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她的身份
聽聞琰寧遇襲，琰鎮急忙趕到瀟湘館。
「多謝四殿下相救。」
「將軍可知，誰人會對小小姐下手？」
「這……」
見琰鎮似有難言之隱，藍肅亦微微蹙眉。
看來，他知道些什麼。
看了看床榻上還未醒過來的琰寧，琰鎮眼中儘是疼惜。
「四殿下，還請書房一敘。」
待兩人走後，琰越來到塌前，仔細的檢查了一番。見琰寧並沒有其他傷口，這才放下心來。
琰澈看向一旁的流葉，問道：「流葉，你可認得那些人？」
抬眼看向琰澈幾人，流葉淡淡的回應道：「不認識。」
看了一眼琰寧，流葉沉聲說到：「照顧好寧兒。」
說完，流葉便離開了。
藍承玧見狀，忍不住出聲問道：「琰越，這個流葉真的只是小寧兒的護衛？」
「三殿下為何有此一問？」
「這人的身手遠超一般的護衛，對小寧兒的態度也不像是主僕。」
「而且，他似乎只聽小寧兒的，並在乎琰府的其他人。」
聽完藍承玧的敘說，琰越和琰澈互相看了一眼。
「三殿下有所不知。」
「流葉並不是琰府的人，十多年前，有人將流葉和流雲送到琰府，說是讓他們做寧兒的護衛。」
「當時我們幾個也覺得奇怪，但父親卻是直接讓他們兩人陪在寧兒身邊。」
「所以，流葉和流雲自小就和寧兒在一起。過了幾年，銀修出現了，那時寧兒他們也長大了，流葉和流雲不便再住在瀟湘館，便跟著銀修離開了琰府。」
「但即便離開了琰府，他們兩人也是經常來看望陪伴寧兒。」
藍承玧聞言，摸了摸下巴，「原是如此。」
「不過，你們竟也沒查過他們兩人的來歷嗎？」
「而且，小寧兒到底是什麼人？那流葉的身手非一般人能及，流雲手中又有如此龐大的財力，醫聖銀修更是神秘莫測。可他們幾人都對小寧兒這般呵護，她到底是什麼人……」
「當年父親將寧兒帶回來時，她滿身是傷。我們幾個心疼寧兒的遭遇，平日里自是百般呵護，也從沒在意過她的來歷。」
「長大了一些之後，我也有過疑惑。曾問過父親寧兒的事，父親只說寧兒是他從戰場上救下來的，讓我們不要再問。」
戰場？
藍承玧暗暗蹙眉，十多年前，當時還是泠王的元琛，屢屢率兵侵犯東辰北方邊境。琰大將軍隨父皇出征對抗，雙方交戰的地點好像是在異林山脈。
按照時間推斷，琰寧便是那時被大將軍救回來的。
可異林山脈地勢險峻，又經常有猛獸毒蟲出沒。那一帶人跡罕至，更不會有人住在那裡。
既是如此，小寧兒又怎會在那……
想到這裡，藍承玧緩緩看向躺著的琰寧，眼中儘是疑問。
幾人說著，卻沒有注意到榻上的人，睫毛微微顫動。
琰寧已經醒了一會了，聽見琰越幾人正在談論自己的身世，本想著終於可以知道自己的來歷了。可聽完之後才發現，琰越他們也並不知道其中內情。
……
書房裡，琰鎮單膝而跪，眼中略帶懇求的看著藍肅亦。
「大將軍這是何意？」
垂眼看向跪著的琰鎮，藍肅亦沉聲問道。
「四殿下，臣有一不情之請。」
「大將軍請說。」
「臣懇請四殿下護小女琰寧周全。」
見藍肅亦直直的看著自己，卻並不答話。琰鎮繼續說道：「不瞞四殿下，寧兒如今的處境很危險。臣與陛下本是打算將寧兒嫁於雲祁公子，以此掩人耳目，保她一時安寧。」
「可今日發生這樣的事，臣才發現，唯有四殿下才能護她平安。」
藍肅亦聞言，眸光漸冷，看著琰鎮的眼神中，多了一絲嚴肅。
「她到底是什麼人。」
連父皇都費盡心思保護的人，她到底是誰……
「寧兒她……」
琰鎮心裡清楚，寧兒的事不宜讓更多的人知道。可如今有能力守護寧兒的，只有四殿下。若他不說實話，依四殿下的性子，怕是會直接拒絕。
「十多年前，臣隨陛下對戰星華。陛下遭到偷襲，不知所蹤。後來，臣在山林深處找到了陛下，可那時陛下身負重傷，已是氣息奄奄。」
「就在那時，一女子出現，救了陛下。待我們回到軍營之後，那女子更是細心照顧，直至陛下康復。」
「陛下心懷感激，我們三人又是性情相投。雖未明言，但陛下和臣已在心裡將那女子當作妹妹和摯友。」
「可後來有一天，那女子卻突然離開了，沒有留下隻言片語，就這麼消失了。」
「三年後，星華泠王元琛侵犯東辰邊境，臣再次隨陛下出征。這一次，我們又見到了那女子。」
