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那你是頭功
夜色朦朧,顧權借著月光走進了這個山腳下的小村莊。
這裡四面環山,又剛下過雨,道路泥濘不堪,顧權走的很慢,其中也有飢餓和傷痛的原因。
五年前,顧權魂穿永陽大陸,成了異界村莊中的一個普通少年。
這個世界武者妖獸橫行,陌生且危險的環境,讓當時年僅十三的顧權沒有一點安全感。
不過他是幸運的,他在魂穿前的世界是個孤兒,靠流浪乞討為生,甚至連個名字都沒有。
餓死之後來到異界竟然幸運的多出了一個父親。
當然,是他這具身體原主人的。
不過經過五年的相處,顧權已經把身體原主的父親當成了自己的親人。
只是半個月前,村子進了馬匪,村子里的人都被殺光了,他也是在父親的拚死掩護下負傷逃出。
前世流浪的日子讓顧權鍛鍊出了非人的意志。
他無論如何都要活下去,然後找到那群馬匪,殺了他們。
至於現在,顧權得吃些東西了,他太餓了。
傷痛還未痊癒,他卻已經連續半月水米未進,多虧他也是個武者,換做普通人估計連胎都投好了。
儘管如此,顧權也餓的兩眼發花,就快暈過去了。
他憑藉最後一點力氣走進了這個村子的廟中,拿起石台上供奉祖先的果品麵餅就往嘴裡塞。
食物滑入腹中的感覺,讓顧權餓到怦怦亂跳的心逐漸平穩下來。
他又拿起供奉的酒水,拚命往嘴裡倒。
酒足飯飽后,顧權在貢品的中間看到了一把長刀。
刀身為銀白色,且刻有七個血紅色的特殊符號,刀一共長四尺左右,奇怪的是並沒有刀鞘。
喝了酒之後的顧權有些暈乎了,因為前世特別喜歡看動漫,所以對動漫中那些角色使用的長刀有特殊的好感。
於是,顧權情不自禁走了過去,拿起長刀仔細打量,他感覺沒什麼特別的,只是一個黃階下品的武器。
這在永陽大陸是最低級的修鍊武器。
當然,他買不起。
已經吃了人家那麼多貢品,刀就不拿了。
正當他準備把刀放回去的時候。
「砰!」腦袋挨了一棍子。
由於腦袋之前就受了傷,加上喝了酒,顧權直接就倒了下來。
當他再醒來時已經身處牢獄,面前是個鐵牢門,四周牆壁上的油燈是這間牢房中唯一的光亮來源。
鐵牢門外有個拿著長槍的人在站崗。
「你是什麼人?」這話是顧權說的。
聽見顧權出聲,看守地牢的那人回過頭看了一眼,沒說話。
見狀。
顧權想過去打破牢門衝出去,當他正想運轉靈力時卻發現自己使不上力了,他的手多出了一副手銬,限制了他靈力的運轉。
沒有了靈力,武者就跟普通人一樣。
「該死。」顧權沒想到,自己從馬匪手中逃脫后居然莫名其妙受此牢獄之災。
聽見顧權叫罵,看守顧權的獄卒將臉轉了過來。
「你小子給我安靜點,要不是你偷妖刀,小爺我也不會在地牢這裡陪你。」
這獄卒看起來二十五六,他一臉幽怨的看著顧權。
對此。
顧權好生疑惑。「什麼妖刀?」
「廟裡的那把。」
那玩意是妖刀?
顧權還以為是給那些牌位上的大佬削水果用的。
「你們誤會了,我只是路過的,偷吃了一點貢品而已啊,快放了我!」
「放不放你不是我說了算,得村長做主。」
「那村長呢?」
「你怎麼這麼多問題,村長想放你自然會放。放心,那老頭心善,估計關你個把月而已。」
聞言。
顧權沒有說話。
他本來是想帶著父親的遺物去投奔父親的一個兄弟,結果半道上被人抓到了牢里。
「那個,你頭傷沒事了吧?看你睡了五天還沒醒,我以為你死了,白瞎那麼好的葯。」獄卒又說道。
「你們給我敷了葯?」顧權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發現多出了幾圈繃帶。
「嗯,好好待著吧,反正不會殺你就是了。」
於是。
之後的十天里。
顧權一直和這個獄卒在地牢待著。
這地方根本沒人來,悶得很,十天的時間裡顧權居然還跟他混熟了。
原來這地方叫靜山村,顧權是不小心動了村莊祖廟供奉的妖刀,被村裡執法隊的人發現才被弄到地牢。
交談的過程中,顧權得知了這獄卒的名字。
許游,還是個酒鬼,一喝完酒就開始和顧權吹牛逼。
「我跟你說啊顧權老弟,五年前!村長在家劈柴燒水時不小心被火燒了褲襠,還是我正巧趕到,扛起掃帚就拍啊!不把火滅掉他都死了!你放心,我跟村長有過命的交情,我一定想辦法讓他早點放你出去!」
許游拍了拍胸口喝了口酒,一副老大哥的語氣信誓旦旦的跟顧權保證。
「不是應該用水澆么?」顧權聽到許游的話,莫名襠下一涼。
