九尾狐那嬌滴滴的叫聲:“長耳,前些天我去蒼南村串門兒,黑兔子家的小女兒剛剛修成了人形,黑兔子托我給她尋摸個婆家,要不改天,我領你去看看吧?”
午澤低頭竊笑。
長耳瞬間便怒火中燒,一對紅眼睛已變得比那聞澤廬後園裏,正開著的幾朵紅玫瑰還鮮豔一分。
午澤忙阻住幾欲發狂的長耳,邊拉扯著他往回走,邊頭也不回的喊道:“謝謝狐姨啊!呃,等過幾天,天氣涼爽些了,菊花兒也盛開了,我再陪長耳一起去黑兔子家相親!”
九尾狐望著倉惶離去的兩人,小媚眼兒一翻,扭動著蜂腰似的腰肢,向湘澤畔走去。
“氣煞兔爺我了!你幹嘛拉著我,我今日一定要撕了那隻臭狐狸的嘴!”
午澤聞言,忽然一下子鬆開了拉著長耳的手,然後便自顧自的抬袖遮擋著毒辣的陽光,往聞澤廬方向急急走去。
“你這是什麽意思?”長耳捏緊的雙拳,在顫顫發著抖。
午澤止步,淡淡然回眸,衝滿目怒火、又有些不解的兔子催促道:“你去吧,你快去把她的嘴撕了吧,我先回聞澤廬喝碗涼水,等著你凱旋歸來。”
“你……”長耳被噎的直翻上眼皮。
“長耳,人言道‘識時務者為俊傑’。那狐狸都修出九條尾巴了,就連我,都不能輕易扯下她的一根兒狐狸毛,更何況是你了。咱們能不能幹點兒正事,別整日的隻顧著爭風吃醋,你是不是想讓那饕餮來吃了你啊!”午澤斜眼嗔道。
長耳一拍腦門兒:“我都被那臭狐狸氣瘋了,連正事都給忘了。就讓那饕餮來把她活吞了吧!快走,皮膚都被這太陽烤焦了!”
沿途,兩人又找了不少的食物。東拚西湊,光是胡蘿卜就把午澤的一側袖口壓垂了。
回到聞澤廬,午澤將衣物、銅笛一股腦兒的放入了袖袋兒中。抬眸間,她正好看到長耳收拾停當,從她那兔子窩中走了出來。
午澤望著他的樣子,忍不住扶額一陣苦歎:“長耳,我求求你,你能正常些嗎?咱們這是出逃,而不是去出遊!你打著油紙傘遮陽,持著團扇扇涼,這些先都不說,可你幹嘛要穿我的衣服啊!我成日的真是跟你操碎了心!”
“出逃怎麽了?出逃就不能出逃的有情趣些嗎?我才整日的跟你操碎了心呢,生活一點兒新意都沒有!我現在就替你將來的夫君感到擔憂,娶了你這樣的一個木頭,日子可咋過啊!”長耳臉上的歎息之色,竟比午澤還重。
兩人一路鬥嘴,出了聞澤廬後,便先去了一裏外的一處山坡上。
一到那青草悠悠的土丘前,午澤便放聲大嚎:“我的個親娘啊!你知不知道阿爹他有多過分呐!你若是在,他哪敢這麽對女兒!今晚上,你怎麽著也得抽點空兒,給他老人家拖個夢,好好訓斥一下,也好給你可憐的寶貝女兒出口氣啊!”
長耳在旁撐著油紙傘,悠哉的搖著手裏的扇子,乜斜著眼看著午澤,在那裏幹嚎不掉淚。
在聽到午澤最後的一句話時,他那兔子眼中忽然紅光一閃,對著墳包急急說道:“飄飄,你若是托夢,可別忘了勸勸王上,我對他……”
話還未說完,午澤袖子一揮,一連串的橙色東西,便向長耳腦袋上霹靂啪啦砸落。
胡蘿卜的劍雨,橙橙一片,煞是好看!
“真是沒家教!怎能如此糟蹋糧食!”長耳揉著腦袋,彎腰向地上的胡蘿卜一一撿去。
長耳一邊檢,一邊把蘿卜向自己的衣袖裏胡亂塞,午澤瞅著他,心念一動,湊過去,扯過他的衣袖,一陣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