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陰謀的雛形
「走！」
克瑞斯當即決定，「去下水道！」
嘉汐婭對克瑞斯的突然反應有些摸不著頭腦，前一刻還勸說她不要管閑事，下一刻就要去現場，
但她還是跟了上去。
兩人快速來到藍眼拍賣行外面，一輛嶄新的馬車等候在那裡。
「上車，這是我準備的！」
嘉汐婭率先一步，開門上車，克瑞斯也跟著上去。
心想：這妮子做事什麼時候這麼靠譜了？連馬車都備好了。
馬車開動，朝著第九街前進。
「你想的挺周到，還提前準備了馬車。」克瑞斯說。
「上次去池水巷，我們等了那麼久，後來我就想到了，我可以叫一個車，整天跟著我，這樣需要的時候，就可以馬上有馬車了。」
克瑞斯咂了咂嘴，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么。
「然後我就把我這個點子告訴了我的父親，向他要錢，我父親還誇我聰明呢，但他卻沒有給我錢。」
「那這車子怎麼來的？」
「他買的。」
克瑞斯恍然，果然還是父親的段位更高，一勞永逸的解決了叫車的問題。
下水道入口位於第九街，這裡可以說是下城區的貧民窟，毫無商業氛圍可言。
房屋都是低矮的破牆爛瓦，漏風漏水那是常態。
第九街再往外一點，是一片荒蕪之地，過去就是奧西尼高牆和駐軍營地。
車夫顯然已經跑過來回，十分精準的將馬車引到了下水道的入門。
嶄新的馬車剛一停下，一些蜷曲的牆角等死的乞丐，就掙扎著向這裡爬來。
「離我們遠點，臭蟲！」
車夫揮舞馬鞭抽動地面，刺耳的「噼啪」警告著他們不要靠近。
克瑞斯的目光從這片人間罪惡之地上移過，一個街區一番景象，第九街無疑是最糟糕的。
這也為軟泥怪委託事件打上一個問號。
？
執政官何時關心過這裡人的死活？
衰敗的氣息瀰漫著陰謀的味道。
克瑞斯和嘉汐婭立於下水道入口，這裡修葺的極為宏偉，入口的大門就有兩人高，兩扇鏽蝕的厚重鐵門緊緊閉著。
其中一間鐵門上，有一間小門，此時它的鐵索已經被敲斷丟棄在地，小鐵門半掩著。
看來冒險者們已經進去了。
「進去看看吧。」克瑞斯說。
兩人循著通道進入，剛進去的通道有兩條，被一條污河隔開，上方也有兩米多高，完全可以直立行走。
下了幾道石質階梯，開始深入下水道，視野也開始變差。
嘉汐婭取出一塊黃水晶，稍稍調動異能，水晶發出了暖色的光。
克瑞斯看了看，這人形手電筒，慕了，這妮子真是探險旅行必備。
「看，這裡有血漬。」嘉汐婭蹲下，將黃水晶湊近了說。
「有一隻鼠人的屍體，這血應該是它的。」
克瑞斯瞅了瞅，「只是一隻普通鼠人，沒有覺醒。」
鼠人是下水道的正常「居住民」。
「從它的傷口看，應該是冒險者乾的。」嘉汐婭說。
「這也能看的出了？」
「切，憑本小姐的聰明，當然看的出來了，我可是藍袍學者。」
「那順著這條通道走，應該沒錯。」
兩人繼續深入，沒走多遠，便有一條岔道，這像是被「人為」挖出來的一個缺口，而缺口將水引到了一片空曠的低洼地，形成了一片地下水塘。
水塘岸上，堆滿了半透明的泥濘之物——
軟泥怪的遺骸。
「這裡，就是軟泥怪部落。」克瑞斯語氣微微起伏。
嘉汐婭默然無語，怔怔的向前走去，低頭看著一灘灘「死物」。
「我們來晚了。」
嘉汐婭沒有回話，在水塘邊緩緩蹲了下去，將腦袋埋入交叉的雙臂之中……
她需要冷靜一下。
眼前的景象表明奔狼已經得手，這個小型軟泥怪部落，被他屠戮殆盡。
克瑞斯覺得自己不是什麼聖母，也不想做什麼兼濟天下的大善人，他只求自己順心快樂，讓身邊的人高興。
但見到這一幕，他發現自己的惻隱之心還是動了下。
那是心疼的感覺。
不知道是對眼前的地獄景象，還是因為眼前的人。
他靜靜的看了一會，將奔狼的計劃和三塔川的陰謀暫且拋諸腦後。
也不知過了多久，嘉汐婭站了起來，估計是腿麻了，一個踉蹌，克瑞斯連忙扶住了她。
「真知會行事條例規定，不干涉平民生死，可這些是魔力生物，是奧西尼的清道夫，對這座城市是有貢獻的，為什麼要殺害它們？」嘉汐婭帶著哭腔說。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是最普通不過的道理了。
「因為有人要利用它們幹壞事，嘉汐婭！」克瑞斯叫道。
嘉汐婭抬起頭，看著克瑞斯。
「我知道他們要做什麼，你想跟我一起阻止他們嗎？」
悲傷漸漸在女孩的臉上褪去，其間閃過一絲茫然，然後漸漸化作堅毅。
「我要阻止他們！」嘉汐婭字正腔圓的說。
「軟泥怪的消化系統，會出產一種叫『臻塵』的土屬性魔力材料，這是一種極為罕見的液體形態材料，它通常被用來繪製高級召喚法陣。」
「召喚法陣，他們想召喚什麼？」
「你還記得黑茲利特么，它的祭台上有一朵五色魔火，是火屬性魔力材料，也是這兩天，你調查的兩起烏金礦石血案，丟失了兩塊烏金礦石，是金屬性魔力材料，我懷疑……」
「五行祁喚秘儀。」嘉汐婭突然插嘴道。
克瑞斯頗為意外的看著她，她竟然知道這麼古老的東西。
「你怎麼知道？」
「我在家族藏書中見過。」
得多大多古老的家族，才有這種古老的藏書，克瑞斯不由得對嘉汐婭的背景好奇了幾分。
「就是五行祁喚秘儀，配合高級儀式，這個法陣可以召喚出超凡存在。」
「超凡……」嘉汐婭小嘴微張，怔住了。
「那我馬上向老師彙報！」
「你能說服老師嗎？」克瑞斯想著那個戴眼鏡的老頭。
嘉汐婭遲疑了一下，「老師一定會說我胡鬧的，五行祁喚秘儀，就連真知會也沒有這種記載。」
「我們沒時間說服帕爾默老師了，這樣，你回真知會，查一下奧西尼所有史詩級以上的水屬性和木屬性魔力材料。」
說到這裡，克瑞斯沒來由的想到了自然教派的木精軀體，那無疑是最優秀的木屬性材料。
「好，我這就回去。」
說完，嘉汐婭轉過頭，想再看一眼水池，卻被克瑞斯的手擋住了。
「走吧！」
克瑞斯催促道，「調查的事要暗中進行，在你有把握說服老師之前，暫時不要跟他透露。」
克瑞斯再三交代，畢竟嘉汐婭給他的印象……
「我知道了，我和檔案館的迪爾雅老師關係很好，她一定會幫我們的。」
克瑞斯和嘉汐婭出了下水道，克瑞斯撿起地上的鐵鏈，將它纏在小鐵門上，一絲黑火掠過，直接焊死了鐵門。
兩人乘坐馬車離開，克瑞斯在藍眼拍賣行下了車，嘉汐婭則自行趕回知識燈塔。
看著馬車遠去，克瑞斯喃喃：「五行祁喚秘儀，但願一切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