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他不是兇手
審訊室。
兩個警察對面，
坐著一個神色張惶的年輕人。
看年紀，估計也就是二十歲出頭。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也是蓮川大學的學生。
面貌生澀，
表情惶恐。
一點也不像是能幹出來這種事情的人。
這時候，他在磕磕巴巴地講述著，他殺害葉莉莉的過程，以及作案動機。
「我是她高中同學，一直都很喜歡她。」
「她說過，只要我考上跟她同一所大學，就答應跟我交往。」
「上一屆，我考砸了，然後選擇了復讀。」
「今天我終於考上了，卻發現她已經交了男朋友。」
「這是對我的背叛，我只能殺了她！我必須殺了她！」
「……」
李正道帶著黃權站在一個玻璃窗戶前。
「是他嗎？」
李正道抱臂，回頭看著黃權。
黃權盯著裡面那人看了一會兒，
腦海中浮現出一串信息：
「姓名：張力。」
「年齡：21歲。」
「身份：學生。」
「性質：NPC。」
「詭異氣息：無。」
「備註：無。」
「……」
黃權又用新得到的【詭視之眼】仔細掃瞄了一下這人，
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這就是遊戲中一個極為普通的NPC。
唯一有些特別的地方，
那大概就是跟遊戲中的黃權算是情敵了。
「不是。」
黃權搖了搖頭，
那天晚上，襲擊他和葉莉莉的，是一個詭異。
就算詭異在附身體者體內潛伏起來了，
沒道理半點詭異氣息也沒有。
「你確定？」
李正道倒不是懷疑黃權，只是覺得其中有些古怪。
甚至想到了更深層次的問題：
如果他不是兇手，
那他為什麼要自首？
那他為什麼會對兇案的一些未披露的細節，知道得如此清楚？
簡直細思極恐。
「至少前天晚上那個不是他。」
黃權想了想，謹慎起見還是不把話說得太死。
畢竟他對詭異還不太了解，
萬一他們有什麼特別的隱匿氣息的手段，
那他豈不是要被打臉了。
「李警官，你們最好看緊他，如果真的是他，那他可能就不是……人。」
黃權還是傾向於兇手不是張力，但也沒什麼確鑿的證據。
「你還是堅持認為殺人的是個怪物？」
李正道移目看向黃權，眼神中不無疑惑之色。
「因為那是我的親身經歷。」
黃權淡淡地回答道：「我沒有理由懷疑自己的眼睛。」
李正道淡淡地說道：「但是人的眼睛，經常會欺騙自己。」
「我堅信我的不會。」
黃權覺得要想查出真相，還是要回到學校去：「李警官，我想回學校。」
「去查案？」李正道問道。
黃權搖頭否認：「不是，去上學。」
「也好。學生本來就該好好上學。」
李正道點了點頭，「我已經通知你們學校了，呆會兒就有老師過來接你回學校。」
黃權一愣：「不用接，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你有手有腳，當然可以自己回去。」
李正道眼睛還在盯著審訊室，隨口答道：「但是如果警方如果不給學校通傳一些信息，你覺得你回校后，會有什麼遭遇？」
「這倒也是，不過我不在乎。」
黃權預想了一下，頓時明白過來了。
雖然說他不是殺人犯，
但是畢竟接連遇上了兩樁命案，
難保其他同學不會把他當成兇手，
或者掃把星，然後孤立他，
當年他在讀高中的時候，
他還只是被誣衊偷了某人的午餐錢，
就被孤立了半個學期。
不過，
這裡只是遊戲，
黃權還真不在乎這個。
「你可以不在乎，但是學校在乎。」
李正道緩緩解釋道：「如果沒有警方申明，說不定你回校就被退學了。」
「那行吧。」
黃權也沒有再堅持，只是心裡想著，這次來得應該還是輔導員鄒靜吧。
果不其然，
大概半小時后，鄒靜匆匆趕到。
很好，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可摸索。
鄒靜先是神色複雜地瞥了黃權一眼，然後沖李正道說：「你好，李警官，我是陳歌笑同學的輔導員鄒靜。」
「鄒老師，請坐。」
作為警察，李正道跟無數形形色色的人打過交道，十分自然地就引導著鄒靜進入了正題。
走完程序，簽完一張表格之後，李正道就示意黃權可以跟著鄒靜離開了。
鄒靜看著眼前的這個學生，心情略有些複雜，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陳歌笑同學，你……」
「我還好，謝謝鄒老師關。」
這事，黃權早就經歷過一遍了，很自然地說道：「老師，你有什麼想問的，呆會兒再問，我們先出去吧。」
「哦，好好，好的。」
鄒靜奇異地看了黃權一眼，這學生有點奇怪，
接二連三地遇到了這種事情，居然不慌不亂，如此淡定。
兩人一起出了警局。
黃權緩步走到鄒靜的車前，卻發現鄒靜怔立在不遠處。
「鄒老師，你怎麼了？」黃權不解地問道：「不走了嗎？」
「哦。」鄒靜眼裡閃過一絲狐疑的警惕，三兩步跑上了車，坐上駕駛座。
黃權自然地坐在了副駕上。
「那個，陳同學……」鄒靜舔了舔嘴唇，眼睛時不時瞥黃權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黃權笑著說道：「鄒老師，你有什麼話儘管話，我沒事的。」
「我們以前見過嗎？」鄒老師見自己的心思被看穿，於是乾笑著問道。
黃權答道：「算是見過，不過你應該不知道。」
鄒靜只當是黃權來學校后，可能碰到見她，心情稍稍放鬆了一些。
「那你怎麼知道這是我的車？」鄒靜還是問出了心中疑惑。
黃權當然不好說是上次在遊戲中見過，只得隨口編道：「我來學校那天，剛好碰見過你開車去學校，當時葉莉莉跟我說，你可能是我們班的輔導員。」
「哦。」
鄒靜長舒了一口氣，接著又嘆氣道：「哎，葉莉莉多好一個女孩子，可惜……」
「我會救她的。」黃權漫不經心地說了這麼一句。
「嗯？」鄒靜皺起了眉頭，忽然疑惑地說道：「前面是什麼？」
黃權抬眼一看，
道路右邊的某顆樹上，
好像蹲著個什麼東西。
「那是？」
黃權只覺一股涼氣從尾椎處莫明而生，
瞬間傳遍全身，
整個人不受控制地顫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