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大餅臉
望月廣場正處於主殿之前,片刻后,紀凡已經來到主殿之外。
望月峰主殿修建的極為華麗,屋頂全部由金色的瓦片鋪就,在日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耀眼。
殿牆則是紅色的,透著一股莊重的氣息,殿門口一左一右矗立著兩根金色的蟠龍石柱,其上的兩條金龍,雕刻的栩栩如生,彷彿隨時會飛天而去。
高大的殿門頂上掛著一塊金邊牌匾,上書望月閣三個大字,據說這三個字是四方閣那位神秘師叔祖親手所寫,其中蘊含著法則之力,普通弟子根本無法長時間凝視。
曾有弟子不相信,在此注視牌匾,不過片刻,那弟子已經雙目刺痛,承受不住。
紀凡向殿外駐守的弟子說明來意,那弟子便轉身進去通報。
不一會兒,那弟子便走出大殿,對紀凡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紀師兄,請進。」
紀凡向他點點頭,便走進大殿。
來到大殿之中,紀凡當先便看到大殿主座上坐著一位鶴髮童顏,雙眉垂肩,髯須至腰,一身紫袍的老者,老者面帶微笑,卻不怒自威,這老者正是四方閣現任掌門風北陽。
在風北陽身側站著一個男子,這男子身材高大挺拔,著一身淡藍色長衫,頭戴銀冠,雙眉似劍,目若朗星,面龐如刀刻般稜角分明,端的是英姿不凡。
身後背著一根碧綠如玉的竹竿,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凌厲至極的氣勢,單憑這股氣勢就知道這是一位絕頂高手。
紀凡趕緊施禮說道:「弟子紀凡,拜見掌門師尊、武師兄。」
老人面帶微笑地說道:「不必多禮,找你武師兄所為何事啊?」
原來那青衫男子正是紀凡要找的武師兄武長空。
雖然風北陽說話的語氣很是和藹可親,可是紀凡仍然感受到了他那股自然流露出的威嚴。
紀凡低頭抱拳,恭謹的說道:「稟掌門,邱師兄正在望月廣場上對新入門弟子講解門規,但其中有兩個弟子不知為何打了起來。」
武長空聞聽皺眉道:「這種小事你們自行處理就可以了,何須前來告知我?」
紀凡趕緊說道:「稟武師兄,問題是兩人之中,有一人並不是本門弟子,但這小子卻天賦絕佳,邱師兄懷疑他是鍛體境的破極武者。」
「既然不是本門弟子,那便是混進來的了,天賦再好也不能壞了門規,就按門規處置吧。」武長空淡淡的說道。
武長空並不覺得鍛體境的破極武者有什麼特別的,因為他本身也是破極武者,所以他不會因為對方是破極武者就另眼相看。
「按門規要廢其修為,趕出山門,但邱師兄覺得他天賦極佳,如此豈不是錯過了一個天才。」紀凡說道。
風北陽閉目沉吟了片刻,然後睜開眼睛微笑道:「原來是那個小傢伙啊,這麼小的年紀就已經是鍛體境破極武者了,不愧是他的孫子啊!」
「師尊認得他?」武長空聞言,恭聲問道。
「嘿嘿,自然認得,不過算起來我與他已有五年未見了,長空你去把他帶過來吧。」風北陽微笑道。
「是。」武長空躬身抱拳應了一聲,便徑直向殿外走去。
武長空是一個醉心修鍊的人,對於這些八卦,他並不感興趣,就算聽到那小子與風北陽相識,他都沒有產生一絲好奇的情緒。
紀凡見狀趕緊向風北陽告退,緊隨武長空向殿外走去。
與此同時,廣場上接到田浩發出的命令,幾個弟子已經來到場中,二話不說直接強行分開了二人,因修為相差過大,白衣男孩兒立刻便被幾人擒住了。
押到近前,邱致遠當先開口問道:「小不點,你叫什麼名字?」
白衣男孩兒雖然被擒住,但大眼睛始終在滴溜溜地打轉,東張西望,眼中沒有一絲懼意,一點被擒住的覺悟都沒有。
男孩兒隨意地掃了一眼邱致遠,撇嘴道:「你才小不點呢,小爺我哪裡小了?」
邱致遠笑了笑,對於這男孩兒的態度並不在意,接著道:「那這位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
只見男孩白了他一眼,說道:「誰是你兄弟,別跟我套近乎,小爺我不吃這一套。」
眾人頓時一臉黑線,這是哪來的熊孩子,牙都沒長齊呢就自稱小爺了,肯定是無良家長給慣的臭毛病。
即使是涵養很好的邱致遠,也有點忍不住眉毛微挑,無奈一笑。
「喂,小兔崽子,你很囂張啊!」田浩怒目圓睜地看著白衣男孩兒道。
田浩一向暴脾氣,雖然這小男孩兒是個天才,但他也忍不了這麼囂張的天才。
「大餅臉,你敢罵我,小爺我記住你了,你給我等著,早晚有一天小爺我會打你的屁股。」白衣男孩兒怒視著田浩說道。
其他弟子聞聽此言,不禁都想笑,因為田浩超乎常人的大圓臉,可是四方閣出了名的。
但是礙於其師兄的身份和暴躁的脾氣,許多師弟師妹們從不敢議論此事,生怕惹到這位師兄。
現在,竟然有人敢當著他的面,直呼他為大餅臉,這可是說出了他們憋在心裡多年的心裡話啊。
但當著田浩的面,許多弟子還是不敢太放肆,所以他們此時憋得也是極為難受。
田浩原本只是想逗一逗這白衣男孩兒的,畢竟他還想替自己的師尊,拉攏這白衣男孩兒呢。
