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啟了妖魔亂世第一卷·白澤圖第110章:劍修姜河盡許惑緩緩轉身。
此刻自己背後的劍匣中,孤山劍微微顫抖。
劍氣。
許惑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在離開布莊的瞬間,他就進入到了一片劍氣之中。
恐怖的劍氣憑空斬出了一道長廊,而自己,在長廊之內。周圍是外側流淌的劍氣扭曲了畫面。
此刻,玉漱真人看向老人,卻是躬身一福道:「晚輩和太一觀並無關係。」
「哦?」
老人看了玉漱真人一眼,搖搖頭笑而不語。
他的目光很快轉到了許惑身上。
剛剛許惑背對老人,老人自然是將那劍匣上的字看了個清楚。
「小傢伙,你的飛劍是那頭小牛鍛的?」
小牛?
許惑一愣,不過很快明白,老人說的應該是青虛子!
他是為飛劍來的?
許惑心頭一緊,面對蟬衣的時候,自己都感受到了劇烈的危機感。而此刻自己面對老人,卻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就像是自己面前站著的是一個普通人。
但是……可能嗎?
「是。」
「能否請出,給老夫一觀?」
「自然。」
許惑沒有猶豫就答應了。
自己能不答應嗎?
自己整個人都在他的劍氣之下。
當然,要說怕,許惑也不怎麼怕。你再厲害,我跑還不行嗎?
化水衝出劍氣,然後馬上支離遁地。
誰能抓我?
許惑此刻一敲劍匣。
嗡——
一聲劍鳴在他匣中低沉而出,孤山似驚鴻一點,翩然繚繞在自己身側。
「好靈性!」
老人眼前一亮,道:「才成型一日,就有這般靈性,果然是名器!」
「等等!」
突然,老人的眼神微變。
他看到了那孤山劍霜雪般劍刃下,隱約的血紅色紋路。
「以身淬劍?」
老人皺眉看著許惑身邊的飛劍道:「那小牛死了?」
「不對,如果是它,不會對你這麼親近。」
「嗯,是我。」
許惑抬手,孤山劍乖巧的落在了他的掌心之上。
老人微愣,道:「你淬的劍?」
「是。」
許惑點頭,但是老人卻是眼神一凝,道:「飛劍靈寶,以心血開脈。」
「你怎麼做到……淬劍而活?」
許惑微頓,道:「神通。」
「支離?」
「對。」
面對老人的問題,許惑沒有隱瞞什麼。
劍氣化長廊,這種手段,已經超出了自己的理解範疇。面前的老人強的離譜,而且他自己都猜出來了。在這種存在面前撒謊,怕是沒什麼用,反而會被誤解。
「你是天殘觀的小道士?」
「是。」
「玉衍天是你什麼人?」
我他媽怎麼知道!
許惑心裡「咯噔」一下!
完蛋!
遇到天殘觀的熟人了?
「行走江湖,混出名堂之前,不敢提宗門身份。」
許惑急中生智,脫口而出。
「哦?」
老人一愣,笑呵呵的看了許惑一眼,瞅到了他腰間的犀角魚符道:「小傢伙倒是好志氣。」
「也足夠幸運。」
他眼中帶著艷羨看著孤山劍道:「當年老夫也打算以支離淬劍,是玉衍天給了老夫神通。說這神通都被人家搶走一次了,傳給我一次也無所謂了。」
「可惜老夫失敗了。」
「你們那支離神通,太難了。」
嗡!
這時,老人也鬆開了手中拐杖。
只聽「咔嚓」一聲,一道紫芒從拐棍中飈射而出,散發著凌然劍氣!
就仿若驚鴻一抹,泛起蒼茫紫氣!
一柄紫銅質地的飛劍,輕盈的劃過老人的身畔。
孤山也在此刻有些躍躍欲試,許惑輕輕一托,它當即朝著那紫劍飛去。
兩柄飛劍輕輕繚繞,發出鳥鳴般的劍吟。
「前輩的劍,也是名器?」
此刻,兩柄飛劍所散發出的氣息不相上下,甚至那紫劍還壓了孤山一頭。
「不。」
老人搖頭道:「紫菀不是名器,它差了一點。」
「我看那紫菀劍,也有血紋?」
「嗯,我妻子。」
許惑瞳孔一縮。
老人卻是平和道:「老夫當年鍛此劍已經瘋魔,最後只差一線便可成名器,欲以自己投爐鍛劍。」
「她眼見攔不住我,竟以自身投爐,讓我清醒。」
老人輕輕抬手,紫菀劍瞬間飛回他的手心。
老人輕聲道:「從那開始,老夫不鍛兵了。」
「今日前來,是想要見見這新生的名器,也算了一執念。」
說著,老人拱手道:「多謝小道士,讓老夫見名器初生之景。」
「前輩客氣了。」
許惑連忙回禮,老人的態度,讓許惑鬆了口氣。
看這樣子,應該是名門正派,不會有什麼歪心思。
「老夫去仙人峰見見那隻小牛。」
「日後,或許會在天殘觀再相見。」
許惑口是心非道:「是。」
沒機會的,自己不會去。
天殘觀自己真要去了,立馬就穿幫。
此刻,面前老人一揮手,周遭劍氣散開,卻如同漩渦一般湧入許惑的天靈!
一股涼氣瞬間刺入泥丸宮!
「老夫前三十年,劍出無悔,一劍破萬法。」
「紫菀之後,老夫的劍少了銳氣,卻知人生有悔,滄海難覆。」
「悔無絕,意難平。」
「今日老夫前半生劍意送與小道士。希望今日之後,老夫可以在江湖聽到你劍的名頭。」
隨著老人的話,他的身影已經眨眼出現在十幾丈外!
「敢問前輩名諱!」
此刻,許惑一愣之下,連忙追問。
「上清宗,姜河盡。」
飄忽的聲音在人潮中傳來,老人早已沒了蹤影。
「來來來,這位公子,讓一讓。」
許惑還愣在原地,卻突然被人輕輕拍了拍肩膀。
是布莊的客人想要離開,被自己擋住了去路。
自己正站在布莊的門檻上。
「抱歉。」
許惑微一拱手,旋即讓開了身子。
孤山劍懸在他的身畔,乖巧飛入劍匣。
而許惑能夠感受到自己精神力所在的泥丸宮中,此刻正懸著一柄金色的飛劍!
濃烈的劍意氤氳蒸騰,帶給自己一股銳不可當之氣。
「姜河儘是誰?」
玉漱真人聞言,道:「上清宗長老,大靖最頂尖的一品劍修。」
果然是高手,一品啊。
許惑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道:「走吧。」
說著,他便朝客棧方向走去。
那姜河盡去找青虛子了,不過看起來,他們應該認識。
今日這道劍意,卻是意外收穫。
一路穿過繁華街道,走入同福客棧的時候,許惑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一襲綠袍,一張巨弓。
正是溫庭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