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這是試探嗎
明媚陽光鋪撒大地。
福伯泡了一杯茶，躺在藤椅上，哼著小調。
小靈賣菜回來，見福伯悠然自得，抿嘴笑道：「老爺子，挺悠閑啊，福大娘最近沒吵你？」
原來福伯老伴福大娘極其厲害，往日為了福伯不能賺錢，經常吵他。
「吵我？」福伯坐直身子，喝了口茶，「最近巴結我都來不及，這茶就是你福大娘給買的，十兩銀子一斤上好碧螺春！」
「是嗎？」小靈搬個凳子坐在福伯旁邊，邊擇菜，邊道：「老爺子厲害，我福大娘那麼要強的人，竟然也討好您！」
福伯得意的道：「那是，丫頭你也不看看老爺子我是什麼人，你福大娘嘴巴厲害，但心中對我可是佩服崇拜的緊！」
一時神采飛揚，連往日深深的皺紋都淺了不少。
小靈有意逗福伯，就笑道：「我前段時間好似聽人說，福大娘夜裡將您趕出來，讓您老喝了一晚上的西北風！」
「咳」，福伯一瞪小靈，「小丫頭片子，你懂什麼，打打鬧鬧是夫妻，不打不鬧算什麼夫妻？」
小靈見福伯生氣，一伸舌頭，笑嘻嘻的又吹捧他：「不過能讓福大娘改變態度，說明老爺子還是厲害的！」
「哼」，福伯微哼一聲，「往日沒有錢回家，你福大娘自然要鬧，現在每個月幾十兩銀子給她，她再鬧，我休了她！」
原來酒坊生意好后，譚封給二人漲了一大筆工資，福伯在家因此腰板也硬了，說話自然理直氣壯。
「你們女人啊，男人有錢怕他壞，沒錢又嫌棄沒本事，所以說女人都不是好東西。」
福伯復又躺在椅子上，手指敲打扶手，不屑的道。
小靈一聽，不幹了，雙手叉腰：「老爺子，您說什麼了？！」
福伯見小靈生氣，忙賠笑道：「你除外，你除外！」
「要不是公子想到上門推銷這個絕妙主意，我看您啊，繼續喝西北風吧！」小靈餘氣未消。
福伯這次卻沒有生氣，反而讚歎道：「公子這招確實妙，短短時間就將十幾缸酒銷售一空，不但止損，還賺了一大筆銀子。」
「往日回蘇家，看到誰都陪著笑臉，生怕他們在大小姐前詆毀我們，現在愛誰誰，反正有錢，蘇家也不會撤掉這個能賺錢的買賣。」
「這倒是。」小靈贊同的點點頭，眸子一轉，沒看到譚封，就問道：「公子呢？」
「一早就去蘇家了。」福伯回答道。
……
這是譚封穿越到這世界第一次來蘇家。
饒是腦中有蘇家記憶，但過來后蘇府之富麗堂皇給他的視覺衝擊仍是不小。
正紅朱漆大門頂端懸著黑色金絲楠木匾額，上面龍飛鳳舞地題著兩個大字「蘇府」！
門口兩旁各有一頭巨大威武石獅子。
進入大門三步一亭台，五步一樓閣，巧奪天工，金碧輝煌。
譚封在下人引導下，沿著曲折走廊而行，很快來到一處幽靜的別院。
早有婆子挑開門帘，譚封進入別院穿過弄堂，轉過插屏，便是一間小小的客廳。
客廳里幾名丫鬟正在伺候，個個斂聲屏氣，恭肅嚴整，她們見譚封走進，便讓座端茶，並有人進入裡間稟報。
不大一會，兩名丫鬟攙扶著一位鬢髮如銀的老婦人走了出來，後面卻跟著一名十七八歲的少女。
少女一襲鵝黃色緊身衣裙，身材婀娜多姿，皮膚白皙細膩，粉面丹唇，艷麗無雙。
