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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聖光開始的艾澤拉斯生活

  「你最近,有聽過馬庫斯的消息嗎?」

  塞拉摩,憑空出現的紅髮法師端詳了一番愈發莊嚴的領主城堡,非常自來熟地坐到了吉安娜對面。

  在文件上奮筆疾書的吉安娜頭也不抬:

  「去年他不是剛去過一趟達拉然嗎,帶著……咱們那個老朋友。」

  「那是老朋友嗎?」羅寧無奈扶額:「馬庫斯真是給我撿回來個祖宗,打不得罵不得,好吃好喝供著還得忍著他發瘋。」

  「紫羅蘭監獄的待遇那麼好?」

  羅寧嘆了口氣:「要不是溫蕾莎攔著,我早就一刀劈死他了……不對,說這個幹嘛?你真不知道馬庫斯哪去了?」

  「你們兩個不是鬧翻了嗎?怎麼?口是心非?」

  羅寧把胳膊搭在了椅背上翹起了二郎腿:「誰讓他這幾年神神秘秘的,一堆信件找不到他的地址,把我郵箱都佔滿了。」

  法師把一沓信封摔在了吉安娜桌子上。

  「這傢伙在達納蘇斯幹什麼了?隔三差五就有女精靈給他寫信,嘖嘖嘖……」

  羅寧掏出一個淺綠色的信封,按在自己臉上,深吸了一口氣:

  「真香!」

  「有事直說,沒事滾蛋!」

  吉安娜捏著羽毛筆的手緊了緊,抬了抬眸子。

  「怎麼,有人急了?哦我尊敬的塞拉摩之主,普羅德摩爾領主,您今年……三十了吧?」

  「啪!」羽毛筆斷在了吉安娜手裡,取而代之的是寒氣森森的法杖。

  「怎麼?達拉然的首席大人已經閑到來我這消遣了嗎?」

  「別別別!」

  羅寧光棍地舉起手:「我是有正事。」

  紅髮法師收起了嬉皮笑臉:

  「是弗丁托我問的,你知道,聯盟和部落這次組成聯軍……」

  吉安娜的眼神微微一黯,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七年了啊……」她望著窗外飛過的海鷗,悠悠道:

  「是該做個了斷了。」

  羅寧對吉安娜笑了笑,輕聲道:「你知道,這一天總會到來的。」

  吉安娜沉默了片刻:

  「達拉然也要參戰嗎?」

  羅寧搖頭:「我也想,但你知道……」

  他指了指頭頂:「我們得先解決那條發瘋的藍龍。」

  吉安娜從手邊抽出一張文件:「其實在你之前,瓦里安的信就已經到了。」

  「看來瓦里安壓力不小啊……」羅寧翻了翻暴風城遞交塞拉摩的正式公文,從頭到尾寫著兩個字:

  缺人!

  瓦里安的急切不僅是因為即將到來的大戰,更是因為部落帶來的壓力。

  她嘆了口氣:「塞拉摩的第一批船隊已經出發了,在伯拉勒斯和庫爾提拉斯的艦隊匯合。」

  「你爸爸精神出問題了?」

  吉安娜橫了一眼口無遮攔的羅寧:「據說是母親親自批准的……父親他……」

  女巫情不自禁地縮了縮脖子:「應該是被迫不知情了。」

  羅寧臉上露出了感同身受的表情,唏噓道:「可不能讓凱瑟琳女士和溫蕾莎湊到一起去。」

  他苦著臉道:「你知道,女人一旦上了歲數……」

  「怎麼樣?」

  「那當然是……」羅寧的聲音一滯。

  「……那……那當然是洗盡鉛華,歷久彌新,妹子我和你說,女人就像一壇酒,年歲越久越是香醇,就像銀月城兩千年的陳釀,一口喝下去那叫一個通體舒泰!」

  羅寧沖似笑非笑的吉安娜扯了扯嘴角,轉過頭去,笑容燦爛如花。

  「啊?您什麼時候來的啊,老婆大人。」

  「有一陣了,」溫蕾莎對吉安娜點頭致意,而後看向自己的丈夫:「茉德拉閣下送我來的,原話是:傳句話的功夫,用不用磨蹭半個小時,塞拉摩的馬桶比較軟嗎?」

  「咳……咳……」

  羅寧老臉一紅:「我是在和吉安娜談正事,正事要緊。」

  「正事?」

  溫蕾莎嘆了口氣,指了指羅寧座位前的一堆泰羅果殼。

  「怎麼?沒呆夠?」

  溫蕾莎慢聲細語地道:「你剛當上首席就天天偷懶,是想讓達拉然成為笑柄嗎?」

  「走,走,這就走。」羅寧訕笑,站起身來看向吉安娜:「反正以那傢伙的性格,諾森德他是一定會去的,你要是提前知道消息,記得給我傳訊。」

  ………

  白光一閃,出現在紫羅蘭城堡的羅寧一拍腦門:

  「糟了,我忘了告訴吉安娜,達拉然的定位爐石不能用了。」便要再次鑽回傳送門。

  一旁的茉德拉眼帘低垂:「首席大人?」

  「唉……」羅寧扭了扭脖子,收起了笑容,對著擴音法陣說道:

  「達拉然的人民們,下午好,我是羅寧,達拉然城市防護罩將在兩小時后關閉,請各位居民暫時歸家,扶穩門框,牆壁等固定設施,以免在傳送過程中出現意外,傳送法陣外的法師們請檢查自身是否攜帶了緩落術、漂浮術捲軸,如果沒有,請到肯瑞托指定魔法道具商店購買,下一次公告將在防護罩關閉前一小時發布,祝各位生活愉快。」

  拔下插在擴音法陣中央的能量石,羅寧生無可戀地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茉德拉:

  「我要早知道當首席要一天三遍地鼓搗這玩意兒,我去暴風城地鐵當播報員不好嗎?還不用念廣告!」

  ………………

  「老……老闆……」

  地精瑟縮著身子鑽出船艙,對站在船頭的馬庫斯道:

  「這也太……太冷了點吧……」

  「是啊……」馬庫斯搓了搓被北風凍得通紅的耳朵:「要不然,你回血色修道院烤火去?」

  布拉斯特維奇有點不習慣老闆的貼心:「真的?」

  「真的。」

  他指了指灰暗的海面:「沿著這個方向一直游,也就兩個月吧。」

  馬庫斯翻了個白眼:「你自己來還是我幫你?」

  地精縮著脖子笑了笑,不接馬庫斯的話。

  「老闆!」一個不同於地精的尖細聲音在船艙里傳來:

  「達利恩又吐了!我搬不動他!」

  「說了多少回了,」馬庫斯捏著鼻子走回船艙,對著眼前的一片狼藉揮了揮手。

  「又暈船又愛喝,是誰讓矮人找到酒的?」

  馬庫斯的視線在自己的兩個小個子員工身上掃過,伸腳給吊床上鼾聲如雷的矮人鐵匠翻了個身,省得他被自己的嘔吐物嗆死。

  「芬德爾!」

  地精跳了起來,指著自己的同事喊道:

  「我親耳聽到的,達利恩用一袋螺栓收買了他!」

  侏儒連連擺手:「不不不!!我給他的可不是酒啊!!」

  那是啥?馬庫斯一手拎著一個小個子,一口氣衝出船艙,覺得自己又活過來了。

  侏儒有些窘迫地撓了撓光禿禿的腦袋:

  「我看他饞的實在難受,拆了幾個……燃燒彈……」

  馬庫斯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無力感,七年了,自己手下從一個臭魚爛蝦發展到了……兩條臭魚加一隻醉蝦的規模。

  「太失敗了……」三十三歲的馬庫斯覺得自己血壓像個七十三的大爺:

  「你們一個個好歹也是技術人才……能不能至少在出場的時候表現得像個人?」

  芬德爾看向自己的老闆:「我是侏儒,他是地精,這話您跟達利恩說還沾點邊。」

  「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馬庫斯提起芬德爾的招風耳:「我當時就應該把你扔回麻風村。」

  「真是奇了怪了。」

  放下兩個小弟,馬庫斯的視線落在了這篇北方大陸覆蓋著霜雪的海岸線上。

  羅寧說的沒錯,他終究是來了。

  哪怕有布萊恩的邀請做借口,哪怕嘴上說著那個人的死活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但事實上,他比部落和聯盟來的都要早。

