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夜遇劫匪
夜半,山林中一間稍顯破舊的房子里,鍾霖風的胳膊抵在旁邊的桌子上手撐著頭,其中一條長腿蜷起,將腳塌在所坐的椅子邊,稜角分明的臉上,雙眼輕輕閉著。
「鍾哥,這酒你不再喝點?上次被我們幾個弄回來后我們都沒怎麼喝,就是想給你留著」說著,沒管他理不理,彭嘯直接隔著桌上的幾道菜,給對面的鐘霖風把杯子斟滿。
「酒而已,我們喝過的好酒還少嗎,至於當寶貝似的」鍾霖風還是沒睜眼,說話的語氣滿帶不屑。
「這可是一個知州賄賂給知府的好酒」彭嘯又吃了口菜,把給自己倒的那杯一飲而下。
聽他這麼說,鍾霖風不禁一聲嗤笑,把腿放下來起身去拿自己的劍。
「給知府的酒算什麼,什麼時候我們搶點給宮裡老大供奉的酒,那估計才真好喝」說完,把劍從劍鞘中抽出一截,翻轉著看了兩眼后又猛的合上,隨後又放置旁邊。
「我幾個覺得這樣的就可以了,那些供給皇上的暫時還是算了」平時他們搶點私人的東西,或是一些官員的倒是還能應付,至於皇貢,他們暫時沒有這個打算。
「算了?那今晚我們要搶的難道不清楚是給誰的?」看他們幾個膽小的樣子,鍾霖風語氣懶散的說,然後越過碰彭嘯給倒的那杯酒,端起了旁邊的茶。
馬上就開忙了,雖然在他看來今晚的計劃也不算多有挑戰,但鍾霖風還是覺得不宜多喝。
彭嘯一看鐘霖風都沒再喝,他跟身邊的另外兩人也就沒敢再多飲。
「吃好了我們就出發吧,早點結束也都能早點回來休息」說完,不等他們準備,就已經拿起剛才放在旁邊的劍起身往外去了。
餘下三人沒敢耽誤,放下筷子就拿著各自武器跟出去了。
他們今晚要劫的目標不是什麼真金白銀,而是一件聽說很罕見的珍奇物件,幾個月前在河東被發現,現在已經被傳說成了天上的神物。
鍾霖風本來對這類東西不感興趣,既不能吃又不能喝的東西,就算天天擺在床頭又能怎樣?不管是顏色還是外形,那東西象徵的都是真龍天子,想他一個越貨殺人的地痞混混,搶回來還能讓他改寫天命不成?
不過既然兄弟們實在想見識見識那玩意,那就麻煩一點遂了他們願吧。
這批鏢師比他們預想的要滑頭,走的儘是大道,經過的路上不是有官府就是有衙門,他們為了踩點已經換了幾個地方,今晚這是最後一個,因為他們終於找到了一處適合下手的地段。
他們躲在路邊一處不太顯眼的地方,讓其中一個前去打探鏢隊到這的所剩距離。
經過十天左右的接觸,齊靈毓對這對母子多少有了一些了解,老太太的夫家姓張,不過丈夫在幾年前已經過世,兒子是某個鏢局裡最厲害的押鏢師,因為這次的鏢物是要送進京城的,她剛好趁著這次想跟兒子到繁華的京都看看。
此時雖已經夜裡,但躺在老太太身邊的齊靈毓卻還睜著眼,隨著車身的晃動她也跟著輕微搖晃。
本來他們一直是白天趕路夜裡就停下休息的,但她聽老太太的兒子張鏢頭前天跟手下人說起要加快進程的計劃,所以這兩天他們晚上也在不停趕路。
照顧老太太費不了多少力氣,加上白天就算不睡覺也幾乎是在車裡坐著,這夜裡的顛簸自然就讓她不好入眠了,夜色加失眠,讓她不得不又陷入到一個月前那場變故帶給她的悲痛中。
「京城那邊讓我們加快速度,所以夜裡趕路大家也得打起精神,再熬幾天等進了京城地界我們就能放鬆一些了」在最前面領路的老太太兒子張鏢頭,這時騎在馬上從前到後走過一遍跟手下們交代著。
聽到幾聲回應后,除了馬蹄聲,夜裡的路上又安靜了。
鏢師的謹慎在是職業中是不可缺少的,當隊伍行到一邊是林子一邊是斜坡的路上時,張鏢頭的目光和耳朵都進入了高度集中。
車外人的緊張並沒有感染到車內的人,老太太還在安靜的睡著,齊靈毓也迷迷糊糊似要入眠。
鍾霖風坐在路邊的石頭上,百無聊賴的拿劍輕點著地,剛才去查看的老四已經回來了,他說鏢隊已經距他們不過一里。
鍾霖風聽他說完,只對他擺了手示意聽到。
張鏢頭打算過了這段路就讓大家停下來休息,不過這路卻讓他心裡生出了幾分不安,具體也沒發現什麼,就是感覺。
又走了幾百米,突然,安靜的路上一塊石頭滾動的聲音讓大家心裡都不由咯噔一下,石頭是靜物,若沒人動又何來滾動,十幾個人都紛紛抽出了腰間的大刀,仔細的張望四周。
不過平靜了半刻,隨後一道火光從路邊飛向了車隊,划落在隊尾的方向,雖然誰也沒砸到只落到了地上,但在黑夜中這一道火光卻是出奇的顯眼,讓這十幾個壯年瞬間蹦緊了神經。
大部分人都趕緊到後面查看,包括張鏢頭也朝後扭了頭,但其實他們已經中了計。
一行四人站在張鏢頭前面兩丈遠的地方,看著眼前的鏢隊,鍾霖風散漫的眼神里是不帶絲毫溫度的譏笑。
不等後面查看的人回來稟報,感知不對的張鏢頭迅速回過頭,看到的就已經是眼前鍾霖風他們四個。
張鏢頭先觀察了他們人數,雖然看起來只有他們鏢隊的一半不到,但他不保證後續不會再添人,這趟鏢他送的不容易,加上已經快到地方,他實在不想再出差錯。
「各位大哥,小弟討個生活實屬不易,後面的東西大哥們就算拿去了也頂不上什麼實際用處,我這裡有一百兩銀子是孝敬各位的酒錢,望大哥們高抬貴手」說著,張鏢頭主動下馬,雙手捧著那些銀子躬身朝向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