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關於身世的猜想

  ——戴琳目光凝重地從菜肴中挑出一個小小的圓圓的粉嫩粉嫩的木耳。

  「小勺子，這個……是我想的東西嗎？」戴琳扭頭問小勺子。

  「沒錯，就是珍珠木耳。而且不是外面流傳的野生種，而是你手中的那個升級版本。」小勺子斬釘截鐵地說。

  「這不可能啊！」戴琳詫異地說道。

  事實上，野外也有珍珠木耳，它們通常被當作無比珍稀的美味山珍高價銷售。但野外的珍珠木耳無法人工栽培，只能從深山老林的古舊枯木上找到。而且珍珠木耳雖然充溢著自然能量，本身卻不會釋放自然能量。

  而戴琳手上的珍珠木耳，是聖光孤兒院門前那棵智慧之樹給他的變異株。最初戴琳還以為這種珍珠木耳和大樹送給他的其他無數雜亂植物中的一種。但後來發現完全不是這樣。

  變種的珍珠木耳，不但能夠將戴琳靈田裡的奇怪的死樹轉化為海量的精純的自然法力，還能回收被其他死去的神奇植物的殘骸，是真真正正的不浪費一點資源。

  這種變種珍珠木耳能量轉換效率之高，對死物——包括亡靈的腐蝕性之強，戴琳哪怕當上國王，讓全世界的商社幫他尋找神奇植物，也未能在主位面找到任何能與之相媲美的其他物種。

  也正是因為變種珍珠木耳的這個特性，戴琳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開發出針對亡靈的苔蘚孢子，而接下來的數代亡靈苔蘚，全都是在這個版本上發起的。

  可以說智慧之樹的變種珍珠木耳，是戴琳起家的根基。沒有它，就沒有現在的戴琳。

  戴琳曾經以為這隻不過是大樹在它幾十萬年無聊而漫長的生命中，隨手培養出來的物種——但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這回事。

  它為什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自己的靈田，跟智慧之樹有什麼關係？

  ——再回想，智慧之樹當年在自己踏進孤兒院之前叫住自己，從班農的手上將自己保了下來，並給了戴琳所有他起家所需要的一切。

  戴琳曾經以為是一個偶然。他從小表現與其他小孩與眾不同，並在恰當的時候覺醒了恰當的屬性，讓垂死的大樹找到了傳承的對象——

  但現在看來，這一切或許並不是偶然。

  更合理的解釋是：智慧之樹有著獨特的感應，它感應到戴琳身上的二手靈田，是一個和它有很深聯繫的存在。於是大樹將戴琳保護起來，並傳給了戴琳非常非常多的，很奇怪的技能。

  比如【播種】和【自然之觸】。

  這兩個技能，戴琳教了橙月、鹿妖小草，還有萊昂納多無數遍，他們都沒能學會。大樹哪來這麼大的臉，臨死前隨便找一個人類，就教會了智慧之樹的種族天賦技能？

  戴琳讓鹿妖小草將鹿妖和智慧之樹通用的種族天賦技能【自然的饋贈】去教給其他人類自然法師，也從來沒有人學會。

  智慧之樹為什麼要把自己的種族天賦教給戴琳，並且一下就讓他全部學會了？

  這其中太多的古怪，已經無法用「機緣巧合」來解釋了。

  戴琳用最大膽的猜測，覺得自己的二手靈田很有可能是繼承自另一棵智慧之樹。

  理由一：自己是唯一一個能學會智慧之樹種族技能的人。智慧之樹的種族技能，不僅僅是【播種】和【自然之觸】，還有一些搞笑的【自花授粉】、【光合作用】、【招蜂引蝶】等，戴琳是真的學會了。只不過是身體上沒有有些功能，沒辦法施展罷了。

  像【光合作用】這個技能，戴琳自己的確是無法施展的。但一旦當他使用「自然之力」，引入綠色植物的力量，比如【銅杉木】的話，他的身體幾乎立即就被動地獲得了【光合作用】這個技能，可以從太陽那裡源源不斷地獲取能量與養份。

  ——這種現象，在其他自然法師那裡簡直就是在胡說八道一般。

  而【招蜂引蝶】這個技能……怎麼說呢，戴琳更願意相信，自己能擁有這麼多優秀出眾的女孩們的迷戀，是因為自己獨特的人格魅力，超強的天賦（各種意義上）以及尊貴的身份——而不是因為這個被動技能。

  但戴琳知道自己根本沒有什麼特殊的「人格魅力」，而擁有強力天賦與尊貴身份的男人多了去了，但像他那樣幾乎一網打盡自己身邊所有優秀女孩的，他真沒見過。如果不把自己的【性福】跟「招蜂引蝶」這個被動技能無關的話，戴琳也不知道如何解釋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

  總之，如果戴琳的靈田不是智慧之樹的靈田，戴琳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可以解釋。

  理由二：珍珠木耳變種。戴琳的靈田理論上跟大樹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但大樹卻跟戴琳靈田外自己無法掌握的世界有著相同的珍珠木耳——而這些東西，在其他地方從未出現過。

  理由三：戴琳也覺得自己那個靈田星球實在是太太太太大了。無論是人類還是精靈都不可能擁有這麼大的靈田星球。唯一可能的，就是那些不知道活了多久的智慧之樹。孤兒院門前那棵大樹自稱活了十萬年，在上古時期智慧之樹沒有壽命，更是不知道活了幾百上千萬年。想想，也只有那種生命，再加上珍珠木耳，才可能擁有如此大的靈田。

  綜合以上三點。戴琳認為自己已經接觸到了自己身世最深處的奧秘：

  某一棵智慧之樹，在玩完的時候，或者因為無盡的壽命而活得不耐煩了，決定不做人——不對，不做樹了。於是它想辦法將自己的靈魂嫁接到了人類或其他種族的身體上，隨著人類或其他種族的生老病死而一遍遍進入輪迴。

  每次當這老樹要死的時候，它都會去想辦法去奪舍一個孩子，將自己的生命延續下去。當它奪舍的時候，是它最危險的時候，因為每次奪舍，它都得重新覺醒，重新修鍊一次。而以樹人善苟的特性，它又不輕易出頭。因此可能千萬年都不顯山不露水，也從未進入時間守護者們的視線。

  ——這是很重要的。因為戴琳跟「敵羞我去脫他衣」交鋒了那麼久，也有過幾次非常長而深入的對話。據戴琳對時空管理者的了解，祂們對歷史的監督有點類似於看電影，人物內心的活動，異位面、靈田的動作，這些祂們都是看不到的，而且祂們也無法兼顧每一個地方每一個瞬間發生的所有事，只能重點監控主要時間節點。

  因為老樹善苟，它從未進入過重要時間節點，才會奪舍幾萬次從未被發現。

  但是在千萬次的奪舍中，有一次它終於失足了。它的奪舍被戴琳奪舍了。

  戴琳的記憶和性格取代了老樹的性格，同時又繼承了老樹的靈田，這才像蝴蝶翅膀一樣捲起了時間線上的湍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