  七年足夠改變很多東西,比如在暴風城國王的臉上留一道傷疤,讓高傲的卡多雷屈身加入聯盟。

  比如讓萬眾一心的白銀之手陷入分裂,讓一把名為灰燼使者的聖劍兩易其手。

  比如讓高等精靈的王子投身邪能懷抱,讓一個名叫辛多雷的種族登上歷史舞台。

  比如讓整個東部王國北部化為不死者的樂園,而在一片名為洛丹倫的廢墟上,恢復自由意志的亡者們豎起了一面深藍色的女妖旗幟。

  比如讓部落真正成長為了和聯盟平起平坐的龐然大物,部落和聯盟為了利益和恩怨各自摩拳擦掌,或許有一時一地的合作,但無時無刻不在明爭暗鬥。

  而馬庫斯的名字已經很少有人提起,他就像一個徘徊於各個劇組的大龍套,見證著艾澤拉斯七年的風雨興衰。

  改變嗎,當然也是有的。

  「啊……阿嚏!」

  地精現在已然有了老員工的危機感,時不時就在新來的兩個弟弟面前表達自己和老闆的親近,他熟練地學著馬庫斯的樣子,蹲到了自己的老闆身邊,見老闆接過了自己遞的煙,十分狗腿地點上了火。

  「幹嘛來的?有屁快放。」

  冷冽的空氣隨著煙霧入肺,馬庫斯鼻孔里噴出兩行煙霧,視線還停留在北方冰原的輪廓里,那讓人怎麼也忽視不了的高聳堡壘。

  「您……」地精試探著開口:「您既然下決心要來,為什麼還拒絕……那位將軍的邀請啊,我聽說血色十字軍財大氣粗,船隊出現在暴風城港口的時候把伯瓦爾嚇了一跳,險些以為有人要從海上攻城。」

  「麻煩,」馬庫斯不以為然地回答:「你是想舒舒服服地坐著大船過來,然後一下船就被聯盟徵募著去做苦工?」

  他夾著煙的胳膊揮了揮:「這麼大一片地,無論部落聯盟聯盟,上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跑馬圈地你信不信?你還嫌冷,真跟那群不要臉的官僚一起過來,先燒半年磚吧。」

  地精撓了撓臉,深以為然地點頭:「您確認不是因為……怕和兩個老闆娘湊到一起?」

  馬庫斯眉毛跳了跳:「誰教的你嚼老闆舌根,哪來的兩個老闆娘?你看誰像老闆娘,管她要薪水去!」

  「喔!」地精興高采烈道:「麗薩小姐早就問我能不能幫她改造一下修道院,那您的意思是?」

  「敢去腿打斷!」

  「哦……」

  馬庫斯覺得只有四個人的隊伍人心要散了,大師兄已經被女妖精收買了,說到底還不是饞貧僧的身子?

  「你一個鼓搗機械的,什麼時候對泥瓦工的活這麼上心?」

  地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年歲大了,也惦記著娶個老婆。」

  馬庫斯一下子有了興趣:「好事兒啊,這回記著眼睛擦亮點,別再讓老婆跟什麼扳手鉗子之類的跑了,有人選了?」

  「嗯,」地精給自己點了支煙,學著馬庫斯的樣子,嗆得自己直咳嗽:「前不久見到的老熟人。」

  「青梅竹馬?」

  布拉斯特維奇靦腆地點了點頭:「扳手活著時那老婆。」

  「撲通!」

  地精成功地被老闆一腳踢進了冰水裡。

  ………………

  「大領主,部落和聯盟的先遣部隊已經登陸了,」北風苔原的臨時營帳里,臉頰一片皴裂的書記官小心地掖好帳篷的門,將手伸向火盆。

  「雙方已經開始各自建立要塞了,火藥味很濃……我們是不是……」

  弗丁搖了搖頭:「不用,灰燼審判軍盡量不要介入部落聯盟之間的衝突。」

  弗丁的精神狀態看起來不錯,但頭髮幾乎已經全白了,他揉了揉眼睛,對書記官說:「黑鋒騎士團人到了嗎?」

  書記官點頭:「莫格萊尼爵士派人送過信了,他們應該不打算跟咱們在一起紮營。」

  弗丁「嗯」了一聲:「晚些時候分別給部落聯盟送信,讓雙方指揮官約個時間見一面。」

  「您不是剛說不介入……」

  他揉了揉有些花白的頭髮,顯得有些左右為難:

  「那總得讓他們互相有個底線吧,」老弗丁垮著臉,「我是真怕還沒等天災軍團動手,聯軍自己和自己先打起來。」

  「不能讓死人看活人笑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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