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溫暖

  要趕快回家，這是小謝若此刻心中唯一的念頭。想著，便加快了腳步。

  還未到家門口，就聽到前面一片吵鬧，熱鬧得很。

  隱隱約約聽到「野種」「不正常」，小謝若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走到家門口，原來真是那個孩子頭帶著家裡人來告狀了，周圍還圍了一群鄰居。母親勢單力薄，不停地在那道歉，可那中年婦女仍是一副不肯饒人的模樣。

  小謝若上去就揪住了那個孩子頭的衣領

  「你還敢告狀，挨打沒挨夠是吧」說著便掄起了拳頭。

  「放手放手」中年婦女上去就要拉開他們兩個「大傢伙看到了嗎，這野孩子當著她娘親的面就敢欺負我家孩子，以後可還得了」說著拿起手帕佯裝要擦眼淚。

  「就是就是這樣下去可怎麼行啊」

  「我聽我兒子說他還說要打死別人嘞！」

  「小小年紀戾氣這麼重長大了可怎麼得了」

  周圍的一群看熱鬧的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著。

  「不許胡鬧」謝氏大聲斥責兒子。「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謝氏的聲音有些微微顫抖。

  「娘，是他們先……」小謝若委屈的說，話還沒說完

  「閉嘴！」說完，就拿起牆邊的一根棍子朝兒子身上打去。

  旁邊看熱鬧的不嫌事大，都嚷嚷著要謝氏好好的管管自己的兒子。

  謝氏聽了這話，強忍著淚水下手更狠。一棍一棍落在兒身，疼在娘心，可小謝若始終不肯說句求饒的話，這讓謝氏心裡更堵，一時間竟氣的暈了過去。

  周圍有些人看見事情有些不妙，趕緊走了。找事的那家也是撂下話「下次再敢欺負我兒子饒不了你們」說完也趕快離開了。

  「娘，娘你怎麼了」謝若著急的大哭起來。「對，對草藥」說著在背簍里翻出來今天在大祁山腳下找到的兩株草藥。

  拿出一片葉子放在母親口中，剩下的則拿去煎藥。

  待謝氏醒過來，天已經黑了。

  謝氏睜開眼睛看到兒子守在窗前，看到兒子沒事這才放了心，但隨即又嘆了口氣。

  「娘，你醒了」看到母親終於沒事，小謝若終於露出了笑容。

  「娘，對不起，今天是我不好，不該跟他們打架，你不要生氣好不好？」見母親沒有搭理他，便接著說「是他們先罵您……還說……還說我是個野種，娘，我爹爹呢？他們說我是沒人要的孩子。」小謝若越說越覺得委屈，到最後大哭了起來。

  謝氏看到兒子這樣很是心疼，她又何嘗不知道，可她們孤兒寡母的生活在這裡，有時不得不低頭，只因為要討生活。

  她只要等到兒子長大，她們就可以過平靜的生活。而且自己兒子向來懂事，可是她今天也是迫不得已才動手打了兒子。

  大帝國向來崇尚一夫一妻制忠貞不渝，妻子或丈夫倘若變心就會被人瞧不起，而且很重視血統的純正性，血統越是純正，後代有能力的可能性就越大。

  因此一些私生子在帝國很是被人瞧不起。她當年未婚先育來到這個離帝都十萬八千里的地方，生活不易，可好在兒子懂事，從不給她添麻煩，這讓她的心稍感寬慰。

  想到這兒，謝氏更是心疼兒子。

  「誰說我們若兒沒人要的」說著便把兒子摟入懷中「這不是有娘親嗎」

  外面濃重的夜色像是要吞噬整個大地，絲毫不透一點光亮。剛才墨綠色的夜空轉眼就烏雲密布，把僅有的幾顆星星遮擋起來。

  夜空黑的像是要滴出墨水來。忽而外面像有怪獸咆哮一樣，院子里的樹被吹得嘩啦啦作響。

  狂風怒號。

  破舊的茅草屋內一盞油燈倔強的發出微弱的燈，在這個夜晚顯得格外溫暖。

  小謝若鑽進娘親的懷抱，娘親的懷抱讓他溫暖的睜不開眼睛，很快，他香甜的睡著了。

  夢中，一家三口躺在一起，爹爹溫柔的給自己捏了捏被角，又輕輕的吻了娘親的額頭，自己和娘親像兩隻小鹿依偎在爹爹的懷抱中。雖然他看不清爹爹的樣子，但應該是個很溫柔又很愛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