聽見顧權這麼說,許游打了一個酒嗝后自信一笑。「兄弟我當然不傻,我就是用水澆滅的啊。」
「你不是說用掃帚拍滅的么?」
「沒有,我只是說用掃帚拍,沒拍滅才用的水。誰知道村長燒的水有些燙……」
聞言。
顧權倒吸一口涼氣。
好傢夥。
以後村長娶不了媳婦他是頭功。
「那,也算是救了他是吧?」
「對,救了他,過命的交情,我一定讓他快點放你出來顧老弟,你放心……」說著說著,許游醉了,坐下來靠著牢門,眯著眼半睡半醒的說道。
「其實,不用等村長,你自己用鑰匙給我開了不就行了?」顧權跟他客套了這麼久,無非就是想騙鑰匙。
只是,有時候滿心期待卻總是大失所望。
「我沒鑰匙,我有的話早放你走了,鑰匙在村長那,得他說話才行……」
說完,許游倒在了地上,鼾聲如雷,睡著了。
就在這時,一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慌慌張張的來到了地牢。
這是顧權這麼多天以來在地牢看見的第二個人。
他瘋狂搖著醉在地上的許游。「喂!許游!起來啊!有馬匪往村子這邊來了!快起來幫忙!」
可是。
許游沒有反應。
「哎,怎麼辦啊,二十幾個馬匪,這可如何是好。」這男人很著急。
村子里修鍊武道的人不多,修為最高的也只有化靈境初期。
剩下的人都是剛剛踏入武道,連靈力都沒修鍊出來的菜雞,還在引靈鍛體階段。
武道前期境界從低到高分別是引靈境,化靈境,靈海境。
靈海境都是那種能夠飛行的大能了,男人自然不敢想。
在永陽大陸上,有八成的人無法引天地靈氣淬體,連最基礎的引靈境都踏不入,只能是凡人。
剩下能踏入引靈境的兩成中,又有一大半的人沒法成功化靈達到化靈境。
這個世界上能達到化靈境的人,十不足一。
達不到化靈境意味著沒法操縱靈力釋放武技,戰鬥力大打折扣。
能做馬匪的肯定都是有點實力的,但凡那些馬匪里有兩三個化靈境高手,那村子完蛋了。
聽著男人無可奈何的聲音,顧權的眼神卻沉了下來。
他記得,大概一個月前襲擊顧家村的就是一夥二十多人的馬匪。
「往村子來的那群馬匪有沒有扛旗?」這話是顧權問的,他有種莫名的直覺。
「啊?他們扛著一面黑色的雙劍旗,怎麼了?」男人轉頭看向顧權,他不知道這個被關在牢里的毛頭小子想幹嘛。
「放我出去,我來幫你們。」顧權能夠肯定,這伙往靜山村來的馬匪,和顧家村那伙是同一撥人。
「不是,你什麼境界?」男人皺了皺眉頭,沒等顧權說話男人又開口了。「不行不行,你別出這個頭了,我趕緊去找村長拿鑰匙,你就走吧。我們世世代代生活在這裡,不能放棄這個地方,你還年輕,記得,出去以後不要偷東西了!」
說完。
男人跑了出去。
很快,他拿來了一串鑰匙。
「馬匪就快到了!你從東邊跑!不要回頭!」
男人一邊說一邊給顧權打開了牢門和手銬。
顧權沒動。
「走啊!快走啊!」男人直接拉著顧權就往地牢出口跑。
來到地面,久違的陽光映在顧權臉上。
男人怕顧權不知道方向,手指著東邊。「那裡是東,往那裡跑,快走吧。」
說完,男人就要離去。
「喂,我沒有武器,你們村子的廟在哪裡?」顧權要去拿那把妖刀,雖然只是黃階下品,可總好過沒有。
如今他傷勢已經痊癒,上次差點被那群馬匪殺死是因為他沒有武器,手無寸鐵自然不是對手。
如果能有一把刀,就算只是黃階下品,顧權也有一半的幾率能殺了那群馬匪。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他已經一無所有,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誰惹他就砍誰!
只是男人無法理解罷了。
「那是妖刀,一般人根本沒命用。而且這也不關你的事,你不跑你也得死。」
「怎麼那麼婆婆媽媽的,我問你供奉那把刀的廟在哪裡,帶我去拿刀,不然你們村子的人今天就得死光了,明白么?」
聞言。
男人思慮再三,還是決定領著顧權前去祖廟。
「哎!走吧!」
村子很小。
兩分鐘后。
顧權和男人來到了靜山村祖廟。
「這把刀雖然只有黃階下品,但卻是靜山村先祖從遠古時遺留的戰場找到的,非常邪性。書中記載稱之為修羅刀。已經供奉在這裡一千多年了,你要用的話,得先用自己的血喂它,否則它也只是凡鐵。如果命不夠硬,它不認可你做它主人的話,你非死即殘。」男人語重心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