譚封連忙上前對老婦人拱手行禮：「奶奶！」
至於對身後少女他只是點點頭。
少女正是譚封這輩子名義上的未婚妻，蘇家實際掌權人，蘇大小姐蘇青蓉。
而鬢髮如銀的老人卻是蘇青蓉的奶奶，蘇家德高望重的蘇老太太。
蘇青蓉娘親早已去世，他爹娶了個二娘，又生了個弟弟，只是年歲尚幼。
也許正因為如此，蘇青蓉從小便和奶奶親昵，跟她爹反而不甚親密。
蘇青蓉還有幾個叔伯，十幾個堂兄弟姐妹。
「譚封來了，坐吧。」蘇奶奶笑呵呵的招呼。
蘇青蓉只是低著頭，接替丫鬟攙扶奶奶坐下。
一時丫鬟端著碗碟酒菜流水般送上來，菜肴不多，但卻道道精緻。
三人落座后，蘇奶奶笑道：「今天讓你來沒其他事，只是好久不見，大家聚聚。」
譚封笑道：「我應該經常來看奶奶的。」
原來今天一大早，蘇家就派人請譚封過府，說是蘇奶奶請他吃飯。
譚封記憶知道蘇奶奶雖然年歲已高，但卻精明異常，絲毫不昏庸。
蘇青蓉能有今天成就，大半也是蘇奶奶教育得當。
三人吃飯間，只是蘇奶奶和譚封有一句每一句的閑聊，蘇青蓉始終沒有說話。
「譚封，這是青兒親自燒的糖醋排骨，你嘗嘗。」
蘇奶奶隔桌親自夾給譚封一塊排骨。
「謝謝奶奶。」譚封連忙用碗接過來，道謝。
蘇奶奶笑眯眯的瞅瞅譚封，又瞅瞅自己孫女，突然問道：「譚封，你什麼時候和我青兒約會？」
譚封一怔，扭頭看蘇青蓉，後者低頭吃飯，看不清臉蛋，但白皙的耳垂明顯染上了淡淡雲霞。
「咳，奶奶，最近比較忙，所以……」
譚封可不認為蘇奶奶看自己這個孫女婿越看越喜歡，以如今蘇家背景和蘇青蓉的優秀，自己這個小小酒坊掌柜根本入不了他們眼。
即使酒坊能賺錢，在富甲一方的蘇家來說也是不值一提。
所以他一時也不明白精明的蘇老太太如此說是什麼意思。
自己當然不能傻傻答應馬上約會，到時人家反悔可就貽笑大方了。
他回答雖然老套，但卻是投石問路，如果蘇奶奶說什麼年輕人確實以事業為重，那麼他和蘇青蓉就沒戲了。
「呵呵，雖然忙，但吃個飯看個戲的時間還是有的吧！」蘇奶奶繼續笑呵呵的道。
這個老太婆，果然老奸巨猾，不露一絲口風。
「好的，奶奶，有空我會的！」
譚封含糊的笑道。
蘇奶奶笑眯眯的凝視譚封，好似要看出什麼，卻發現譚封始終謙和的笑著，沒有任何激動或者失望。
「嗯。」蘇奶奶收回目光，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
一時吃完飯，譚封陪著蘇奶奶閑聊了一會，便告辭離開。
「青兒，你送送譚封。」
蘇奶奶吩咐道。
「哦」
蘇青蓉答應一聲。
「不用了，你們休息吧。」譚封連忙阻止蘇青蓉相送，站起身行禮離開。
譚封一走，蘇青蓉抬起頭，清亮的眸子一閃，看著她奶奶。
「奶奶，你好似什麼都沒探出？白浪費了一桌飯菜。」
蘇青蓉用略帶埋怨的口氣道。
「是嗎？」蘇奶奶笑呵呵的道。
「不是嗎？」蘇青蓉對奶奶做了個鬼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