但是白衣男孩兒的這句話,卻是觸碰了田浩的底線,因為他一直對自己異於常人的大圓臉耿耿於懷。
此時再看到周圍所有人的表情,便讓他更加生氣。
田浩憤怒地吼道:「小兔崽子,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敢在這裡搗亂,你活膩了嗎?」
「第二次了。」白衣男孩兒豎起了兩根手指,看著田浩說道。
眾人被這白衣男孩兒突然冒出的一句話弄得有點懵,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田浩也是一頭霧水,皺眉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大餅臉,這是你第二次罵我了,你給我記著,你罵我一次,小爺便會打你一下。」男孩搖晃著兩根手指說道。
接著他掃視了一圈,無視掉怒不可遏的田浩,白衣男孩兒說道:「我知道這裡是望月峰,我就住在這裡,我在自己家裡溜達有什麼問題嗎?」
「哈哈,小兔崽子,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這裡是你家?,我十一歲上山到現在已經十年了,除去新人弟子外,望月峰所有弟子我全都認得,我就從沒見過你,更何況望月峰是什麼地方,你居然說這裡是你的家,撒謊也要撒的靠點譜吧。」田浩怒聲道。
「大餅臉,你沒見過,不代表不存在,而且,這是第三次了。」白衣男孩伸出了三根手指,用極其認真地語氣說道。
「你……好……小子,你有種,老子今天就要按門規廢了你這小子。」田浩怒不可遏道。
不知是不是真的有所顧慮,田浩下意識的就改了稱呼。
「大餅臉,你敢動我一下,我保證我爺爺會打得你哭爹喊娘。」
白衣男孩兒依然無所畏懼,沒有一點被擒的覺悟。
「哼,我看今天誰能救你,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行!來人,把他給我押去化靈池,行化靈之刑。」田浩獰笑道。
被人三番五次的戳自己的痛處,田浩已經忍無可忍,哪裡還記得要為師尊招賢納才的事情,此時的他只想趕緊懲罰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兒。
田浩話音剛落,幾個弟子就要押著白衣男孩兒去往化靈池。
「這化靈池是什麼地方?」新人弟子中有人小聲地對身旁的人問道。
「這化靈池我曾聽族中長輩提及過,據說是利用化靈石構築而成,想必你也知道,這化靈石可以釋放化靈寒氣的,化靈寒氣能腐蝕武者的經脈,經脈一旦被毀,雖然性命無憂,但是與廢人無異。」一個弟子凝重道。
「這化靈池便是利用陣法,將化靈寒氣壓縮凝聚成化靈寒液,從而使化靈寒氣的功效成倍增長,這化靈寒液可以瞬間摧毀武者的全身經脈,許多大勢力都會構築化靈池用來懲罰嚴重違反門規的弟子。」另一個新人弟子接著說道。
周圍眾弟子聽到此處,顯然也意識到了化靈池的可怕之處,不過他們更怕的是這個田浩師兄,一個小孩子胡鬧而已,他就要廢掉他。
許多人都在心裡暗自決定,以後大餅臉這個稱呼絕對不能提,更不能去招惹這個田浩師兄,否則一定會很慘。
幾人押解著白衣男孩兒向廣場之外走去,但是白衣男孩兒非但沒有一絲害怕的表情,反而有點興奮的樣子。
只聽他自言自語道:「咦,爺爺還說要帶我去化靈池修鍊呢,正好我先去見識一下,這化靈池有什麼特別的?」
這不禁讓許多人感嘆,白衣男孩兒的年幼無知,更多的人還是默默地為他感到悲哀。
小小年紀,天資絕頂,卻要被毀去全身經脈,只怪他的長輩疏於管教,讓他養成了這種頑劣的性格,如今,惹出這種大禍。
「哼,真是異想天開,還想在化靈池裡修鍊,一會兒就讓你知道化靈池是個什麼地方。」田浩冷聲道。
就在幾人剛要走出廣場時,武長空正迎面走來,所有弟子見到他都抱拳躬身施禮喊道:「武師兄!」
武長空點了點頭,然後看向幾個押解弟子,平靜地說道:「把這小子交給我吧。」
幾個負責押解的弟子一時間面面相覷,回頭看向田浩,顯然他們不敢得罪武長空。
只見田浩橫眉怒目沉聲道:「武師兄,護山執法是道正師尊的職責,怎麼你閣主一脈也要插手嗎?」
武長空緩緩地轉過身看向田浩,仍舊是面無表情地說道:「田師弟言重了,我並沒有要干涉你執法的意思,不過這小子除外,你無權處置他。」
「笑話,在望月峰還有人可以凌駕於門規不成?」田浩冷笑道。
既然武長空出面保這小子,那麼這白衣男孩兒肯定是有些來頭。
執法長老雖然手握執法大權,卻也要給閣主一脈三分薄面,所以田浩這麼說也只是想試探一下,看看這小子到底有什麼背景。
「我是奉掌門師尊之命前來領人,至於違反了哪一條門規,你大可以去找他老人家問詢。」武長空淡淡的說道。
武長空當然知道田浩的心思,不過他也不知道掌門師尊和這小子是什麼關係。
田浩聽到此話便知道,這小子恐怕真的有點來頭,他預感到自己心中的憤怒只能到此為止了,不禁暗自緊握雙拳。
沉吟片刻,田浩恨聲道:「既然如此,那人便交給武師兄了」。