「那時，她身受重傷，渾身是血，身邊還帶著一個孩子。」
「我們將她帶回，可沒想到的是，後面還有追殺她的人。那女子為了不牽連我們，連夜帶著孩子走了。」
「待我再次見到那孩子時，她已是虛弱不堪，昏倒在草地里。而那女子卻不見了蹤影。」
抬眼看向藍肅亦，琰鎮眼中儘是疼惜。
「四殿下，那孩子便是寧兒。那女子，名喚青宛，是寧兒的娘親。」
「青宛曾救過陛下一命，當時救下寧兒，便是為了報恩。」
藍肅亦沒想到竟還有這樣一段往事。可細細一想，又覺得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
「大將軍可查過追殺那女子的人是誰？」
「自是查過，可當時並沒有查到什麼。」
「那那名喚青宛的女子呢？」
「可查過她的底細？」
照琰鎮所說，父皇當時的情況很危急，一個突然出現在山林中的女子又是憑藉什麼救了父皇？
聞言，琰鎮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他沒想到，四殿下竟如此心思謹慎。
「她的底細不用查。」
「為何？」
「因為自從第一次見到青宛，臣便知道她是什麼人。」
「四殿下可曾聽說過言靈一族？」
言靈族？！
藍肅亦心下一震，那女子是言靈族的人，那琰寧……
「大將軍是說，她是言靈族的人。」
「是。」
「青宛確是言靈一族的人。」
「大將軍何以如此肯定？」
「四殿下，傳說言靈一族的女子，有一種特殊的能力。她們能夠利用聲音魅惑人心，甚至控制人的行為。」
「言靈聖裔更是天賦異稟，可以直接通過語言和咒術控制。」
藍肅亦微微冷笑，開口說道：「世間當真有這般違背天道的存在么？」
「當年，臣也只當是虛誇。」
「那日見青宛用咒術救了陛下，臣也不得不信。」
「可後來臣才知道，言靈聖裔雖天賦異能，可這能力也不是隨意能用的。」
「凡人本不該擁有這樣的能力，若是再利用這能力逆天而為，便會遭到反噬。」
「此話何意？」
「臣也不太清楚，當年臣問過青宛。可她只說，這是言靈聖裔的宿命。」
「青宛便是當時的言靈聖裔？」
「不，她不是。」
「不過，臣猜測，她應是當時的下一任聖裔。」
這麼說來，琰寧便是言靈聖裔的後人……
「大將軍可是懷疑今日刺殺的人和言靈族有關。」
「是。」
「寧兒性情清冷，身子孱弱。這些年幾乎未出過府門，知道她的人很少。自從寧兒性情轉變之後，又經歷了不少事，盯上她的人越來越多。」
「臣擔心，那些人怕是也注意到了她。」
「大將軍若是想護著小小姐，多派些人手看著即可。又為何要將小小姐嫁到丞相府？」
說到此，藍肅亦眸光微沉，似有些逃避的將視線微微移到別處。
「其實，此事並非臣的安排。」
「賜婚一事，乃是銀修的安排。」
聞言，藍肅亦壓抑著怒氣，冷聲問道：「那銀修又是何人？大將軍既如此愛護小小姐，為何又允許他人隨意安排她的婚事？」
「四殿下有所不知，銀修並非其他人。」
「言靈一族，聖裔雖身懷異能，卻並不掌權。」
「青宛曾說過，言靈一族，每一代都會出現一個帶有蓮花印記的男子。且每一個帶有印記的男子皆是天賦異稟，實力絕塵。他們認為這是上天的旨意，便將帶有印記的男子奉為聖君，執掌族群。」
「銀修便是現在的言靈少君，下一任聖君。」
「且言靈聖裔都只能嫁給聖君，不得嫁於旁人。」
琰鎮沒有察覺到藍肅亦已經陰霾的臉色，繼續說道：「據說，聖裔和聖君之間有某種特殊的牽絆。具體為何，臣也不太清楚。」
「只知每一代聖君都不會允許聖裔嫁於他人。」
「所以他便故意安排了這場婚事，混淆視聽？」
「是。」
「那他可曾想過，小小姐和雲祁又當如何？」
「陛下的意思，雲祁公子待寧兒不同於他人，若是坦誠相告，他定會答應。」
「那她呢？她可知這一切真相？」
琰鎮聞言，眼中儘是愧疚，「寧兒她並不知道這些。」
「那依大將軍所求，是想讓本王代替雲祁？」
察覺到藍肅亦語氣中的異樣，琰鎮知道自己惹怒了藍肅亦。
「臣出言不遜，罪該萬死，自當領罰……」
「夠了！」
一聲低嚇，藍肅亦便轉身離開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