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有女勝男
“我也許是罪有應得！但……但阿菁是無辜的！他為什麽不殺我，為什麽殺阿菁！還如此的羞辱她！”
袁銀城盯著張小洛，忽然開口，聲音之中透出濃濃的絕望和屈辱。
張小洛收回目光，看向袁銀城。袁銀城身上的戾氣比上次淡了很多，甚至整個小樓那無處不在的戾氣也消失大半。
支菲看著那雙目中似露出求助之色的袁銀城，又回頭瞅了身後那仍沉默不語的張小洛一眼，雙目之中閃過一絲狐疑之色。
張小洛知道袁銀城是在暗暗向自己求救，上次自己的來訪，袁銀城應該覺察到了什麽。但自己與魏胖子二人在停屍房險些喪命，而老張頭又遲遲未歸……
正當張小洛為難之際，從二樓樓梯口走下一名身著警服的年輕女警。女警留著一頭齊耳短發，穿著一身幹練的警服，手中拿著一個深棕色的密封卷宗。她一邊沿著樓梯緩緩下樓，一邊秀眉緊鎖，似在思索著什麽。
“袁先生……”
女警抬頭朝客廳喊了一句，卻發現客廳之中除了袁銀城，還有著一個容貌姣好的女子和一個耷拉著腦袋的青年人。
張小洛從看到女警的第一眼就再次開啟了“認慫”模式，他並不認識這名女警。陰陽師行走世間，是不願與滿身煞氣的“衙差”有過多接觸的。而看此女身上那套整潔的製服，應該是接觸過不少刑事案件的老“衙差”。
女警幾步走下樓梯，站在支菲的麵前，摘下手上的那副乳白色塑膠手套，朝著支大主任伸出了手。
“您好，您是支菲主任吧？我叫史勝男，是市刑警隊的隊長，負責這次的刑事案件！”
“您好，史隊長，您認識我？”
支菲站起身，伸手跟史勝男握了握，目光看向史勝男，輕聲問了一句。
“我小姑就是在你們科生下的小不點，她跟我提起過支主任。袁先生交友不多，女性朋友就更少了！而能在這個時候到這裏來，又這麽有知性美的女性，也隻有您了！”
張小洛那幾乎要埋進懷裏的老臉之上忽然微微扭曲了一下，心中暗自嘀咕著。
“知性美？她？好吧，你不是咱大婦產科的同胞，不知者不罪！”
刑警隊長史勝男，在與支菲寒暄
了幾句之後，終於把目光看向了那猶如將腦袋埋進屁股下麵的鴕鳥般，心中嘀咕正歡的張小洛。
“這位是……張小洛醫生？”
張小洛正意淫得正爽，忽然聽到有人喊他的名字，頭也不抬地下意識用鼻音回了一聲。
“嗯！”
“抬起頭來！”
一聲怒吼傳出，張小洛連忙抬頭，笑的猶如一朵大中午的脫毛向日葵，看向已微現怒意的支大主任，就差伸出舌頭“呼哧”幾聲了。
支菲看著張小洛這張令她幾乎恨得咬牙切齒的笑臉，深吸了口氣，看向史勝男，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笑意。
“張醫生，您來得正好！您在孟菁女士遇害之前，曾跟她有過接觸，我有些事情需要向您了解一下。”
史勝男望著張小洛，上下打量了他一會，忽然開口說道。
張小洛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他微微眯起雙目，與史勝男對視著，心裏不由暗暗叫苦。
“得！又被惦記上了！長得帥就是壓力大！命苦啊！”
史勝男見張小洛不說話，嘴角微微翹起，將手中案宗緩緩抱在懷中，竟朝著張小洛走來。
“史隊長，你什麽意思？”
支菲忽然向前一步，攔在了史勝男的麵前，一雙妙目盯著市刑警隊的大隊長，冷冷地問了一句。而張大官人，已經再次耷拉下腦袋，開啟了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的入定模式。
“噗嗤！”
望著猶如一隻護崽老母雞般擋在自己麵前的支菲，史勝男竟忽然輕笑出聲。她忽然湊上去，在支菲的耳邊輕聲耳語了幾句，又伸出一根小指朝著張小洛勾了勾，返身再次朝樓梯走去。
“張醫生，麻煩您跟我來一下！”
支菲一張俏臉已緋紅，她望著史勝男上樓而去的身影，又轉頭看向身後慫得不行的張小洛，心中怒火隱隱有複燃之勢。
“還杵著幹嘛！上去啊！”
“嗯！”
二樓袁銀城的臥室內，那濃濃的戾氣已基本散盡，史勝男正站在窗邊望著斜倚在門口的張小洛，雙目之中現出濃濃的好奇之色。
“張醫生，你並不是第一次進入這個房間了吧？”
史勝男在窗口的一張沙發上坐下，抬頭問了張小洛一句。
“嗯，我上次來探望過袁主任，當時他……你懷疑我！我跟孟教授？怎麽可能！”
張小洛忽然意識到這個長得挺養眼的小女警似乎有著言外之意，不由得脖子一梗，大眼一瞪，擺出一副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架勢！
“張醫生，你就別裝了！我們已經跟袁先生詳細的談過了！你是那天手術的在場醫生之一，上次你來探望袁先生之後，袁先生的身體可恢複得很不錯！還有，我們也找了你們科的護士柳巧巧，你也曾去過她家吧？”
“史警官，你找我不是詢問孟副教授的案子嗎？既然你們定性為自殺，那麽……”
張小洛眯著眼，望著坐在陽光下的史勝男，聲音已逐漸變冷。
“誰跟你說我認為孟菁是自殺？如果是自殺，你覺得我會跑這一趟嗎？而且，我個人也不認為是張先生您做的！”
史勝男站起身，走到張小洛的麵前，與張小洛對視著，雙目之中笑意更勝。
“那你喊我上來？吃飽了撐的！”
張小洛再次恢複了那種吊兒郎當的模樣，朝著史勝男前胸狠狠剜了幾眼，轉身朝著樓下走去。
“張先生！有句話說得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不是嗎？對了，樓下那隻護崽小母雞似乎對你很不錯！”
張小洛聞言全身一震，卻並沒有回頭，徑直走下樓去。
支菲見張小洛下樓，便站起身給那仍呆呆地坐在大廳的沙發之上，不停地低聲自語著的袁銀城打了聲招呼告別後，率先走出門外。
張小洛見支菲出門，又瞅了袁銀城一眼，略一思索，便快步追了出去。
“主任！主任……”
直到再也看不見袁銀城的小院，支菲才停下腳步，看向身後的張小洛。
“以後男人點行嗎？別整天跟個隔夜的黃瓜一樣，蔫了吧唧的！給我……給科室丟人！”
“嗯！”
張小洛的鼻音比平日稍稍提高了一些，耷拉著的腦袋也抬高了少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