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八個時辰
「黎書!」尹之瑤低斥著「夠了。」
雪地里的人兒奄奄一息渾身是血,洛黎書倒勾起嘴角笑了「娘~女兒就是氣,洛雲歌那賤人命可真硬,丟下懸崖都不死。」
手中的匕首輕輕劃過那丫鬟的臉,至喉,反手便捅了下去。
拿過丫鬟遞過來的帕子,緩緩擦凈手上的血「今日那賤人還當眾辱我閨名。」委屈的靠在尹之瑤腳邊,彷彿剛剛那殺人的勾搭不是她做的。
尹之瑤揮了揮袖子「把人處理了。」便讓下人去了
「耗子葯毒耗子都有失手的時候,何況這是個人呢。」尹之瑤順著洛黎書的秀髮「她可沒幾天能活了。」
想到洛雲歌體內的毒,這倒是令她的放心。
「可是母親,你看那賤人,回來之後便跟轉性了一樣」手中帕子幾乎要被攪碎,「不能就放過她。」
「不可再胡鬧!」墜崖這事要不是被自己發現蓋了下去……
洛黎書怎會不知尹之瑤的意思,「母親放心吧,這次不會了。」
不會再失手了。
「今天那個嘴賤的丫鬟呢。」洛黎書想起前廳那件事心中還害怕著
「處理了。」
是處理了,誰處理的就不知道了。一回院子人就不見了。
洛雲歌掀開了床板,她剛才就發現下面有個夾層。
「我這母親可真是」
可真是留下了好東西呀!厚厚一摞醫書,還有副落了灰的銀針,這要是放在了現代,怕是大多孤本了,洛雲歌不禁稱奇。
原主的記憶里,母親是個精通醫術的奇女子。
要說起這沈禾凝,可真是如名字所說,風禾盡起,膚若凝脂。
其娘家,沈禾凝的母家原是本朝太醫院院使,而沈禾凝是沈家唯一的嫡女,沈老年近四十才有了這個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女兒,自然是放掌中疼愛。兄長們也是捧著怕碎了,含著怕化了。
要說沈禾凝稱奇的在於,皇后並非人人交好,有幾次誤入兇險中了毒,沈禾凝隨手便治好了。直到沈禾凝身懷六甲不慎落井而死,皇后也是連連嘆息,只怪自己沒護好一生知己。
之後便是沈禾凝頭七沒過洛遠航便要迎娶續弦尹之瑤,這也是沈家失望透頂帶著沈禾凝的屍首辭官還鄉的緣故。
「所以……那天的人,是皇后的嗎」笑了笑,似乎,可以理順了些什麼「這皇後娘娘也是個重情重義的啊。」
這,真實越來越有意思了。
其實洛雲歌是嘆息的,原主對沈禾凝的回憶只停留在幼時。幼時,母親給自己喂下一顆藥丸。
等等!藥丸?
洛雲歌加快了手中的動作,把行李箱也放了近床底空間「姜橙!」
「怎麼了小姐。」小姐這回回來的時候是成熟穩重了的,怎的又會突然如此
怕是又遇上些……
姜橙如今正是桃李年華,比上洛雲歌是要大6歲的,若是說喂藥丸這事在襁褓時的話,那時的姜橙應該7歲。
姜橙站在案旁沏茶「小姐,可是發生什麼事了,亦或是舊疾發作?」
洛雲歌低著頭看不清臉色「無礙,就是進了這個院子便想起母親」低低的抽泣著
姜橙愣了愣,小姐原先也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就連這名字都是皇后親定的。
「姜橙你是幾歲入的府」用帕子蓋著臉,「可對我孩童時期與母親之事該有印象?」
定睛一看洛雲歌,姜橙才恍然,自己已陪著小姐從天真爛漫的孩童變為如此舉止大方的少女了。
「奴婢和品紅是夫人在懷小姐時去牙子那選的,就怕在小姐成長過程中下人換著一批又一批,到頭連個知心的都沒有」
洛雲歌看著姜橙講起沈禾凝眼中是帶著光的。
「小姐出生那天可把夫人累壞了」
「足足生了八個時辰,直到那舞獅舞龍從城南到了將軍府門口,才生了下來」品紅拿著衣裳進來,接上了話茬。
洛雲歌嗑著瓜子看向小妮子「你這是哪聽的話本啊」
那一顰一笑越發像沈禾凝。
「小姐!」品紅面紅耳赤的跺了跺腳「姜橙你說!」
「這的確是真的小姐,」姜橙接過品紅手中的衣裳,替洛雲歌摘下發簪「還是皇後娘娘下了令要求的」
「哦?還有這等趣事?」洛雲歌這才覺得有意思,姜橙可不是個偏聽偏信的人
其鄭重的點了點頭「那時候夫人一直不生,皇後娘娘在宮中急壞了,算了一卦,便要求那舞獅來將軍府門前轉了兩圈,沒半個時辰小姐便生出來了」
算了一卦?和著這皇後娘娘還是個道士?
「聽聞皇後娘娘是個祈靈師,可以通天地萬物知鬼神人心」
這倒是讓洛雲歌暗暗種下了這好奇心。
這個皇后,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